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霍溦刚才那一把撸得浑身舒坦,顶着双迷茫眼睛,越珵没说什么,只是将发顶执着地往霍溦手下送着。
而被他这么顶着,捂着尚还干疼的喉咙,泄愤般在他头上揉得深陷发丝的抹额歪了,才停手。
知道没法跟喝醉了的人计较,嫌弃自己一身酒气,霍溦停手就欲离开。可还没跨步,她就听见越珵可怜巴巴的声音。
“阿姐,我可以喝了吗?”
跟捧着什么稀世宝贝似的捧着那碗鸡蛋汤,霍溦没想到喝醉了的越珵在这时,会变成一个木头人。
非要人戳一下,才能动一下。
“能喝吗?”
高壮身躯缩成一团,只用两根手指扯着霍溦的衣袖,也不敢多用力,他只是一点一点扯着霍溦,希望她能让自己喝下去。
手心还留着他头顶毛茸茸的触感,被越珵这委屈样几乎气笑,将他那只蠢蠢欲动的手按到碗上,霍溦敲了敲他的头。
“现在不喝?难不成,还等着冰凉再喝吗?”
瞧他跟个吃食的猪崽般呼噜呼噜,半点不嫌烫地喝完,对着这个实在跟往常天悬地隔的人,霍溦只好认命得像个老妈子般。把他领了回去。
全程都是说一句才动一下,说到口干舌燥,才勉强指挥越珵脱衣躺下。
累得才沾床就会周公了,霍溦不知道在自己呼吸平稳后,方才那个任她一戳才肯一动的人,借着月色遮掩,翘了好久的嘴角,后来还硬是,拉过自己的手握在手里才睡着。
而在屋里两人都要梦周公前,屋里才传来一声呢喃。
“追妻第一招,计划通。”
从曾家寿宴后,在燕王府中,霍溦很是清闲了一阵子。
没了羌县之中怎么也处理不完的杂事,又没了整日给人添堵的冯盈,现下只管吃饱了睡,睡饱了吃,还时不时被琳琅约着去园子里放风,霍溦只觉得,自己好似什么引颈待戮的食物般。
“阿姐,阿姐。”
打那日曾家寿宴醉酒后,就前所未有被越珵黏着,霍溦如今一听越珵叫唤,就觉得头疼。
不等脚步声近,就仰面将帕子放在脸上,连呼吸都淡了,霍溦只想让越珵以为自己睡着了,能好生出去,让自己安静一会儿。
兴致勃勃的声音,在看见霍溦仰面休息时,才渐渐淡下来,慢步挪到霍溦身边,对着霍溦这装睡模样,越珵没有如她所料般就如此走开。
收着声音,坐在脚凳上,指腹绕着霍溦凌乱下来的头发,她这几日对自己的闪躲,越珵不是没有感受到了。
心里一半是她能感知自己的喜悦,一半是她躲着自己的心酸,几乎要被这分裂情绪撕成两半,这几日折腾里,越珵也有好几次想要放弃。
但是一想起,那跟罗润结结实实打了一架才抢过来的追妻宝策上头说的话,为了能彻底抱回美人归,越珵也只好没脸没皮地当作自己看不眼色地贴在霍溦身边。
不知越珵的复杂心境,只将眼睛闭紧,呼吸放轻,藏在衣袖下的手攥成拳,竭力使自己眼睫不要乱颤,霍溦没想到自己的脸上会越来越痒。
开始还能忍住这个痒,后来连咬住唇肉都忍不住这个痒,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反手揭下面上手帕,转身面向内壁,解了禁的霍溦狠狠在那发痒的脸上挠了几下。
从她开始动就放下手里那撮头发,将霍溦将脸挠得满是红痕的手拉下来,越珵在那素白手背上烙下一吻。
而一吻过后,还不待霍溦反应,就挤到她身边,越珵也就仗着霍溦对自己笑盈盈的脸下不了手,才敢得寸进尺。
“阿姐,你猜我带来什么好消息回来了?”
瞄见霍溦别扭把被自己吻过的手连同臂膀一起藏起来,压下那还想逗逗她的心,越珵只管当作没看见般,挤在她的耳侧。
“什么好消息,让你这么慌了神似地叫?”
被他身上的热气烘得整个人都燥起来,躲过他贴来的身子,霍溦拿背对着他,扣着墙上的装饰。
“燕王同意我们搬出去了。”没继续逼迫霍溦,体贴拉开一个间隙,越珵撑着头盯着霍溦那越变越红的耳廓。
“真的?”
也不知燕王心里到底打着什么算盘,用照顾妻族的名义将越家人困在院子里,他现在倒不像之前催越家人那样急。
虽然这院子,也可任由他们自行出入。
但来来往往都在人眼下,寄人篱下,始终是寄人篱下。那种不自在,不是能用任何语言来形容的。
如今乍然听得燕王同意他们外住,霍溦甚至激动地坐起来。
昂头盯着霍溦笑靥,看她这激动得恨不得立刻就要去收拾东西的样,越珵忽然觉得,跟燕王做那些交易,真的很物超所值。
将霍溦这些时日的日渐暴躁收在眼中,知道她当家做主久了,受制于人的不自在。握住她兴奋的手,越珵摇了摇她。
“阿姐,我带来的这消息?究竟算不得得好,可有什么奖励?”
将她手背贴在自己的脸上,半点没提自己背后所做努力,越珵只想看她可如现在般喜悦开怀。
“什么奖不奖励,娘这些时日也呆得不太舒服。如今可以搬出去,也是你的孝心。要不,你先去跟娘讨个奖励,再来跟我要?”
横了他一眼,闲下来的这些时日,越珵也有些太过得意了。再不给他点凉水冷静冷静,说不得马上就要飞起来了。
“娘那儿自然有阿姐去说,到时我的奖励就送给阿姐,让阿姐再开心开心。”
本就是卖个乖,成了自然好,没成也不气馁。
笑嘻嘻拖着霍溦再躺下来,越珵也只是抱着她,絮叨着等到了卫所,要在家里置办什么。
姜国时为屯兵制,每县每郡每州外都可由县尉、郡尉、州牧,建立属于本地的卫所。
而沅南城外,原只有一个卫所,掌在曾蜚手里。
如今,燕王在跟曾蜚博弈下,也得了成立卫所之权。特事特办,如今两个卫所,也只好以南北分开。
而这如今徒有一名的北卫所,就是越珵即将效力的地方。
这回的燕王倒是不吝啬了,出手就是千户之职,如今在这卫所里,越珵也称得上是统领一流了。
“唉,你说,咱们搬出去了,那我能不能做些小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