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语仿佛是在提醒,与她为敌,无疑是在玩火。
“我要打你罚你,随我心意;至于你那心头肉儿子,也是一样,想教训就教训。”
夏颐心中竟升起一种莫名的畅快感。
这感觉不仅仅来自于为芸芸和她姐姐报仇雪恨,更是一种掌握他人命运的惬意,让她不由自主地沉迷其中。
难道,自己天生就适合扮演这个“恶女”角色?
她心里暗自思量,嘴角闪过一丝自嘲。
啧,反正,在这个故事里,她的形象已成定局,无法轻易改变。
夏颐轻轻摇了摇头,决定接受这个事实。
“当个‘恶女’还挺过瘾的。”她内心独白,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似乎在享受这份放纵。
突然,院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心绪。
柳依依在丫鬟的搀扶之下,一脸焦急地大步闯入,一进门便看到了那令人震惊的一幕,她的眼瞳猛地收缩,脸色霎时变得苍白。
双腿一软,柳依依几乎要摔倒在地,幸亏丫鬟反应敏捷,及时稳住了她,即便如此,丫鬟的脸色仍旧是满满的惊恐。
“小姐,您还好吗?”丫鬟紧张地询问,生怕自家小姐受到什么伤害。
“小姐,没受伤吧?”另一名丫鬟也焦急地呼唤,声音里充满了关切。
“小姐,别吓唬奴婢啊。”第三个丫鬟带着哭腔,显然也被吓得不轻。
柳依依环视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立于房门边的萧陌然身上,双眸瞬间点亮,仿佛找到了依靠。
“王爷……”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颤抖。
“王爷,快来看看小姐吧,小姐站不稳了,奴婢快撑不住了。”丫鬟焦急地对着萧陌然喊道,声音里满是恳求。
夏颐闻言,嘴角**了一下,心中暗道,一个人撑不住,身后那么多人围着还扶不住一个娇弱女子?这么多人,连维持一个女子的平衡都做不到?真是可笑至极。
她的目光再次转向柳依依,只见她依旧虚弱无力,好似失去了所有的支撑,软绵绵地靠在丫鬟怀里。
啧,这演技,还真是炉火纯青。
夏颐在心底默默赞叹,心想,姐妹,你有这等演技,在这里做王妃岂不是浪费,换个舞台,说不定能红透半边天。
萧陌然闻言,也是叹了口气,缓缓从门口走向柳依依。
他微微低下头,再次抬头时,面上满是忧心忡忡。
“依依,你没事吧?”他柔声问道。
“有没有伤到哪里?”他快步上前,将柳依依小心翼翼地扶住。
柳依依闻声,仿佛从一场噩梦中醒来,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眼角已经泛起了泪花。
“陌然哥哥。”她哽咽着唤道,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站直了身子。
“无大碍,只是近来孩子总闹腾,心情不太好,骤然见到这等情景,有些不适罢了。”
尽管她嘴上说着没事,身体却似乎并不听话,轻轻地晃了一晃,险些又失去了平衡。
萧陌然见状,轻叹一声,连忙将她的身子稳住,眼中满是心疼。
“算了,要是真看不了……”他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柳依依坚定的眼神打断。
柳依依抬头,与他对视,眼中闪烁着坚持的光芒。
萧陌然的目光转向了旁边的丫鬟,下达了指令。
“带小姐回王府吧。既然没法看,那就别勉强了。”
柳依依缓缓挺直了腰背,似乎在努力证明自己没事。
“其实依依能忍,刚开始有点不舒服,现在好很多了。”
萧陌然轻轻点了点头,面露一丝宽慰之色。“这样啊,那就好。”
他不动声色地松开了搂着柳依依的手,缓缓将衣袖从她紧握的手中抽出,转过身,朝着无门的方向缓缓踱去。
“依依,你怎么过来了?”萧陌然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温柔与询问。
柳依依向前迈了两步,但她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地上那两个正趴在地上,喘息不止的人。
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喉咙像被扼住一般,说不出半个字。
柳依依心中一紧,看向夏颐的眼神多了一丝冷意。
夏颐迎上了她的目光,表情轻松而不在意地耸了耸肩。
从决定给那两人一点颜色瞧瞧的那一刻起。
她就知道,与柳依依之间免不了一场正面的较量。
然而,这场较量似乎早已命中注定。
至少,在与柳依依正式交锋之前,能先小小地出口恶气,也算是一种安慰。
柳依依没有立刻追随萧陌然离开,而是突然笑了起来。
“姐姐,你笑什么呢?”
她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几分奇异的轻快。
夏颐挑了挑眉,眼神里满是戏谑。
“大概是因为看到妹妹感到高兴,忍不住笑了吧。怎么,难道妹妹希望我见到你就哭不成?但我记得,只有面对死者才该流泪。”
“这样不好吧?”
夏颐故作无辜地看着她,那表情仿佛在说,我不过是在按照常理行事罢了。
这话让柳依依的脸上阴晴不定,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
她甚至没有时间和夏颐争辩,直接跪倒在地,声嘶力竭地呼喊。
“陌然哥哥!”
夏颐的嘴角抽了抽,面对这一套熟悉的表演,她显得有些不耐烦。
这么多年过去,柳依依还是喜欢用这种老掉牙的手段。
“哦?原来柳姑娘也是性情中人,懂得责备不当之处。可我所见,今日之事并非偶然,乃是长久累积之果。那病妇的眼泪,和她腹中胎儿的无声呼唤,似乎都在诉说着过往无数个日夜的辛酸与无奈。”
夏颐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犀利。
“我们皆非圣贤,难以事事周全,但我相信,即使是一颗石子投入湖面,也会激起层层涟漪。今日我所为,不过是以石击水。”
她转身,轻风带动着她的裙摆,阳光透过树梢洒在她的身上。
“依依,身为一家之主,或是将来王府中的重要人物,应当明辨是非,更要懂得怜悯与公正并存。若真如你所说,对我有所误会,那我希望,你能亲自去了解,看看那病榻上的女子,听听她的故事,再来判断,我是否真的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