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几个人赶紧送去医院救治,还好没有严重到无可挽回。

舞蹈演员的腿脚就是生命,虽然崴了脚受伤也有骨折的,但也不妨碍他们治好了以后继续跳舞。

就这样舞台就耽搁下来了,原本是定在年底回馈的,这样耽搁之后也只能年后了。

好在一切都没有大动作宣传,只是相熟的人知道,朱慧亲自登门道歉,改了时间。

宁汐就这样闲下来了,又经常腻在郑老太太身边,像是无尾熊一样的挂着,偶尔去医院看看受伤的师兄。

京郊一个破败的小房子里,胡子拉碴的副导演躺在酒瓶堆上,不怀好意的笑,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张雪。

此时的张雪愤怒质问,“我都和你说了,在我没有当上评委之前,不能轻举妄动,不能做手脚!”

“朱慧现在肯定以为是我做的,是我肆意报复!马上就要敲定评委人员名单了,她肯定不会让我当上这个评委的,都被你害了!”

歇斯底里的喊着,像是发泄似的,拿脚踹的酒瓶子叮咣作响,一时间屋子里面的声音刺着人耳朵疼。

副导演仍旧是那副样子,像是没有听到似的,直到张雪发泄完了,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他才说话。

“真是苍天有眼,我还没动手呢就出事故了,看来老天爷也不让他们如意了!”

张雪听到这句话愣住了,“不是你做的?”

副导演嗤笑了一下,咬着牙说,“我现在恨不得把那两个人抽筋剥骨,怎么可能就是让几个演员断几只腿那么简单。”

张雪有一瞬间的心慌,内心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接下来的事不能听,要装作不知道,就赶紧将这一副脸打断他了。

“行了,不是你做的就行,你老老实实呆着吧,等我当上了评委,给你介绍到节目组去做副导演。”

又是画了一个大饼,副导演现在已经不相信了,冷笑了一下。

“我这些日子没收入,没有钱,来点钱花花。”

看到这副无赖又甩不掉的样子,张雪气的头脑发昏,但只想尽快摆脱他,扔了两百块钱在地上,夺门而出。

副导演盯着钱,好半天才把钱捡起来拍了拍,看着被关上的那一扇门笑的残忍。

年底的京城十分热闹,乔月容把两家卤味店开门时间改成了只有半天,而且相比于平时备的量少了将近一半多。

但楚家这几天是准备的食材却不少,因为过年家里的饭菜丰盛。

放假回家的楚逸之也捡起家里采买的工作,上了大学之后更是沉稳了许多,只要走出去,哪家有待嫁姑娘的婶子阿姨总会拦住他说几句话。

惹的他每次都是左躲右闪,飞速的冲过这片区域。

今天也是照常快速的穿过巷子,只不过还没有走出去的时候,就听到巷子深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没有钱给你们,所有的钱都已经交给老师当明年的学费了。”

声音清亮,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楚逸之听出来这是同班同学王巧秀的声音。

正打算要走的时候,就听见几个流里流气的声音,恶狠狠的说要钱,楚逸之脚步一顿转身就跑过去了。

刚跑过去就看见那几个小混混把王巧秀堵在巷子最深处,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有一个小混混,竟然上手要脱她的衣服。

“给我住手!”楚逸之大喊一声,把几个小混混惊得立刻停住了动作,转身看向他。

为首的那个小混混说,“哪来的臭小子,赶紧走,别耽误爷几个的好事,要不然让你好看。”

几个人一让开,楚逸之这才看到王巧秀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痕,颤抖的靠在墙边,眼神看向自己带着希望和感激。

就在错神的这一秒钟,小混混们已经不由分说的冲上来了,楚逸之也不是个手不能提但愿白面书生,相反他很崇拜军人。

所以平时对自己的锻炼也没有落下,现在身手很利落的把几个人打趴下了。

小混混们对视一眼,“走!”

一股脑的捂着自己疼的地方,所有人都赶紧跑了,楚逸之连忙抬腿就要去追。

突然自己腰间伸出一只纤细的胳膊死死的环住他,后背就贴上了一具温热柔软的身子。

楚逸之呆愣了一下,下一秒就听到王巧秀颤抖的哭声,“不要,求求你不要走,我怕。”

哪怕穿着厚袄子,也能感受到王巧秀的颤抖,楚逸之到底没有继续追,僵硬的把王巧秀的胳膊拉开。

往前走了两三步才转身,看到王巧秀眼底的脆弱,他同样语气僵硬地说,“没事,他们走了,你赶紧回家吧。”

说完这句话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对,这已经是过年了,你怎么还在京城,不回老家了吗?”

王巧秀听到这话,低垂着头把眼泪擦干,在抬头惨然的笑了一下。

“我找了份工作,在京城打工,要把明年的学费攒到。”

楚逸之听过后心里叹了一口气,这王巧秀说来和自家小妹的经历还有一点点像。

她爸妈离开的早,一直借住在舅舅家,可是舅妈对她不好,上大学以后学费都是自己赚,过年不回家,在这里赚钱也可以理解。

楚逸之尴尬的挠了挠头,虽然感慨他的身世,也觉得这姑娘有点可怜,可是还没到像心疼自家妹子那一样。

转身从墙角边拎起已经踢翻的菜篓子说,“那你现在住在哪里?赶紧回去吧,以后出门小心。”

说完这句话好半天没有听到回复,楚逸之抬头看了一眼,就看见王巧秀像是崩溃了一样,委屈的捂着脸蹲在地上呜呜的哭。

这下把他难住了,他一个大男人还真没办法搞定女人的眼泪。

有点无措的站在那里语气带着僵硬,“你别哭啊,他们都走了,你哭什么。”

王巧秀哭得更狠了,抽抽噎噎的说,“没,没有了……我没住的地方了。”

终于说出来了,王巧秀这才抬头抱着双腿蹲在地上,擦着眼泪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楚逸之。

“那几个人最近天天去饭店找我,吓走了好多个客人,老板也不厌其烦,后来实在没办法,趁着过年老板就说不开门了,把我赶出来了。”

说完眼底又是迎着泪水,一副要水漫金山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