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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个人形象着想,我还是披了外套出门买药。

小区的药店离住所不是很远,但是步行的话,也需要十几分钟。等我找到其中一家的时,已经关门打烊了。

我低头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

原来下班回家更新设计图用了这么长时间,我无奈地继续小步前进,找另外一家。

看到前方不远正好有一家小店。店面不大,大概六十来平方米,但门面很干净,各个柜里罗列着不同的中西药物。

我走进店里,扫视了一圈,走到西药区,看到了平日有喝的那种去火药,“有人在吗?”

整个店里空****的,除了中西两边分开的区域外,就只剩下中央收银台上的一个老式纯平电脑显示屏,似乎只有我一人。那我拿了药走了,是算顺手牵羊还是偷窃?

“在。”突然从电脑显示屏后钻出一颗头颅,声音就是这里飘出来的。

“哇呀,贞子啊!”我吓得跳了起来,待看清对方的脸不禁愣住。浓密的黑色头发贴在耳后,五官分明的轮廓有着很优美的弧犀那双隐藏在眼镜后的眼,沉静似海。

哇……一个字,帅!两个字,帅啊!三个字,帅呆了!四个字,帅到掉渣!

“需要纸巾吗?”淡淡的声音,夹杂了些许空气里的冷意,听起来有些清冷。

我“啊”了声,还没反应过来。

他指指嘴爆淡淡地泛着笑意。

我摸了摸,发现嘴角有点粘。啊,神啊!口水!慢半拍反应过来的我,差点就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那个……”顿感火烧上了脸颊,热热的,烫得人发窘。

他似没在意,只朝我这个方向走来,然后停在柜台里面,“需要买什么?”

现在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又多了一些人性,淡淡地夹杂了些许的温和。

难道这就是身为救死扶伤医生们的共性?我马上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朝前凑了点,“医生你看我的水疱,好严重。”

他只淡淡瞥了一眼,然后弯腰从柜台里抽出一盒凉茶,然后又在另外一个柜里拿出一条药膏和一板牛黄解毒片,“凉茶一日三包,药丸一日两次,一次四粒。药膏只要涂抹在患处就可以了。”

“那今晚用了,明天就会好了吗?”我急忙道。

他顿了顿,白皙而修长的手指搭在药盒上似动了一下,他眼底的隐含了些许的笑意,“,我想……这不是神丹妙药。”

废话,这个我也知道。只是明天要相亲啊!

我把心声硬是给压了下来,摸出钱包问道:“多少钱?”

这时内屋又有一扇门被打开,出来一名瘦弱的穿着睡衣的女子,“进来吃宵夜吧。”

原来是个名花有主的人啊,我低头打开钱包,“多少啊?”又问了一遍。

心情有点差,或许是被这位英俊的医生给揶揄了,也可能是因为这突然出现在空间里的女子。

“凉茶十块,牛黄解毒片五块,药膏一块八,加起来十六块八。”那名女子道。

我又不是要你说,“那就当十七块五吧。”

反正帅哥都是人家的,我砍价也无所谓吧?

对方也很自然地道:“好的。”

那个英俊男子淡道:“……”

“干吗,喏,给你,十七块五,不用找了。”我抽出钱递到男子的前面,然后拿起药盒就走出了那间药店。

仰天叹息,为何世界上稍微有点样貌的男子都不属于我呢?

回去的路上又经过KFC,买了一桶全家桶回去当宵夜。

我坐到电脑前打开文档边写文边啃鸡腿,把键盘敲得“嗒嗒”响,忽地脑子一闪,“我不是上火了吗?”

我把嘴里的鸡腿抽出来,重新盖上盖子系上袋子,放入冰箱里。

算了,等我水疱好了再吃吧。

我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服了药。把凉茶泡好端到电脑前,继续写文。

手机短信提示音。

我翻看一看,又是老妈,“明晚别忘记了啊。”

知道了,真啰嗦。

抬头一看电脑,那个QQ头像也闪起来了,还是老妈,“你怎么短信不回的,今天别太晚睡觉,不然明天没精神的。”

我忍不住仰天长叹,这神速啊。我就算有时间看短信我也没有这速度回啊。

我打了一行字过去,“知道了,我真的上火长水疱了。刚去买了药,你女儿我还很厉害地把十六块八砍价到十七块五,给自己省了……”

我的字打到半,忽地卡住了。

看着屏幕上的数字,我呆了好一会。

直到老妈发来一个哈哈大笑,捧腹笑倒在地的QQ表情,我才恍然大悟。天杀的黑心药店,还我七毛钱!

难怪那个女孩子答应得那么爽快,谁不肯用十六块八换十七块五啊!除非那个人是傻子!

我看着屏幕,有点欲哭无泪。

我才是那个大傻子呢!丢脸了,丢脸了。

第二日上班,我显得有些精神萎靡。

“怎么,昨日跟你爱人太H了?”同事甲忽地在我背后冒出来。

我无力地扫了她一眼,这个号称全公司的“百晓女王”已经荣升为“广播站站长”,无论什么事情到了她这里,都会添油加醋翻倍上,最后大家听到的任何传闻以及绯闻都会在她的绘声绘色下变得肝肠寸断,声泪俱下。

“大姐,我说了我目前单身。”我只能一再重复这个事实。

但往往很多时候,你就算摊开了说真话,别人也是不会相信的。同事甲朝我眨眨眼,故作神秘地推推我,“好啦,你告诉我又没有关系,是不是你们小两口闹别扭,所以失眠啦?”

我真的很佩服她无穷的想象力,朝她做了个“拜托”的表情,然后继续埋头工作。

我的工作很简单,也就是绘图以及修改。大学里念的就是平面设计,到现在也算是对口的一个专业了。

老板拿到了珺君学校的多功能厅竞标,这几日兴奋地放大家早点回去。

一到下班便呼声一片,三三两两地结伴走了。

同事甲看我还在忙碌,不禁凑过来问:“咦,笑笑,平日你不是第一个冲去打卡吗?怎么今天磨蹭的,不会晚上约了男朋友一起吃饭吧?”

我把最后一个资料夹放入文件架里,然后拿起员工卡去刷了一下,再放回桌子上,对着她道:“是啊。”

留下她一脸的震惊,我把办公室的门顺便带上,相信她还要很久才能回神。

也不算说谎,晚上的确约了一名男性朋友吃饭,只不过目前为止还不知道对方长相如何,只记得第一次通话的时候,他自称“黄河”。

我走进约好的咖啡厅,晚上的咖啡厅显得很暗,大厅的每一桌上都点着一支蜡烛,或情侣或朋友或同事地面对面坐着饮茶聊天,还有一名在台上的女子弹着流畅的钢琴。

问服务生是否见过一名黄河先生,他摇说不知道,并指了指显示板上的几个位子,“这些都是在等人的先生。”

我看着红红绿绿的显示板,只看到圆圆红色绿色的磁铁吸在显示板上,其余啥都没瞧出来。真该在事前和那个黄河先生约个代号,例如长江一号之类的。

漫步在走廊一端,我不知该朝哪个方向走去。

“郑?”靠近走廊的一个位子里传出一个声音,“她还没来,嗯,对。”

我马上越过走廊,绕过大红色的呢绒沙发,“我来了!”

声音清脆而响亮,非常有热情的味道。

但在下一秒,我借着那个幽暗的烛光看清对面男子的脸时,我真有点摇摇欲坠的感觉。

这位黄河先生,竟然就是昨晚黑心药店的老板之一,那名英俊倜傥的医生。

他似也有些意外,挑眉看了我一眼。眼底尽是打量的意图。他今天穿得正式,一身的黑色西服,里面是件白色的衬衣,打着领带看起来超级帅气。

但的是冷淡与……一丝默然。

这一份默然,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又很快被脑海覆盖掉,“那个黄河先生……”

我找不到自己的舌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还我七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