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痴笑轻狂任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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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窗外淋淋沥沥的细雨,打得树枝啪啪的响。而空气里流动着一种清新的冷意,使我缩在被子里不愿起来。

这个时候,洛京城应该是下雪了的吧?不知道肥肥的娘在干什么?还有堆雪人么?不知道,他、他在干什么?可是又彻夜的在批改奏折?他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这是离开后,我才真正领悟到的。

如今,距他千里,终于再没人自被窝里挖我出来,逼我上早朝了。想于此,不由轻笑,躺在**大大伸了个懒腰,然后睁开眼睛吟道: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才吟毕,便听到空气流动的声响,于是我低笑问道:";有俗客来否?";

而心内也笑,这情景怎么象极了那卧龙公诸葛亮呢?可惜,再不会有人愿意三顾草庐请我这百无一用的书生。

话音才落,一声温温的笑语传来:";殊儿好厉的耳朵。";

我一惊,忙从**坐了起来。只见那幽兰美人,紫袂如虹,飘然而入。身后是厉眼圆翻的齐风。

我不由扑噗一声笑了——这情景,好似经常以前见过。

我含笑打量着他,说道:";作了皇帝的人自是不一样,终于知道走门了。";

那美人策王淡淡道:";但你还是被我堵在了被窝里。";

是呀,怎么每次见这人都是在被窝里?我不由轻叹,边穿衣服边问他,";什么时候到的,也忒早了些吧?";

";早么?离午时是早了些。";这人虽然取笑我,但依然过来,帮我整理好衣服。

";哟,殊儿这排派可是越来越大了,竟让策王陛下服侍呢。";随着声音,周允乾和宇文留琉挑帘走了进来。

我满脸黑线——今儿肯定是个吉日,三大公子全到齐了。只是、只是,都来的忒早了些吧,人家才起床嘛。

";晏殊什么时候排派不大了?记得那次去他的烟波殿,可是连迎都没迎我。";宇文留琉流转清眸,冷意盈盈的说道。

这人,忒小气,多久的事了,他还记得。他怎么不记得摔了我的白玉凝露呀。

我白他一眼道:";那时候真是不太待见你。";

宇文留琉顿足道:";那日落水,怎么就没淹死你。";

其余二人全笑了。

肖佩旬边笑边温温问道:";怎么,殊儿落过水么?";

我呲牙道:";策王陛下不觉得我的烟波湖水质颇清么?自然就忍不住畅游其中了。我们三个都试过了,简直爽得很,赶明儿也邀你游上一游。";

宇文留琉过意不去的斜眸望我一眼,而周狐狸,脸色有些寞寞的,可是在内疚那日对我的误会?唉,都已经过去了,还提这些陈谷子滥芝麻作甚?

肖佩旬见他们如此表情,便唇边含笑,再没说什么。

我笑道:";都出去出去,本少爷要洗漱更衣了。";

那三位绝世佳公子相互谦让着走了出去,剩下我一个人有些发呆——这、这算怎么回事?现如今,这仨人里,应该有两个是敌人吧?哪里有与敌人这般亲密的,唉,这世道,真是邪气的很。

走到前厅时,齐风已经端来了早餐——龙抄手一碗,皮蛋粥一小盆,金银小馒头各两个,再加上几碟自洛国带来的自制小菜儿,到是香气诱人。

肖佩旬含笑不语,坐在那里喝着清羽,宇文留琉抿了抿嫩红薄唇道:";怪不得叫你小猪,竟是这么能吃。";

而周狐狸更干脆,也不哼声,拿起金银小馒头,沾了牛奶就吃。

我嘴里塞满食物不能说话,只得拿眼横他,他却似没看到,依旧吃的欢天喜地的。

我恼,一把拍掉他伸向粥碗的手,把那碗粥递给了宇文留琉。趁着嘴里干净,说:";尝一尝吧,这粥,你们这里再是没有的。";

然后又给肖佩旬盛了一碗,道:";你们南国的点心不错,但这粥,也是没有的。";

有才怪,这都是我前世里带来的。

那两人斯斯文文的尝了一口,都点头称赞。

周狐狸眨巴眨巴眼睛,不愿意了,指着我控诉:";你、你,你投敌卖友。";

我笑,";那又怎样?";

他气乎乎的左瞧瞧,惹不起。右瞧瞧,也惹不起。一低头,咬住我正要往嘴里送的龙抄手,含糊道:";只能吃你的了。";

宇文留琉咯咯的笑了起来。而肖佩旬,清眸中快似闪电的微芒一闪,涛澜不惊地说道:";没想到殊儿与周公子关系这般好。";

我心内一沉,忙笑着解释:";当然好了,允乾是我舅舅家的表兄。";

周允乾低下头去闷闷吃饭,肖佩旬深深望他一眼,温温笑道:";怪不得。";

一时间空气有些停滞,我笑,";今天横竖没事,咱们出去玩儿怎么样?";

见那三人对望一眼,纷纷点头。我拍手再笑:";那就劳烦文王殿下作向导了。";

文王轻轻点头,道:";正好,这雨才停,我带你们去见一样好东西,保管也是你们两国没有的。";

肖佩旬眉目流转,不紧不慢地问道:";可是琼花?";

周狐狸挑眉笑道:";策王陛下还真是见识广博呢。";

肖佩旬但笑不语,随文王走了出去。狐狸落在后面,一拉我衣角小声道:";此时不比以往,这策王毕竟是会武的,殊儿还是小心为好。";

我回他一笑,道:";我信他。";

狐狸面色一白,讪讪道:";是我多嘴了。";

我最见不得他这样,握住他的手赔笑道:";我会小心的,让齐风和二哥跟着便是。";

这人脸色才见好转,只是再没有说话,快步赶上文王,往前走去。

望着他略显寞落的颀长身姿,我不由暗自长叹——这关系,怎么总是别扭的很。

早就听说过,戬充城内专门有一座琼花苑,里面阵列着各种琼花。

如今人还没到,便闻到了迎面扑来的脉脉花香,尤其在雨后,这花香更觉干净,一丝丝传递过来,一丝更比一丝浓,一丝更比一丝不同。

我大奇,不由说道:";这花好怪,我竟似闻到了不同的花香。";

宇文留琉轻轻点了点头,道:";这就是琼花奇异之所在。这花依颜色不同会有不同的香味,颜色越深,香气就会越浓。";

我再经不得他**,一把拉住他,道:";快些,快些,我等不急要看它了。";

那三人都笑了,肖佩旬更启唇叹道:";殊儿,还本是个孩子呢。";

我望他一眼,扬起下巴边往前跑,边唱道:";

悲欢是非成败转眼成空

涛涛江河汹涌淘尽男儿的梦

曾经海阔天空昂首莫回头

痴笑轻狂任我潇洒少年游

江湖路路难走儿女情情难求

风花雪月只是拂袖在身后

有友如斯,再不想将来,只眼前,我晏殊便是最快乐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