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咕咚——”

糖水不是酒,二人却像是微醺般,脸颊通红,心跳加速。

方才笙扶着墙的右手收回,一只大手紧紧地贴在慕芷的后背上,轻轻地用力,慕芷整个人被向前推,紧紧的贴在了笙的胸膛上。

砰砰!砰砰!今天的笙哥哥,好奇怪......慕芷心想。

碗中的糖水早已见底,但二人却像是怎么都分不开般。

“呼——呼——”

碗没放稳一半在桌上,一半悬在空中。

终于,“啪!”,没摔碎。

二人被吓了一跳,双眼同时睁开,松开手。

笙弯腰,长长的黑发因为重力向下垂在身侧,微红的双唇透过发丝若隐若现。

慕芷看着,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突然!她躺下,将头埋进被子里,由于用力过猛,头砸在床板上,“咚!”的一声。

“芷儿你没事吧?!”

笙起身,急切地问着慕芷,左手还拿着方才捡起的碗。

“嘶——”慕芷躲在被子里,痛苦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然后又从被子里出来,猛地坐起,说道:“我没事,你去忙吧...哈哈...”

咧着嘴,露出标准的十六颗牙齿,尴尬地笑了笑。

然后再次埋进被子里,“咚!”

“哎呦!”又砸了脑袋一下。

“!”笙笑了一声,“那芷儿先好好休息,我把碗送走了。”

“吱呀——”两声,笙出去了。

啊!慕芷你方才都干了些什么?啊啊啊啊......

躲在被子里的慕芷此时内心五味杂陈。

院子里蒙上了一层白雪,笙站在门外,眼睛看着空中飘落的雪花,“哈...”他笑出了声。

走进厨房他将碗洗干净,放在灶台上,锅上煮好了热乎的白米粥。

笙将粥盛在碗里,他慢慢地解开左手手腕上的绷带,上面的伤口像是重叠的好几层,仿佛是在血液快要凝结时又划了一刀。

右手食指指间凝聚了一团灵力,伸向左手手腕处,面无表情地又划了一道。

蓝色的鲜血顺着手腕,流进碗里。

笙将绷带再次包上,拿起勺子朝粥里搅了搅,鲛人的血是没有味道的,蓝色的血液在白粥中显得格外显眼。

笙愣了愣,从手边的另一个碗里捏了些红糖撒进了粥里,现在这碗粥变成了深红色。

一会了如果芷儿问起来,还是说为了补气血才加的红糖吧...

......

树梢上的积雪融化,雪水滴在土地上,小草冒出了嫩芽。

经过了一个冬天,慕芷的伤口彻彻底底的好了,长期喝鲛人血的缘故,后背上的弹孔没留下一点疤痕,整个人的皮肤也被滋养的更白皙了。

她仿佛不是大病了一场,而是脱胎换骨重新长了一遍。

“芷妹妹!”

六哥儿跑进院子。

此时慕芷正在院子里练剑,头发用一根红色发带捆着,显得格外干练。

见六哥儿进来慕芷连忙把剑放下,只见她面色恼怒,“六哥儿如今成了宫里的大忙人了,想见你一面都是难上加难。”

原来六哥儿最近又被封为尚宝,比尚书令还高了一级。

“哈哈,芷妹妹莫生气,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六哥儿从身后拿出一包用牛皮纸捆着的糕点,将绳子解开。

“哇!板栗糕!你从哪里弄来的?”

“快吃吧,新做的,还热乎着呢...”

慕芷拿起猛地往嘴里塞。

“唔——真好吃,和阿嬷做的味道一样。”

“好吃就多吃点儿...”

六哥儿顿了顿,将手里的糕点塞进慕芷手里。

“芷妹妹都是你的,我还有点儿事情要去处理...先走了。”

自从去年冬天六哥儿当上尚书令后,就搬到了办公的地方,暗幽宫里六哥儿倒是塞了好几个宫女。

六哥儿和慕芷从小一起长大,在慕芷的心中他们早就成了亲兄妹,这三天两头都见不到六哥儿,慕芷心里倒是感觉无比的落空。

慕芷眼神黯淡,但她知道现在宫里需要六哥儿处理的事情很多。

“正事要紧...”

“誒!”六哥儿起身就准备走。

“晚上回来吃饭!”慕芷朝他喊了一句。

“好!”

......

跑出暗幽宫,六哥儿的步伐越来越慢,他的背影颤抖着,渐渐地停了下来,六哥儿走到一处墙角,后背狠狠地砸上去,贴着墙蹲下,抱头痛哭。

原来方才慕芷无意间提到了阿嬷,勾起了他心中对母亲的思念。

但此刻,更多的是对杀母仇人的恨!

阿妈,我就快能给您报仇了,就快了...

......

这半年来,六哥儿和宁贵人对凌云沫的“动作”从未停下,和宁贵人相处久了,六哥儿才发现这女人的可怕。

宁贵人的心思极为缜密,每一步她都计划得天衣无缝,就是未来某件事情发生的几率为一,她都准备了充足的后路,即使最后她死了,但她也想好了万全的办法保住自己的儿子常念。

六哥儿的功夫了得是宁贵人没想到的,但这对她是百利而无一害。

宁贵人借六哥儿之手除了好多对她不利的人。

六哥儿也渐渐的变得心狠手辣,宫里人称“活阎王”。

慕芷卧病在床的这半年,他将宫里关于他的所有任何消息都隐瞒的很完美,慕芷对于他做的那些事情一概不知。

所以现在慕芷伤好了,六哥儿想要继续隐瞒下去,就更难了。

......

嫣香宫。

“娘娘,臣来了。”

“小六子来了,快快!快来看念儿画的画”。

今天常念也在,最开始六哥儿与宁贵人来访时,常念有过质疑,毕竟自己曾经的同窗现在变成了自己母后的手下,他也自知自己母亲的心思重。

但常念单纯,渐渐的他就接受了这个现实。

“六哥儿来了。”

二人的关系不错,与小时候一样,甚至比以前还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