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要乱了,这是纯夙此时的感觉,看到百里城乱作一团,人人都小心翼翼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人,百里鸣作为一城之主,之前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整个人都没有了以往意气风发,气息奄奄一的,像是没吃饱饭一样。
帝师就这么光明正大的霸占了整个百里府,端坐在最代表身份的位置上一副高高在上高贵不可方物的样子。
此时,帝师正坐在一间即可以办公又可以休息的房间里,这里原本只属于百里鸣的地方。
帝师像是坐在自家一样理直气状,慵懒的托着腮,宽大的明华锦服拖拽在地上,逶迤如月宫仙子,那样子那神情都像足了一个真正的主人。
他身边早已有下人恭敬的端上来美酒清茶,他爱喝哪个就喝哪个,两个一起喝也不会有人说一句话。
忽然,桌上的茶壶似乎是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操控着一样,自己飞到半空之中,茶壶自己在空中轻晃了几下,似是在自己摇匀里面的茶水,然后便是壶嘴一斜,淡绿色的茶水乖乖倒入底下精致的茶怀中。
如此做法,又一壶酒也是如此倒了出来,顿时,清茶与美酒的香气四溢,让人闻着舒畅。
一这整*作真如行云流水般自如,帝师拢在衣袖下的手轻轻放回原位。
细微的动作没有瞒过纯夙和百里绝的眼睛,心下如惊涛骇浪,他到底强大到什么地步,竟能这般随心所欲?
帝师这个人到底叫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几百年前他便就是这样一副样子。
“你过来,本座看看。”帝师对着百里绝道。
在回百里城的路上,帝师有意无意的目光总是放在百里绝和纯夙的脸上,幽光在眼底明灭,面具下的表情没有人看的到。
帝师好像很喜欢百里绝一样,在跟他说话的时候身上没有了冰冷,整个人都像是浸泡在阳光中一样,温暖和煦,哪里还有那一副高高在上冷淡漠然的样子。
要说冷淡漠然这一点,百里绝与帝师还真有一点相似之处,冷漠起来连气息都是那么相像。
百里绝听到帝师在叫他,走了过去,静静地站在帝师面前,也不说话。
帝师没有被包裹着的嘴角一扬,笑的如沐春风:“小伙子,我看你很顺眼,所以我们聊聊。”
帝师的话意思很明白,是他看百里绝与旁人不同才跟他说话的,别人还没有这样的荣耀。
百里绝眉眼一深,他怎么感觉与这帝师有种莫明的亲近感?
“来,坐下喝口茶。”帝师信着百里府最豪华的房子,坐着之前只有百里鸣才有资格坐的椅子,给百里绝倒了一杯茶,而他自己则是烈酒。
此时,包括百里鸣在内,一共有六人坐在这里,除去百里绝和纯夙,百里鸣算是一个自己人,剩下的除了玉清泠之前接触过几天外,帝师这个人完全就是一片迷雾。
最让纯夙意外的就是,紫素也在其中,记得她们离开的时候是没有考虑到她,把她丢在了黑魔城的,这会怎么就回来了?
紫素一如纯夙记忆中的那样温柔娴熟,脸上永远都带着得体的笑意,任何人都不得罪,把自己标榜的高贵又大度。
也只有纯夙心里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人,她看人很毒,不只是看外表,只要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就能分析出这个人的真正内心。
百里绝表情淡漠地拿起帝师到下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后拿在手里,小小的白瓷杯子在他手下显得那么坚如娇小玲珑又白碧无暇,就这么拿在手里把玩着。
“都该干嘛干嘛去。”
帝师开口了,不愿意离开的人也要离开:“百里绝,你留下。”只听帝师后来又加了这么一句。
众人离开后,帝师才道:“百里绝,你是一个不错的年青人,我喜欢有抱负的人,你很不错。”
就是一眼,帝师已然看出百里绝是一个有着自己想法的人,不得不说他的眼睛真的很毒。
百里绝轻轻一笑:“帝师大人未免也太相信自己了,我只是一个自甘堕落被废掉修为的废人,就算有什么报复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所以……”
百里绝没话完的话意思很明了,不用说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以帝师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后面没说完是什么意思。
所以,干脆放弃吗?
他不错的是这样,帝师又仰头一口喝尽杯中酒:“我看到你就像看到自己的儿子一样,你自己的身体情应该清楚吧?”
百里绝神情一顿,深深地看了一眼帝师,难道他能看出他身中怪毒吗?
“我知道你中了毒。”
帝师接下来的话完全证实了百里绝的想法,没想到他不用查探只用眼就能看出他中毒的事情,还真有点能耐。
“帝师大人好眼力,佩服!”百里绝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向帝师的方向拱了拱手。
“你坐下,我给你看看。”
帝师没理会百里绝无形中的拒绝,往一处休息用的小榻处走走。
百里绝皱眉,不知道这帝师为什么会对他突然这么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心里拿不准他到底是安了什么心,但还是依言直闻过去,如果他真能解决他体内的毒,到也不介意装傻一回。
走到小榻上坐下,帝师宽大的锦衣华服往后轻轻一甩,那动作看似不经意却潇洒迷人,有种势如破竹的错觉。
百里绝像是个听话的乖娃娃,任由帝师摆弄。
帝师伸手扣上了百里绝的脉门,查看了一会后长叹一口气:“这毒我知道,名叫暗然销魂,毒的很,也不知道你小了是得罪了什么人,让人家下了如此毒的东西……”
帝师的手正要从百里绝的腕间撤回来了,突然轻“咦”一声,手又重新覆上了他的手腕。
有一丝冰凉的气息往百里绝的身体中游走着,百里绝知道那是帝师的灵气在查探他体内的情况,也便没有做出抵抗。
说也奇怪,百里绝一直不是一个亲易就相信任何人的人,可是自从见到这个帝师后就打破了之前的一切,不但对他生出莫晚的亲近感之外,更是觉得就算全世界都算计了他,唯一有帝师会对他一心一意。
这种感觉让百里绝十心苦脑,也十分心惊,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时,被帝师脸上的不断变换的表情吸引了注意力。
他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这帝师的脸色怎么如此风云变色。
“你受过伤?”是帝师询问的声音,清冷冷地如同一汪清泉。
“嗯。”百里绝如实回答,回答的漫不经心,好像那断经历对他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
“你的体有一种很奇怪的牵引,像是在刻意支配你的心思。” 帝师撤回手,得出了最后的结该。
百里绝不是很懂他的话,什么叫刻意支配着他的心思,难道他心里想什么,怎么想都是被人操纵的不成?
如此惊世骇俗的想法让百里绝自己也吓了一跳,世间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 这帝师一定是在危言耸听。
“你别不相信,我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总之你自己好好留意点,一定会有蛛丝马迹的。”
帝师说着,就从小榻上起来,径直走到刚才的地方坐下,这才再度开口:“你先回去休息吧。”
百里绝被他的话搅乱了心绪,默默出了他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里时纯夙已经等在那里了。
她想知道那个帝师与他说了些什么,不怎么的她老是觉得那个帝师很邪气,只是那气息只有她才能感觉得到。
她不想让百里绝与帝师有太多的交集:“以后尽量不要与帝师接触。”纯夙轻轻说。
谁知,百里绝听后有点激动,用质问的口气道:“为什么?”
盘绕在他心头的疑问一直不去,他也知道不该相信帝师的话,但一个人第一次见面的人有理由去说谎吗?
除非……
除非他有着什么阴谋。,但这可能吗?地位崇高到那样还用得着去算计吗?
“以后留意着点,事情总会露出蛛丝马迹的、”
帝师的话响在耳边,百里绝脑中一闪而地一丝清明,但又很快被自己否定,定定地看向纯夙的脸。
会是她吗?在他身体之中做过手脚的人会是她吗?
之前的事情一直是百里绝心中的结,虽然得到过纯夙的保证,但怀疑一但生出,那便会像星星之火一样可以燎原,不弄个水落石出那便是在心中埂着一根刺,拔不了却又忘不掉。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纯夙见百里绝的眼神很奇怪,还以为她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伸手在自己脸上左右摸摸,没有发现什么异物啊?
“没什么,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百里绝收起一切的心思,又是温柔的的形像。
纯夙转身往**一坐:“你不觉得那个帝师很神秘吗,而且还邪呼的很,我只要一看到她就胆战心惊的。”
纯夙也没有太过把这种感觉放在心中,说的很是轻松,一点都没有看出她是害怕的感觉。
“还是他真的强大到让我不由自主就害怕?”纯夙又说出了一种可能。
百里绝笑笑,走到床前摸了一下她光滑的长发:“好,我听你的,以后他叫我都不去了。”
纯夙高兴了:“这才对嘛!”头往他摸着头发的手掌上靠了靠,舒服的闭上眼睛。
当她闭上眼的刹那,百里绝温柔浅笑的神情不复存在,转而变成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她的眸色更深了些。
“我还是到别的房里去睡吧。”纯夙感觉自己有个困了,但这里是属于百里绝的房间,刚才是有点担心才过来等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