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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似茶水狂喷的声音,但我对面的男子并无动静,只是静默地坐在位子上,清冷的脸上有着些许的笑意。
我扫了一眼他身后的那桌,然后站了起来,眼尖地看到坐在我们后面的那一桌男女笑翻在沙发上。
“叶珺君,韩晓冬……”我几乎咬牙叫出他们的名字,一个是我表姐,一个是我表姐夫,我真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看到他们夫妇站起来,走到我们这桌一起坐下,我才白了旁边的叶珺君一眼,“怎么没把你咳住?”
她笑意吟吟地说:“别这样嘛,表妹。我们也是奉了姑妈之命,特地过来关心一下你们的。喏,皇和,刚从国外回来的心脏外科主刀医生,海龟一个。”
“是我的同事。”韩晓冬接下去道,然后对皇和说:“那就是我跟你说的表妹郑笑笑。”
然后就是我们各自耳语的时间。
叶珺君对我咬耳朵:“喏,帅吧,不是盖的吧?姑妈拜托我给物色个好对象,这可是我过滤了韩医院里无数的单身汉选出来的啊,怎样,心动吧?”
“嗯。”我闷闷应了一声。
“哦,姑妈还说你可能真是嘴上长水疱了,特地要我们别定包厢来大厅,因为这里幽暗也看不清你脸上哪里破相。”叶珺君得意地炫耀自己的明智之举。
我却是有苦说不出,早知如此,我昨天就不去买药了。想到昨天还把自己那个偌大的水疱凑上前曝光于他与日光灯之下,我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
另一爆韩晓冬与皇和对话。
“她就是你说的看了一眼我们合影后便对我一见钟情、念念不忘你的表妹?”皇和的语气里似有些不笃定。
韩晓冬马上温煦如春风般地淡笑,“嗯嗯,就是她啊。怎样,看到她那双深情款款的眼眸了吧,千万别辜负了人家呀。她可是天天盼你回国见你一面。”
皇和的嘴角有点抽搐,却还是没有讲什么出来。他淡淡扫了一眼对面还在咬耳朵的女子,心想一个连见了三次面都没认出他来的女子,她会对自己一见钟情还真奇怪了。
他见过她三次,包括这一次。第一次是在火锅城,他与一班朋友一起宵夜,在洗手间遇见了她,也看到她甩了那个陌生男子一巴掌,当时的她墅敢与愤恨的,像一只被逼急了的兔子。第二次是在昨晚,他在妹妹的店里帮忙,她歪着头问那些药可不可以马上见效,那个样子有点娇憨与可爱。
这一次,已经是第三次了。可她似乎一点印象也没有。
但他也是直到这一次才确定第一次与自己通话郑就是她。
“呃,那个……”韩晓冬见气氛有点沉默,便问,“笑笑,怎么叫皇和七毛钱?你也知道他排行老瓶”
哇,他妈妈生了那么多孩子啊?
我故作轻松地拿起杯子啜了口侍者送上来的咖啡,那种丢脸的事情我真的很不好意思拿出来当话题讲,我踩了旁边的叶珺君一脚,让她继续插话题。
未料她站起来说,“哇呀,老公啊,我的脚好像被狗咬了一口,好痛。”
韩晓冬也配合地站起来,“真的吗?那我送你去医院吧。”
“好啊。”
然后那两人就“嗖”的一下走了。
又剩下两个人。
我和皇和面对着面,互相保持沉默。
我想我们之间该是玩完了,没戏是肯定的了。拿起旁边的包包,我朝他淡淡致意,“那个皇和先生,我先走一步。”
未料他竟然开口问:“你不要那七毛钱了吗?”
果然他昨晚是知道的!黑心啊,真够黑的,你说我赚钱容易嘛。
我重新坐了下来,“那个……”
他朝我递来一张名片,淡淡的银白色打底,黑色的字体写着他的职称以及联系方式与名字。原来他叫“皇和”而不是“黄河”,直到现在,我才知道理解错误。
“那个我没带名片出来。”我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名片,但是大学的礼仪老师教过我,就算没有名片,当别人问你的时候,你还是要说“已经用完了,或者忘记带出来”之类的托词才算得体。
第2章(2)
我出门之前是怎么也没想到老天会突然掉个大帅哥给我的,所以得体是必然要做到的了,“那个皇和先生……”
“就叫我皇和吧。”他淡淡道,唤侍者过来点了一些菜。
我继续说:“瞒着你女友出来相亲,没有关系吗?”其实我是想问像他这样的极品,还需要相亲吗?只要他愿意,随便勾勾手指,为他赴汤蹈火的女子会蜂拥而至吧。
“相亲?”他有点惊讶,眼底似略过一抹了然。
我重复了一遍:“对啊,相亲。难道你不是我表姐夫叫出来与我相亲的吗?”我的馅饼马上消失了大片,果然天底下没这么好的事情。
他就算再不济,也不需要我这样的女子来相亲吧。况且昨晚那名女子,生得娇弱却很可爱迷人。
“呵呵,对对,是相亲。”他淡淡地勾起一个弧度,那一种淡笑,隐没在烛光里,清浅得夺人心神。
我的脑海又开始当机,那头顶的馅饼又飞了起来。老天,你别玩我了,要掉馅饼就快啊!
“那个我再问一句哦,昨天那店里的女子……”
“她是我家舍妹。”他清淡地解释。
哗啦啦,哗啦啦,下雨啦,打雷啦,我郑笑笑被劈到啦!
真的是老天掉馅饼给我啊!
我双眼发亮地盯着他英俊的脸,“呃……那我们……”
“结婚吧。”他低沉的嗓音似醉人的醇酒,轻轻浅浅地滴落在我的心底。
我点了般定在那里,瞳孔睁大睁大再睁大。
没听错吧?他刚才在说什么?
这简直比手机短信提示我得了某个公司周年庆的大奖还要不可思议。
“皇……”我巴扎巴扎张嘴,又因为过度震惊而无法平复内心的震撼,“我……”
“嗯?”他很有耐心地应声。
我把头埋得很低,“我没听清楚。”
他可以再说一遍吗?这是真的?
他轻轻地笑出了声,然后把一盘刚端上来的铁板芋头推到我面前,“我说郑笑笑,我们结婚吧。”
虽然铁板芋头是我很喜欢的一道菜,但此刻我的心里只有他这句话:“真的。”
“真的?”
“愿意吗?”他淡淡地问。
愿意啊,怎么不愿意了?掉到嘴边的馅饼哪有不吃的道理。
“可是我没带身份证。”我突然苦恼今天换了一个包。
“嗯?”他疑惑地看着我。
我不好意思地说:“没有身份证,就不能去登记注册结婚啊。”
我说得理直气壮,有些懊悔,早知道就不换包了,马上登记注册,直接打包入洞房。
“呵呵,呵呵……”他忍不住笑个不停。
我却继续处在懊悔中。
“对不起,”他停住了笑声,很认真地说,“笑笑,我们不急。”
呃,我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刚才太猴急了!
脸“腾”的一下刷红,满满的热气涌上来。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羞愧难当”!
从来没有想到过好运会这般红日当头。
婚礼举行得简单,只请了一些亲戚朋友。快速得只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
连我这个接受能力较强的人,都似乎不太确定这是真的。
直到那些伴郎伴娘们把我推入洞房,还我一个安静的环境,我才静下心来想这几天忽然发生的事情。
有点难以置信,我结婚了。
二十四岁的我,毕业一年后的我,结婚了。
低头轻抚着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我似还犹漫步在云端,未到地面。
门被推开来,皇和高瘦的身影走进来,似有些喝醉了,带着一些淡淡的。
我连忙站起来,扶住他,“还好吗?”
他迷离的眼,似含着水晶般耀眼的光泽,修长的手指绕着我胸前的发丝,低低地淡语:“郑笑笑,我的新娘。”
我的心“砰”的一声巨响,感觉到心底的某个地方渐渐地开始塌方。逐渐沉沦。
与他相处的一个星期里,他似神般地了解我的作息与生活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