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明让人把祁墨送回去,再次来到地下城的时候,哪里还有沐清欢和枫荛的身影……
“欢欢,呐,我们来比赛,看谁先找到对方好不好?”——沐清欢差点在平地上摔了一跤,等她站稳了身体抬眼一看,面前的枫荛不见了,牵着她手的人,变成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黑色的长衫是他的标致,她却怎么都看不清他的脸。
鼻间有异香,她似乎闻过这样的味道,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
枫荛说了一会儿话,发现沐清欢根本没有回应,回头看去,只见沐清欢的神情非常奇怪,就像陷入了催眠一样,跟着他前行的脚步宛如提线木偶一般。
枫荛心里微动,缓缓放开她的手,自己则到了她的身后。沐清欢的脚步没有停下,不仅如此,她居然缓缓闭上了眼,嘴里喃喃着什么。
枫荛凑过去听,才听到她在说什么:小欢记住了,小欢一定可以找到父亲的。
面前是两条分岔路,枫荛见她停下,不由得也停了下来,沐清欢垂着头像个孩子般思考着,枫荛知道不能急,可沐清欢眼下的状态他也不敢打扰。沐清欢只沉吟了片刻,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右边的走道。
枫荛默默地跟了上去。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烟雾朦胧的迷宫里,没过多久,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口……
祁墨猛地起身,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如同缺痒的鱼一般,脸色是窒息般的青白色。
当白色的房间映入眼帘的时候,他愣了愣,想到了什么,脸色兀然一变,下床的时候手脚都颤抖着,踉跄着差点栽倒在地,眼睛里有着难以言喻绝望与悲伤。
咔地一声,门被推开,走进来的居然是徐天。他才看清祁墨的神情,脖子一紧,他人就已经被祁墨抵在墙上。祁墨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那是徐天从没见过的神情,恐惧,绝望,伤心,失望……任何言语都无法言说的情绪一瞬间从祁墨那张总是淡然的俊脸上划过。
“为什么我会没有力气?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为什么!?”
徐天甚至听见了他牙齿咯咯碰撞发抖的声音。
“你体内药效还没有退尽,现在没力气是正常的。七重门的药向来凶猛……”
“我不想听这些!”祁墨粗暴的打断他:“有什么办法让我马上恢复体力?”
徐天摇头:“没有。”
“徐天!!”祁墨不相信徐天没有办法,只是他不想做。
徐天感觉到脖子被越掐越紧,空气变得稀薄,眼前的祁墨的脸也开始模糊,也许他把所剩无几的力气都用完了,掐着他脖子的手剧烈的颤抖着。徐天只需要轻轻一拨就能拨开他的手,但是他没骨。
他叹息了一声,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有。”
祁墨放开了他。身体一晃,他连忙伸手扶住墙,就连这么一个动作手臂都颤抖着。
徐天抬起手掌,掌心向上摊开,露出了手心里的一颗药片。
“这是解药,我知道阻止不了你。”他本来可以在祁墨昏睡的时候让他昏睡几天几夜不是问题,然而他更清楚,今天他阻止了祁墨,万一少夫了出了事,祁墨估计会生不如死。
既然如此,他想不出自己有什么阻止的理由。
祁墨直接把药片吞下去,干涩的喉咙如同火烧一般,他哽了一下,艰难的咽下去,身体靠着墙,静等着无力的四肢渐渐恢复力气。汗水浸湿了头发,汇成细细的水珠自发梢滴落。垂下来的发挡住了他的神情,徐天却在看到那颤抖而紧绷的下颌时扭开了脸。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缓缓将向上的白大褂脱掉,习惯性的将眼镜推了推,笑道:“大少爷,这一次让我也加入吧。”
祁墨和徐天出去的时候,白珏也在门外,他双手放在口袋里,低垂着眸嘴角弧度冷硬。五官立体而冷肃,宛如一把出了鞘的剑,寒气逼人!
听到声音,他抬起头朝两人望过来:“我们所有人都在等这一天,走吧,可千万不能输给小尧和一个小女人。”
他上前一把扶住还没有完全恢复的祁墨,幸灾乐祸的道:“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对自己重要信任的人不设防,哼,被人下黑手的感觉如何?”
祁墨声音寒了几度:“你最好祈祷你永远不会有这样一天,否则我就不只是幸灾乐祸这么简单了。”
白珏不以为然:“你的意思是说,让我现在落井下石吗?行,多从来没有赢过你,要不然我们比比?”
徐天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冷酷的推了推眼镜,道:“二位大少爷,自相残杀真的这么有趣么?”
话音一落地,三人都沉默了下来,随即纷纷失笑。
祁墨问:“白潇他们怎么样了?”
“脱离了生命危险。”白珏咬牙切齿道:“容七的脸毁了,小潇……断了一条腿。顾以南还在抢救。”
三人之间,诡异的沉默漫延着。良久,祁墨说:“是我失策。”
白珏摇头:“按照计划顾以南原本应该去对付长老院,出事之前似乎发现了什么秘密,急惶惶的去找你,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白珏客观的说出这话时,脸上一片冷漠无情。
祁墨没有作答。
做为一个决策者,他没有能预测到任何能发生的意外,这就是他的无能。
体力渐渐恢复,他推开了两人,脚步顿了一下,随即挺直了背脊,眯着眼望着天边露出来的一丝鱼肚白,心脏仿佛被人揪住一般喘不过气。
从昨夜到现在,祁家那边没有传来任何消息。没有消息算得上对他来说最好的消息,至少能够证明一切并没有走到让他无能为力的地步不是么?
正这时,陆明明的电话打了进来。
“马上就过来了,什么?迷宫被毁了?”徐天看向祁墨,后者一把夺过手机:“沐清欢和枫荛在哪里?”
陆明明说了什么祁墨没听清,手机里传来信号被干扰的声音,断断续续什么也听不清。
三人俱是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