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月看着骑着夜榮的少年,惊讶之余便是感慨,看来她昏迷这一年多,外面发生了许多改变,曾经那般抵触驭兽师的林叙,竟也回到了虚妄渊。
而当年也由她亲自送来的小幼崽,已经长的这么大了。
“好久不见。”
她微恍神间,少年与夜榮已来到她面前,他低头轻轻拍了拍夜榮的头颅,夜榮便趴伏在地,他随之从它背上下来。
白皎月与他对视,淡淡一笑:“好久不见。”
林叙望了她好一会,才转头看向她身边高大的男子,他还在她身边呢,林叙心底还有着些许对赢苼骄的偏见,但他不是不懂事的小少爷了,再不满面上也与他打了个招呼。
赢苼骄颔了颔首回应。
三人这一见,恍如隔世,他们都不再是初见时的模样。
就连夜榮也附和般发出一声鸣叫,它记得他们。
林叙垂眸淡笑着抚了抚它的毛发,对左右的妖兽道:“他们永远是虚妄渊的客人,不用阻拦。”
两只妖兽是一年前守在虚妄渊门口的,没多久林叙就来了,他有着驭兽师的血脉,更是得到夜榮这样强大妖兽的认可,得族长器重,所以这一年来在虚妄渊的名声是有的。
他开口为白皎月和赢苼骄说话,两只妖兽自然会给个面子。
“既然这样,那人便交给你了。”两头妖兽看了眼两人,妥协道。
林叙随后带着他们一路进入虚妄渊,虚妄渊没什么变化,几人进入深处,树屋里不少妖兽都探出头,兽瞳在他们身上来回打量。
林叙知道他们来这的目的,于是便将他们带到了族长屋前,他让夜榮在外面趴下等待,才领着白皎月与赢苼骄进门。
“族长。”林叙微低头,正前方白胡老者已等候多时。
老者手中握着茶杯,茶香四溢,他低头慢条斯理的吹了口气,道:“来了就坐下吧,上次你们来时,闹的鸡飞狗跳,似乎还没好好喝过我虚妄渊的茶。”
话中意味,颇有几分翻旧账的意思。
白皎月失笑:“当年确实给您添了不少麻烦,不过……”
白皎月与赢苼骄走到一边落座,说到这停顿一瞬,看向族长的目光划过几分狡黠。
族长挑眉:“说,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事。”
白皎月笑了声:“怕是又要来给您添麻烦了,前辈可知,两年多前我与鳌兽前辈有过一个约定,三年为期,我替它解开身上禁制,作为交换它把踏仙剑给我,我如今,便是来赴约的。”
族长闻言,眼眸微眯,探究的目光在白皎月身上来回,意味深长的划过她额间的印记:“怕是不止吧。”
“当然不止,当年我与赢苼骄的事已经传开了,但这件事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妖魔族必然会再次进攻,但目的不再是危害三界,而是杀了幕后主使,朔月神。”
白皎月想到朔月,语调更冷:“她想挑起战乱,那我便如她愿,但我不希望波及修真界与凡人界,冤有头债有主这点道理我是懂的。”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想杀朔月,那是神界的人,世人可不管你杀的是谁,他们只会觉得你带着妖魔族进犯神界,便是大逆不道,更别提有人支持。”
“族长别着急,我也不需要族长做什么,不需要妖兽族涉险,我只希望到时族长能派一些妖兽守在凡人界,妖魔天生嗜血,即便赢苼骄传了命令,也不一定都会遵循,我不希望凡人界因此遭难。”
白皎月将最后一句话说的重中之重,神界她一定会打上去,朔月也一定会杀,但凡人界与修真界,也最好不要参与进去。
族长长吁一口气,拧着眉仍然有些许犹豫:“你说的轻巧,就如我当年同你说过的,我们妖兽族与仙门彼此制衡,我们更受制于他们,而仙门又正好与神界为伍,你想打上神界,让我守凡人界,前提你可得保证仙门不会从中插手,你说,一向仰仗神界的仙门,会倒戈于你吗?”
白皎月对此早有预料,她浅浅勾唇:“您放心,我不会让仙门插手的,这是我这次回来的第二个目的。”
族长孤疑:“你就这么有信心?”
白皎月笑意不减:“没信心怎么会贸然回来,族长且看吧,我只需要回来住个几天,朔月自然会把机会递到我面前。”
只是可能有一点点神魂俱灭的风险罢了。
不过反正都这个地步了,孤注一掷又如何。
许久,族长才开口:“罢了,你们年轻人自有主意,但我丑话说在前头,你成功我便助你,你若是失败我也当今日从未见过你。”
作为一族之长,对于他来说,族人的安危更为重要。
白皎月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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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
赢苼骄与白皎月被安排在了当年住过的藤屋,屋里的摆饰和当年并无二致,看起来一直没有人再入住,不过倒也正常,因为虚妄渊确实不接待外人。
两人刚坐下,林叙就从外面进来,门外夜榮乖乖的趴伏于地。
“赢苼骄,你跟我走。”他进门先对白皎月一笑,随后朝着赢苼骄指唤。
赢苼骄不动:“我为什么跟你走?”
林叙拧眉:“你是个男子,皎月是女子,你说为什么?”
“不去,我跟姐姐在魔宫里共处一室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赢苼骄眉头微挑,嘴角微勾挂着挑衅的笑。
他的笑容落在林叙眼里,便是小人得势,刺眼的很,林叙的额角都跟着青筋凸起,身后的夜榮感知到主人的情绪,起身把脸盘怼到门上,冲着门内就大吼一声。
这一声吼把屋内的摆设都震的左摇右晃,赢苼骄轻啧一声,手上打了个响指,瓶瓶罐罐们顿时停下摇晃,端端正正摆了回去。
“你那个小畜生……”
“苼骄,别闹了,去吧。”
白皎月实在看不下去,便伸手推了推赢苼骄的胳膊。
赢苼骄垂眸看了眼她,这才妥协:“那你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