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宁贵人声音更大了一些。

“嗯?”六哥儿回过神来,但声音略显呆傻。

“真被吓到了?也对你不过也和我儿子一般大...”她沉思了一下,“和我合作,给你娘报仇!”

“娘娘您还是太看得起我了...”

“哼!少装了,我看人一向很准,就那天晚上,你一脸麻木的跪在地上,我就知道,你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呵......那我还得多谢娘娘了...”六哥儿一声冷笑。

“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明天晚上,如果你想好了,就来嫣香宫给我个准信儿,倒时候大门敲六下,‘嗒,嗒嗒,嗒嗒嗒’,记牢了。”宁贵人转身准备要走。

“对了!你放心,明天晚上,我会提前支开去嫣香宫路上的侍卫,你不用担心被抓...本宫很期待与你的合作。”她妩媚的朝六哥儿抛了个媚眼。

“咻呼——咔嗒!”

大门被打开,然后又关上了。

六哥儿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朝主屋走去。

......

笙褪去了自己身上妖的特征。

“哗啦啦——”

他走到院子的水井旁,刺骨的井水洗掉了手上的血迹,他随意的甩了甩手上的水,然后面无表情的,向方才马车离开的方向走去。

......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狗蛋儿,离远点儿,别蹦到你身上,把棉袄给着了!”

“知道了娘!”

笙顺着漆黑的小路走,走到了一个灯火通明的村庄,此时村口堆满了放鞭炮的小孩。

“喂!狗蛋儿,你慢点跑!”

“哎呦!”

一个小男孩,朝后扭着头,向前跑,无意间与径直走来的笙撞到了一起。

他站起来痛苦的揉了揉自己的屁股,他抬起头只见一个面容姣好的男子站在自己眼前。

“小哥哥你不是这个村子的吧?”孩童般纯真地问着。

“马秀才在哪儿...”笙头不动,只眼睛往下看着,他眼神里还充满着些许杀戮。

那孩子被他的模样吓到了,皱巴着眉头,眼里含泪地,扑进了方才走过来的母亲的怀抱里。

“看公子的穿着...是城里来的吧?

“马秀才在哪儿...”他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那马秀才是这一片儿臭名昭著、十恶不赦的土匪,小孩子不清楚,这大人没有不知道的。

一听到这三个字,方才还一脸和善的女人,突然就恐惧了起来,她将怀里孩子的头紧紧搂住。

在这村口,看着孩子放炮的妇女们都围了过来,其中一个体态圆润的妇女,嘴里边磕着瓜子,边问着。

“公子啊,你们城里的人都不知道!这马秀才啊,是这几座山上的土匪头子,可把我们这附近几个村子的老百姓们给害惨了!您没事儿找他干嘛?”

“芷儿,被他抓走了...”说这话时,他虽然仍是眼神麻木,但眼角一滴泪滚下,还好这大晚上的光线不好,没人留意到那滴泪水在地上凝聚成了珍珠。

“嘶——嘶——听公子的语气,这芷儿怕不是你夫人?”

“哎呦!我可听说了,那马秀才趁着这几天过年,正准备迎娶第十八房夫人呢...”

“我也听说了!我也听说了!”

......

通过这几位妇女们的聊天,笙了解到了,这马秀才原名叫马大壮,是这附近某个村子一对半百的夫妻老来得子,求菩萨跪祖宗生下来的孩子。

他天性暴躁,偷抢嫖赌无恶不作,后来他亲爹亲娘被他给活活气死了。

他也根本不是个什么秀才,不过是某一天看上了当时镇子上一个秀才的老婆,将她给强行绑上山,做了自己的第一个压寨夫人。

从此,他便觉得自己娶了秀才的老婆,自己也就是秀才了,这马秀才的称号便由此传开了。

笙朝方才妇女们为他指的那条小路,继续往山上走,临行前。

“欸!欸!公子您带上这盏灯吧,夜里山路不好走!”

他不说话,闷着头往前走,离开了。

鲛人眼睛特别明亮,他们都能生活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海中,这还有星星、月亮照明的山路更是不在话下了。

笙托着麻木的躯体,不知走了多久,终于,他看见远处有一座鼓楼。

楼上点着火把照明,里面还坐着两个人。

城墙的围栏上挂着大红绣球,老营方才骑得马车就停在城门外。

“你输了!喝!...嗝...”

“咕咚——咕咚——”

那二人正围着鼓楼中间随意支起来的一个小桌子,喝着酒,桌子上还摆放着一盘熏猪头肉和半盆猪下水。

此刻醉意正浓。

笙先躲在城脚下不远处的草丛里,单从城外听这里面人的声音,估算现在城里最起码有几百号人,现在贸然杀进去,就算妖化甚至动用法力,笙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将慕芷平平安安的给救出来。

“哎呀,不行了...不行了...我得下去撒泡尿...”

“切...瞧你那熊样!快去,快去...”其中一个人向另一个人挥着手,示意他赶紧去。

“嗒嗒嗒...咔哒...嗒嗒嗒...哗啦啦——呼~舒坦了”

正当他抽起裤子,绑着腰带时。

笙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他的身边,“咔哒”一声后,那人就被拧断了脖子,倒在自己方才撒的那泡尿里,死了。

笙悄悄地顺着方才那人打开的城门,走上了鼓楼。

“怎么这么慢啊?”鼓楼上的另一个人背对着梯子口,正一边大口地往嘴里塞着猪头肉。

笙一步又一步的向那人靠近,火把位于笙的身后,他身形高大,影子一点一点的将那人包住。

“?”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察觉到了不对劲儿,呆坐着,眼神斜着向后瞟。

“唰!”笙抽出别在那人腰间的大刀,利索的将他给抹了脖儿。

然后将那人给扶正,用刀柄支撑在桌子和他的胸膛前,仍然背对着寨子里。

笙拿起那把放在旁边凳子上的那把剑,别在腰间,也许那剑比这大刀更趁他的手吧。

他走下鼓楼,悄无声息地向寨子深部走去。

此时,正在寨子里饮酒作乐的马秀才还不知道,自己这次绑架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危险正在一步一步的向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