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月晴回到公司,觉得心里总有一股无名火,正好,看见助理在哪里拿着公司的电话,好像跟谁聊天,因为她看见他笑得很暧昧。
“小方!”
她一声怒吼,把笑得正灿烂的助手小方给吓得不轻,电话差点从手中滑落。
“现在是上班时间,你在给谁打电话,都笑成一朵花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上班时间不准聊天,不准打私人电话,你还用着公司的电话聊着私人的天……”
她现在就是想找个人泄泄心中的闷气,蒋月晴越说火越大,她一把扯下小方贴在耳朵上的坐机电话,对着电话就喊:“你是谁?”
电话那头显然没有想到,这边换了人;也没料到,声音这么大,愣了片刻后,才传来一个浑厚的男中声。
“我是财叔。”
这回,轮到蒋月晴发愣了。她怔了一下,马上,就如小方般的,脸上挂出暧昧的笑:“是财叔啊,我是晴晴,呵呵呵……”
她只能呵呵笑,而站在身边的小方,看她瞬间变化着的脸色,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蒋月晴咬牙向小方挥挥手,小方立马正色。
“火气怎么这么大啊?我正打电话找你呢,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财叔关切地问道。
“没有没有,财叔,晚上我去你那里给你弄几个小菜,上个星期因为忙,都没去成。”
财叔笑笑:“好好,我正想着那些小菜呢。”
蒋月晴只觉得,此时,她只想见见财叔,她想跟他说说,她心中的委屈。
放下电话,蒋月晴深叹一口气。左言走后,好像她身边还没有一个可以让她能倾诉的对象。想想,现在她身边,也只有财叔,是她可以唯一相信和依靠的人了。
在办公室里,她一直做不了事,脑海里始终是妈妈说的那句话--你爸爸回来了!由这句话,她想到她小的时候,她的童年,她的青春,还有她所有的经历。
如果,她从小就有父亲,这所有的经历,是不是就不该她去承受?
这三十多年来,可以说她是命运多舛,一直生活在心和身的辛累之中。她没有朋友,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她没有可以信任的人,包括财叔。
她知道财叔对她好,也容忍很多,在她心烦或是伤心的时候,她总会想到财叔,可要让她对他投入真的情感,她又不甘心。
她才三十岁,而他,都快五十了。
她从没想过,真正的要和这个老头过完一辈子。她只是设想,如果能得到他的一些什么,她就会远走高飞,再也不涉足这个几乎毁了她一生的城市了。
她恨母亲,更恨那个所谓的父亲;她恨南家,恨这个城市,恨这里的一切一切……
可现在,她需要的是财叔的帮助,她还需要很多东西,这些东西,她要慢慢索取,慢慢拥有,所以,她只有忍下,在这个让她十分厌恶的城市呆下去。和这帮她不喜欢的人群呆下去。
蒋月晴很用心地给财叔做了几个菜,财叔似乎吃得很香,破例吃了两小碗饭。
饭后,蒋月晴陪财叔看电视,财叔见她坐着不动,就轻轻问了一句:“晴晴,今天不给我化蜂蜜水吗?”
蒋月晴顿了一下,马上笑面如靥:“今天就不喝了,晴晴想陪你聊会天。”说完,她的脸又阴了下去。
财叔知道,她有心事。
“有什么事就跟财叔说,能帮你的,财叔一定会帮的!”
这段时间,财叔觉得蒋月晴的表现还是不错的,没有再找南家的麻烦,分公司也让她给打理得很不错。还有,对他财叔,也关心体贴了许多。
他感到很欣慰。他总觉得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蒋月晴了。毕竟,她花样年华一大姑娘,跟了自己这么一个半老头子,算是委屈她了。那么,唯一能弥补的,就是他的财产了。
分公司如果她一直做得不错,他打算归于她的名下。可前段时间,他很担心她,因为她有野心,总感到她用心不良。财叔想,在他还没倒下之前,除了要为她留下一条后路外,还得改变一下她。
他似乎看到了她的改变。如果她真的改变了,他也就没有什么可牵挂的了。
蒋月晴轻轻一笑:“不是要你帮我,你帮不了,是我家里的事。”
“你家里怎么了?是不是*病严重了?”
“不是……”蒋月晴停顿片刻:“是我、我爸回来了,那个当年抛弃我和我妈的男人。”
“你爸?”财叔很惊讶:“你不是说你爸早不在人世了吗?”他记得,蒋月晴是这么说的。
蒋月晴沉默了。她咬咬牙:“在我心里,他是早就死了,他不配做我的父亲,也不配我叫他‘爸’!”
财叔看着满脸怒气的蒋月晴,还有那咬牙强忍泪水的样子,似乎很眼熟。这神情很像一个人。
“是因为你爸当初离开了你们母女吗?”财叔想安慰一下她,可不知道用什么话才能让她心里好受点。
“他是个懦夫!不配成为男人!更不配做为父亲!”
蒋月晴蹙眉,目露寒光地看着桌上的茶杯。她的话,让财叔的心猛地一颤。这话,在他无数次的梦中,也回响起过。
他突然感到头剧烈地疼痛起来,忍不住啊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