◎他也想不到他在法庭上慷慨激昂,到比赛现场还要以辩才维护媳妇的利益。◎

初迎是全场的焦点, 可几乎所有看到她的人都认为她是来打酱油的,她甚至听见各种窃窃私语。

“一看就不会修车,哪有修车的长这样的,跟电视演员似的。”

“女的修车能修多好, 你看她又时髦洋气的, 哪像修车的。”

小赋想要跟人说她妈会修车,初迎把她拽住, 她倒听得美滋滋的, 虽然质疑她的修车水平, 但他们肯定了她的外表。

这比赛的排场可不小, 有总工会、汽车行业协会还有德众汽车企业领导出席开幕式, 评委都是学校专业教师、企业工程师跟技术人员。

初迎觉得在这些人面前露个脸挺好。

等领导讲完话比赛开始, 比赛开始。一溜六辆车各换各的轮胎,参赛选手多,动作太慢的评委直接喊停淘汰。

方戬跟小赋就站在人群最前面, 小赋还给她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妈妈加油。”

初迎被安排在中间, 等她开始比赛,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初迎身上, 他们都在等着她出丑, 等她拙劣的换轮胎技术一开始就会被评委喊停。

可是她的动作快到让人眼花缭乱, 快而有条不紊, 麻利又干脆, 本来需要用些力气可在她那儿显得很清楚。

那些曾经质疑她的人早就忘了自己曾经说过什么,全神贯注地看着。

方戬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看她用千斤顶把车抬高, 拧螺丝, 把左前轮换到右后轮。

他很感动, 他对她的工作还是不了解,但今天他才知道她的修车技术一定是辛苦的训练,积攒了很多经验换来的。

可她从来没说过这些,让人误以为她的工作很轻松容易。

“三分三十九秒。”评委激动地大声宣布。

还没见过速度这么快的轮胎换位。

等她比赛结束朝方戬跟小赋走过来,“妈妈你好棒。”小赋唇角高高扬起,自豪极了。

方戬握住她的手,掏出手绢擦她手上的油泥跟灰尘,发觉擦不掉,直接上手搓。

“把你手也弄脏了。”

“没事儿。”方戬捧着她的手说。

比赛本来不决出名次,可激动得认为发现千里马的评委当场就宣布初迎是第一名。

全场掌声雷动,可当掌声停下来,一个老师傅站出来说他就用时比初迎多二十秒,他不服气,他可以蒙眼轮胎换位,要求单独跟初迎比试。

原本平静的大院突然像沸水滴进油里,炸开了。

“再比一场。”

全场呼声一片。

“凭什么再比啊,就不比。”小赋细声细气的声音淹没在喧嚣里。

“第一名就是第一名,就不比。”初贰高喊,他是第三名。

方戬不乐意,他看了眼那名老师傅,又看了初迎一眼,站了出来,据理力争,缓缓开口:“在座各位,初迎同志已经用速度跟流畅的换胎动作证明她的实力,比赛自有规则,要维持公平公正,如此正规的比赛不应该因为有人挑衅而增加环节。”

他也想不到他在法庭上慷慨激昂、口若悬河,到比赛现场还要以辩才维护媳妇的利益。

他身姿颀长挺拔,声音雄辩、低沉而有说服力,那沉稳的气度非同一般。

评委互相交流了下意见,其中一名站起来说:“初迎同志是第一名,这个绝对不会更改,但既然大家都想看蒙眼换轮胎,两位同志就满足下大家的好奇心,就当是表演,怎么样?”

方戬并不买账,抠字眼说:“初迎同志是来参赛,不是来表演。”

对方讪笑,忙说:“那就友好切磋技艺,大家观摩学习。”

初迎捏了下方戬的手,说她可以。

方戬看她依旧沉着、淡定,丝毫未慌,可他担心她摸不到位置找不到零件,她的动作就会乱套,她的第一名就白拿了。

他说:“对方肯定有相关训练,他要以己之长攻人之短,不要进他的圈套,你完全可以不接受他的挑衅。”

初迎说:“我试试。”

方戬很担心她,但见她这么有自信,只能让她去比,双方都蒙住眼睛,依旧是把左前轮换到右后轮。

初迎已经记准关键位置,她深吸一口气,手里拿着千斤顶将车抬起,整个过程从容不迫,淡定自若,动作如行云流水很有美感,让人赏心悦目。

好像她能看见一样。

她又把老师傅甩在后面,顺利换完轮胎。

小赋都看呆了,她觉得她妈最棒,天下第一棒。

全场又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方戬再捏到她的手,才发现初迎的手心是干燥的,他的手心里都是汗。

主持人把两人都夸奖一通,说都是优秀的汽车维修人员,提高了整个比赛水平,值得大家学习,然后又单独表扬初迎,说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期待决赛优异表现。

初迎看大家看她的眼光都变了,从质疑、看热闹变成钦佩跟羡慕。

四人一起往门口方向走,初迎听到有人喊她,原来是那个老师傅。

他说:“比赛你赢了,我输得心服口服,从来没想过蒙眼比赛还有人能赢得了我。”

年纪这么大倚老卖老的多,还能做出低姿态不容易,初迎说得话也绵软:“你的修车手艺也很好,让人佩服。”

老师傅说:“我这是多年经验积累,你那是后生可畏。”

初迎又吹捧了老师傅几句,跟初贰分开,两人各骑一辆自行车,方戬带着小赋往家走,他感慨地说:

“就参加个比赛还有这么多曲折。”

初迎说:“挺好的,以后有比赛我还要参加。”

方戬觉得他媳妇心态倒是挺好。

经过菜市场,他们买了猪蹄跟几样蔬菜回家,一进胡同小赋先去沈识峤家告诉他们她妈比赛得了第一,等回到大杂院又跟邻居都说了一遍。

“真能蒙着眼睛换轮胎啊。”

几个小孩围着小赋不可思议地问。

“那当然,我妈妈超级厉害。”小赋骄傲地说。

听到初迎比赛第一的消息,陶芋躺平摆烂的心更加坚定,她觉得初迎有天赋,她压根就比不了。

方洪年从修车厂回来,做了红烧猪蹄跟孜然羊肉算是给初迎庆祝,刚吃过晚饭,饽饽厂的厂长任福兴来了,他拿了卤大肠、卤鸡爪、卤牛肉等卤菜跟一大网兜水果。

他到外地考察一圈回来,发现师父还真不来上班,赶紧拎着东西上门。

姜铁梅赶紧招呼方洪年说厂长来了,又给人倒水请人坐下。

她叫了好几次,方洪年才慢悠悠地从卧室走出来,满脸嫌弃:“谁让你来的?”

任福兴刚坐下又站起来,打量方洪年几眼说:“师父,我瞅着你精神不错,看着没啥毛病,要不明天去上班吧。”

“我不去上班,你给我办退休。”方洪年说。

任福兴说:“师父,好好的办啥退休啊,我这不是请你回去了嘛!”

初迎两口子本来想回自己屋,见厂长来又停下脚步,初迎问:“是不是厂里发生什么事儿了?”

任福兴说:“还真有事儿,我们前段时间做了市场调研,就是请好多人品尝点心,现在顾客的口味跟之前不一样,我们厂糕点的味道几十年没变过,我们就打算改变口味适应现在的顾客,可店里的几个老师傅都不乐意,你看我师父也不乐意,这不跟我闹罢工呢吗!”

方洪年说:“你听听你要做的糕点名字,法式乳酪月饼、芝麻松果泡芙、奶油可可贵妃糕、椰蓉蛋黄桃花酥,一听就不是啥好玩意儿。”

姜铁梅说:“那你为啥要改良啊,当上厂长翅膀硬了是吧,老味道都变了还有人买吗,反正味儿变了我不买,我要吃的就是老味道,你瞎改啥啊,刚当上厂长就整幺蛾子,你以为你是那啥,那词咋说的来这,对,改良创新,其实你就是仗着年轻瞎胡闹。”

她觉得一是徒弟不能忤逆师父。

二是不想适应新口味。

方洪年说:“这都不是口味变化的问题,这是忘本。”

任福兴讪笑:“师娘,你这比我师父嘴皮子利落多了。”

初迎倒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不紧跟时代潮流就可能会被时代抛弃,谁又能知道味道是变化更符合现在人们的口味好,还是保持传统味道靠情怀取胜更好呢。

方洪年说:“那你就瞎改吧,反正我不管,我就不去上班。”

任福兴说:“师父,别介,改良口味还得靠你们这些老师傅,我担心年轻人随心所欲给改的面目全非。”

初迎都分不清他这句话是真是假,但他应该是真心实意来请方洪年回去上班。

方洪年哼了一声:“保持传统工艺跟口味多难啊,手艺不好都会导致味道变化,更不要说主动去改。我们厂这么多年效益都不错你能说不是保持传统的功劳?你一上位就瞎搞,我没有你这样的徒弟。”

任福兴见方洪年一点面子都不给,讪讪地说:“师父,现在时代变化太大,我都快跟不上了,咱么厂两百号职工,你看城南那家糕点厂快倒闭了。”

方洪年说:“还不是他们的点心难吃。”

师徒俩自然是谁都就没说服谁,等任福兴走的时候,方洪年跟姜铁梅都坐着不动,小夫妻俩把他们送出门,方戬对任福兴说:“等我爸过几天想通了他就去上班。”

任福兴说:“也不算着急,让我师父先歇两天,就当给他放假了,等过两天我再来看看。”

等回到屋里,姜铁梅说:“嗬,看你爸有这样的徒弟,这就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白眼狼似的,你们俩咋一点都不生气呢。”

方戬很有高度地说了一句:“凡是改革总会遇到阻力。”

方晋南跟陶芋两口子一直在自己卧室呆着,方晋南这才出来说:“我爸拿工资,干到退休拿养老金不就行了吗,置什么气,管它改不改良。”

姜铁梅说:“是这么简单的事儿吗,这说明你们对工厂、对单位没感情。初迎你呢,我看你平时最看不惯这个那个的,今儿咋一点都不生气?”

“我生啥气啊,改了味道说不定更好吃了呢,谁知道啊。”初迎说,她转向方洪年,“爸,你要真不想改良口味,你可办内退出来单干,我给你租个铺面,前店后厂,你还能传承老手艺,做老口味的糕点。”

陶芋说:“爸,你听到了吧,初迎要给你投资开店,她财大气粗。”

姜铁梅可不会让方洪年开店,宁可拿不多的工资也不能冒着可能赔钱的风险开店,方洪年还没吱声,她就说:“那哪行啊,你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不开店。”

方洪年从来没想过开店的事儿,倒觉得这个思路很新奇,他说:“那我考虑考虑。”

姜铁梅不乐意:“开啥店啊,哪有厨子开饭店的,你还是赶紧上班去吧。”

回到自己房间,初迎发现方戬放了一摞书在书桌上,平时他只同时看几本书。

“你看这么多法律专业书?”初迎问。

方戬点头:“最高检在组织全国所有检察机关职工进行在职研究生学习,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不过得考试通过才能参加,要是能考上我就得花点时间读书。”

初迎笑盈盈地说:“我巴不得你跟我一块儿学习,就我自己学习应付考试我心里不平衡。”

方戬伸手揉她脑袋:“我整天陪着你学,你还能心里不平衡?”

初迎笑着撸撸头发问:“你考哪个学校?”

方戬说:“有几所学校可以报考,你在理工,我就考人大吧,这样近点儿,周日可以一起去上课。”

“那挺好,你肯定能考上。”初迎说。

她翻了几页书就把书扔到一边说:“你真好,你总是很关注我,关心我,你工作那么忙还会参与我的事情。”

方戬视线没离开书:“你是在说比赛的事儿吗,你是我媳妇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初迎笑盈盈地说:“不管你媳妇是谁你都会对他好,这说明你人品可靠。”

方戬伸出手臂搭在她肩上,说:“你又找茬了是吧,胡说八道。”

“你对你媳妇的关心出于责任感,并不是对她的爱。”初迎又说。

方戬简直一个激灵,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伸手揉揉她的脑门说:“你这样一本正经地说话我还真不习惯,老夫老妻用得着说这些吗,你还是别胡思乱想。”

他伸长臂拿了本初迎的夜大课本,翻开摆到她面前说:“每天还不够你忙的吧,有想东想西的空儿不如看会儿书,你看总考六十分我不服气都不行。”

初迎只能低下头看书,她觉得有人陪她学习可真不错。

次日吃晚饭的时候,初迎跟方晋南说:“大哥你换了支行,等有机会可以申请单位分房。”

方晋南说:“咱们有房住,肯定要把住房特紧张的往前安排,再说我刚调动过去,也会排在后面。最多分个筒子楼一居室,楼上楼下都是人能吵死,哪有咱家住着好。”

初迎知道他就会这么说,方晋南肯定觉得有住的地方就行,家里住的就挺好,分的房子也一般,并不积极参与。

她说:“咱现在住的房子在爸妈名下,爸妈仨儿子呢,你名下没房,再说咱家住的也不算多宽敞,就用这个说辞跟单位申请住房,暂时分到的房子一般,等你积攒资历还能换大的,有总比没有强。你想想,是不是有挺多人为抢房使各种手段,总不能大家都分房你没有吧,凭啥同样工作别人有的你没有。”

最后一句话是说给陶芋听的。

果然简单的话成功激起她的斗志,她说:“初迎说得有道理,你确实得去争取,别人都分房咱们也得有,房子小点就小点,以后争取换大的。单位给你的福利你不去争取,那不是傻子吗,白白放弃了就是吃亏。”

“行,我知道了,以后有机会我就申请。”方晋南说。

陶芋已经暗下决心,她不想当傻子,不想白白放弃福利,一定会督促方晋南分房。

——

陈秀镯最近是大杂院里最风光的人,初冬还未毕业就从中医学院进入京城中医院实习,是蔺巧针把她安排进的这家医院,等实习结束就可以转正。

大杂院里没工作没对象,专职啃老的姑娘马上就能成为医生。

陈秀镯说大杂院邻居对她态度都比之前好,毕竟认识医生看病都方便。

再说以前就初道一人工资养着仨,初冬有了工资,以后完全没有经济压力。

再说大学不允许结婚,不允许谈对象,现在毕业得赶紧给她找婆家。

现在国家提倡晚婚晚育,二十五岁左右才结婚的姑娘不在少数,初冬已经二十七,但她大学毕业,模样长得也不错,依旧是优质未婚女青年。

初家门槛快被媒人踏破,周日下午初迎在修车厂,初春给她打电话让她回家一趟,说初冬又拒绝了一门挺好的亲事,被陈秀镯臭骂一顿。

等初迎赶到时陈秀镯已经快骂完了,见到初迎就跟她抱怨:“你说说初冬,这都毕业了,二十七了还不赶紧找婆家,刚才那媒人介绍的小伙子特别好,大学生,无线电厂的工程师,年龄也合适,就比初冬大一岁,这她都不乐意,她要是总这样以后没有媒人乐意上门。”

初冬倔的很,紧闭嘴巴认骂一句话都不说。

初迎看了她一眼说:“妈你也知道她都二十七了,那你还管她。”

初春也说:“她都这个年纪了,你就少操点心吧。”

陈秀镯说:“看你们俩说的,我当妈的能不着急吗,我不催她她能找到对象吗?我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你大姐都七八岁了。”

她放软语气:“白隽清也行啊,不就是走不了路嘛,别的方面都挺好,妈从来没觉得他不行,你要是愿意跟他在一块也可以。”

初冬有点意外,想不到她妈是这个态度,不过陈秀镯很快换了语气,说:“是不是白隽清不乐意,那你加把劲儿啊,不过我都没见过姑娘家这么主动的,要不我豁出去这张老脸,请个媒人说说去。”

初道一向不爱发表意见,这时也说:“确实,我们都觉得白隽清不错,以前我们是建议你找身体健全的,但你要跟白隽清在一起我们也不反对,我们会欣赏他,不会对他有任何不好的看法跟偏见。”

她爸妈的态度太让人意外,一贯态度强硬的初冬半张着嘴看看老妈,看看初迎,一时竟不知道该说点啥好。

之前她在家里啃老的时候都反对她,现在按理说她在医院上班个人条件还好了一些,他们反而支持。

也许是因为她坚持这么多年,他们妥协。

突然有点感动,但非常不适应。

陈秀镯见初冬不说话,突然问初迎:“白隽清不还教你课呢吗,你应该了解他吧,他是不是不乐意?”

初迎实话实话:“妈,我也不知道他们俩咋想的,我更不知道白隽清咋想的。”

她现在更希望白隽清的腿能治好,起码尝试过不会留遗憾。

至于能不能走到一起,当事人都那么纠结,她看不懂也不太好发表意见。俩人都是有想法有主见的成年人,总会往下走。

初冬终于回过神来,说:“妈,你可千万别找媒人去说。”

陈秀镯倒干脆:“你是怕丢脸还是怕被拒绝,被拒绝了不也挺好,省得你总惦记。”

初春说:“妈,白隽清情况跟别人不一样,你还是别找媒人上门说,还是得他自己乐意,你还是别操心。”

初迎也说:“妈你别掺和。”

“你别冒冒失失就去,人家俩人的事儿你掺和得了吗。”初道说。

陈秀镯叹了口气:“行,反正她也这个岁数了,我还真不管了,她愿意干啥就干啥。”

初迎趁机说:“妈这可是你说的不管,那你以后就放宽心,别管她。”

“我就知道你们都等着我这句话。”陈秀镯说。

初迎觉得初冬跟上一世的精神状态不一样,她只不过是多了个师父,一个她认为很厉害很崇拜的师父,她比之前更努力的钻研医术,比上一世更自信。

除了治好白隽清的腿,她有了更大的目标,就是成为像她师父一样优秀的中医。

努力自信又有目标的姑娘像是会发光。

——

汽车维修大赛决赛在十几天后,这回方戬出差,初迎的啦啦队是小赋跟沈识峤,还有白隽淞。

白俊淞遗憾地说:“上回没看到你蒙眼比赛,能看你修发动机也不错。”

小赋鼓励妈妈:“他们都看你呢,别管他们,好好比赛就行。”

初迎要给闺女做个榜样,摸摸她的发顶:“妈知道。”

决赛裁判队伍更强大,都是学校老师跟车企技术人员,参赛选手一共是二十名,一到比赛现场初迎就感觉到所有人都往她这儿看,估计他们很想知道她能不能拿第一名。

比赛有两项,汽车检测与诊断还有发动机故障诊断与排除,并像平时修车那样找到故障修好就好,而是有详尽的打分标准,包括设备使用、安全操作、故障排除维修等,这样能保证每个人获得的分数很公平。

这样打分方式对初迎这样正在上夜大的需要应付考试的人来说很有优势。

每辆车存在的问题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不过是连接线路,更换火花塞,更换继电器这些简单操作。

初迎毫无费劲儿地夺得一名,第二名是个年轻维修工,初贰还是第三名,另外还有三人获得优秀奖,她认为手艺很好的那个老师傅就得了优秀奖。

小赋骄傲地说:“看吧,我妈轻松就拿了第一名。”

沈识峤说:“初阿姨确实厉害。”

白俊淞说:“这比赛对你妈来说没啥难度。”

比赛完就是领导讲话跟颁奖仪式,初迎拿到奖状跟一千元奖金,发表获奖感言时她就谦虚地说感谢主办方提供的交流切磋的机会,她开个体修理厂,就想不断提高修理水平,把来送修的每一辆车修好。

比赛还吸引来几家媒体采访,京城日报、京城晚报,华新社等,本来他们觉得比赛报道价值不算大,最多写个三五百字的小豆腐块,可获得比赛第一名成绩的是位女性,女性修车工本来就凤毛麟角,更何况她还是第一名。

再说她的形象跟人们印象中的修车工不太一样,她年轻靓丽,打扮时髦,腰上还别着大哥大,总之很不一般。

这一趟可算没白来。

等领完奖初迎就被记者围住对她进行采访,就是一个基础问题,之前干什么的,现在干什么,哪里学的技术!

初迎才意识到他们对她之前的公交车司机身份很感兴趣,毕竟女公交车司机数量也很少。

听完初迎回答,他们兴趣更浓,她开过公交车,自己创业,上夜大提升学历,修车水平一流,绝对是商业大潮中女性自强自立的典范,是女同胞们的榜样。

记者又是拍照又是在纸上刷刷地写,趁着他们埋头记录,初迎又强调了一遍她的修车厂叫迎来送往修车厂,她说报纸上能登厂名字吗,我这是个体修车厂,现在,说不定读者会更感兴趣。

京城日报跟京城晚报都在这儿呢,配合她的报纸中缝广告,宣传效果更好。

一个记者说这些细节她会写在新闻报道里。

“修车行业男同志居多,女性凤毛麟角,你为什么选择这个行业?”记者问。

初迎很感动,这是多好的问题,正好宣传她的修车厂,她说:“我的兴趣爱好就是修车开车,两次培训都精心钻研打磨修车技术,去夜大读书也是为了掌握汽车结构原理更好地修车,绝对不会因为顾客不懂就糊弄,希望我的修车厂能为顾客提供高效、价格合理透明,能修理就不换零件的热情优质服务。”

“能刊登在报纸上吗?”初迎问。

“采访了这么半天,肯定能。”

等采访结束,初迎邀请他们参观修车厂。

“有机会一定去看看。”

初迎上了两回报纸,一次是初赛报纸上有她蒙眼换胎的照片,第二次是决赛检修发动机。

媒体报道外加她投放的中缝广告的效果立竿见影,初贰给她电话说:“我这儿来修车的顾客多多了,我现在都忙得脚不沾地,考虑找个人帮忙。”

初迎这儿当然也忙,她加白隽淞还有他叫来的同学一起,三人一天到晚忙个不停。

初迎觉得他们的修车厂终于进入盈利模式,然而还有更大的惊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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