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片漆黑,阵阵压抑的抽泣声响起,伴随着男人的声声宽慰,他轻抚着她的背,以此告诉她她的身边还有人陪伴,她的眼泪沾湿的胸膛前的薄衫,双手捏紧他的衣服,肩膀哭的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么逼我……”白皎月的声音越来越低,她耳边是赢苼骄心脏跳动的声音:“是我来晚了,我应该早点回来的。”
朔月的意图白皎月猜了个七八,若是如朔月的计划,白皎月与赢苼骄将会在问道大会恩断义绝,两界交战,时局混乱,到时朔月必然会将她牺牲,献祭以平战乱,整顿神界,握今后的生杀大权。
白皎月与赢苼骄没有按她的计划而走,她便另辟蹊径,降罪鸢遂城,一日潜逃就一日大旱,她要逼白皎月出现。
白皎月闭上眼,不断的喘息着企图平复心中叫嚣的恨意。
赢苼骄疼惜的轻吻她的额头,眼眸,鼻尖,将她抱在怀里轻声道:“不是你的错,是朔月野心勃勃,居心叵测,下次再回来,必是手刃了朔月之后。”
白皎月整个人缩在他怀里,许久点了点头。
夜色另一边,祈灵随意披了件外袍巡着记忆和气味来到蓬远的房门口。
房内亮着微弱的烛光,窗面上倒映出男子的身影,他似是背对着窗,一件又一件的脱下衣裳。
祈灵睫毛微颤,迟迟才收回自己痴迷的目光,她走到门口,眼瞳竖起,房门便悄无声息的打开,她不紧不慢的抬脚跨入,门又自动安静的关上。
她胸腔起伏的厉害,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期待与激动,她一年没见过他了,可他却被折磨的脆弱了那么多。
不过无妨,等她把他带回妖魔界,慢慢会养回来的。
她思及此,唇边勾起笑容,进入里屋便瞧见那烛火旁,他眼帘低垂,眉头紧锁,烛火映在他的脸上,为他镀了层暖黄的光晕,他修长的手指解开了最后一件衣裳的衣带。
祈灵停下脚步,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蓬远仿佛在忍受着什么疼痛,未曾察觉第二个人等存在,只将衣裳褪下,露出半面白皙胸膛和肩头,锁骨衔接着肩膀,深深的凹陷处仿佛能盛水,很是好看。
如果……忽略肩头那块狰狞的伤口的话。
“这是什么!”祈灵的脸色瞬时一厉,她冲过去便想扒开蓬远的衣服看个清楚。
蓬远被她吓了一跳,连忙迅速将衣服合拢,又站起身让她扑到了**抓了个空。
祈灵满脑子都是刚才他肩上那块烂的不成样子的伤,本来就急躁,这下怒的大呵:“你跑什么,过来,伤是怎么来的!”
“你不在你房里待着,跑来我这干什么?”蓬远答非所问,他自然是不想告诉她的,尤其是看见她这幅怒不可遏的样子之后。
祈灵双瞳眯起,在蓬远的眼里逐渐转而幽绿色:“我让你过来。”
她冷脸,他也跟着冷下脸。
祈灵见他抵死不从,干脆一抬手,手中便衍生出一条魔气凝成的的绳索,将他捆住,另一端握在她手里,她轻轻一拽,人便朝她这边摔了过来。
“你放开我。”蓬远被黑雾绑住腰身,他挣脱不开,挣扎时祈灵已经握住他的衣襟将衣裳扒开。
他肩头的伤再次暴露在外,伤口感染的很严重,血肉上血痕甚至未干,萦绕着些许魔气,看起来很是狰狞可怖。
可身边的女人却并不嫌弃,反而越发凑近,眼底闪过异色,声色俱厉:“你不说我也知道,妖魔干的吧,过去没几天,臭味还在呢。”
蓬远微低头,看见祈灵的眼底有几丝心疼,不禁抿了抿唇:“没事。”
“都被魔气腐蚀成这样了,还没事?不想要胳膊了是吧。”祈灵闻言狠狠瞪了眼他,抬手从他伤处划过,那伤口上作祟了多日的几缕魔气瞬间烟消云散。
随后她起身,便往外走。
蓬远心头一慌,觉得她是生气了,连忙问道:“你去哪?”
祈灵停下脚步,竖瞳里寒芒刺骨:“去杀了它。”
说完她便几下闪身出了门,等蓬远追出去的时候,哪还有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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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三人醒来时,祈灵还未归。
几人便坐在厅堂等待,蓬远面上不露声色,却是时不时总要去看一眼门外,见不到人影,又失望的低下头。
这鸢遂城大旱了一年,水源几近枯竭,赢苼骄用魔气将整个城主府都扫了个遍,都没感知到一滴水,便干脆抬手把妖魔界魔宫里的茶变了出来,为白皎月斟了一杯。
白皎月习以为常的接过,低头喝了口茶,借着茶杯遮掩看着蓬远,哭了半夜的眼睛还有些肿。
“蓬远,你可要随我一起去妖魔界?”白皎月放下茶杯,又为蓬远倒了杯递到他面前。
蓬远受宠若惊,看着茶水一时无措:“我……我不知道。”
他想先等她回来。
白皎月心下明了,她也是有了情爱的人,哪看不出蓬远的心思,笑了笑便道:“那喝口茶吧,这一年来,你受苦了,她不会有事的,放心。”
蓬远点了点头,拿起茶杯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
这时,大门打开,祈灵从门外进来,她看起来一如往昔,只是裙角破损了些,不知道是追去了哪,发间插了片叶子。
她浑然不知,唇边挂着肆意的笑进门,与蓬远对视一眼便对赢苼骄拱手:“小主久等。”
“嗯。”赢苼骄垂眸云淡风轻的扫了眼她撕破的裙角,鼻翼煽动闻见陌生的魔气:“去干嘛了?”
“没什么,杀了只不知好歹的魔。”祈灵淡淡道,语气重有几分不屑。
“哦。”赢苼骄不多问,牵起白皎月的手:“那走吧,回妖魔界。”
祈灵侧身退开,赢苼骄牵着白皎月从她面前经过,她才抬起头看向蓬远,他刚喝了茶,茶水滋润了他干涸的唇。
她心里叹了口气,走过去也牵起他的手:“走吧,随我去妖魔界,我会待你好的。”
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还这幅模样对着他说,叫他一时羞愤。
明明这种话,应该是男子对女子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