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欢一口气冲出来到马路上,沿着路漫无目的地走着。天色暗黑,路灯昏黄。

有车一辆辆的飞驰而过,带起一阵阵满是车尾气的风。那风惊起沐清欢衣发,她的身影显得更加单薄。

一对母子从身边走过,她停下脚步,望着那个拿着光头强的玩具一蹦一跳的孩子,心头狠狠一抽!

那对母子渐渐走远,沐清欢的视线一直跟随着两人。直到目送他们走过转角,刚要收回时,余光扫到两个人,其中一个接触到她的视线心虚的移开,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四处看着风景。

这大晚上的,有什么风景可看?

沐清欢心底那抹柔情忧心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寒凉。是谁跟踪自己?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祁墨。

那两人也没有打算接近她,她走到哪儿两人都只是跟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不至于让她发现不了,但也不会让她有机会甩开他们。

对于一个路痴来说,被跟踪想甩掉别人的机率不是一般的小。她自己都走得晕乎乎的,又怎么能甩掉对方。

好在从墨帆家到市区的路没有多少岔路,她就这么一直走着,倒也来到了市区。她正想招一辆的士,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她回过身,静静地望着那二人,提步朝着他们走了过去。

那两人明显没有想到她朝他们走来,愣了一下赶紧离开。

没一会儿就把沐清欢给甩开了。

她在路口站了一会儿,上了车直接到了简瑜上班的杂志社,正要给简瑜打电话,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又回来了。

她四下一看,果然对面的路口,有两人正朝这边看。

沐清欢把手机放了回去,直接上车回了别墅。

回去的时候,祁墨已经在客厅了。像往常一样看着报纸,沐清欢走过去,直接了当的开口:“明天去民政局吧。”

说完直接上楼,祁墨抬眼望去时,只来得及看到她一截衣角。

沐清欢正收拾着东西,卧室的门被推开,祁墨一脚将她面前的箱子踢开,站定在她面前,冷冷道:“你可以做任何事情,但不要去撩拨墨帆。如果他因为你出现任何不测……”

“你就宰了我是吗?”沐清欢把箱子拖回来,又开始折叠衣服。

祁墨猛地将她压下**,眸色阴冷,他咬牙切齿的样子简直要把她生吞入腹一般:“利用你的是我,斩断你所有退路的也是我,墨帆跟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沐清欢,你什么变得这么不堪了?你恨我就恨我,为什么要刻意接近墨帆?你知不知道他……”他猛地住口,看着身下无动于衷的女人,他的眼中流淌过一丝哀伤。

说再多又有什么用?他说的任何一句话,她现在都表示出强烈的不信任。

只是那抹哀伤消逝的太快太快,连他自己也许都没发觉。沐清欢更不会察觉。

她道:“我知道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而且我想跟他一辈子在一起。”仿佛没有看到祁墨陡然阴沉下去的脸色一般,她冷然道:“不知道祁大少爷介意不介意自己的兄弟玩自己玩过的女人?”

看着她这张脸,这一刻祁墨简直对她恨之入骨!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此时这样,恨不得一把掐死这个人!

正在这时,祁恒的声音在走廊上响起:“少爷,老爷让您现在回去一趟。”

“现在么?”祁墨缓缓起身,眼神却没有一刻离开过沐清欢。

祁恒道:“是的,现在。”

“好。”祁墨瞥了眼脚边的行李箱,对沐清欢道:“三年的时间还没到,我帮你解决了秦琛,在我没有同意之前,你休想离开。”

转身门口时,他头也没回的道:“我回来的时候你如果不在,我就打断简瑜的腿。你要是清理东西离开,我就把她沉到海里……”

“卑鄙!”沐清欢怔了一下,惊怒不已!实在不敢相信,祁墨会做这种事情。为了让她留下来心甘情愿被利用,感情这张牌打不出去之后,就来威逼吗?

祁墨冷冷道:“我还有更卑鄙的办法,你大可一试。”说罢离去,很快外面就响起车子离开的声音。

沐清欢气得一脚踢开行李箱,倒回**四肢大张的望着天花板。

车上,祁恒从后视镜里望着祁墨那阴沉的脸色,说道:“少爷,夫人恨你,说明她还在乎你。她若是不恨你了,那才是真的无论做什么都没有转寰的余地了。”

祁墨仍然望着窗外,不知道想什么。半晌才嗯了一声。

车子一路来到祁家大宅里,祁渡仍然在那间大得出奇的客厅里与祁墨见面。祁渡经过上一次的惊变之后,一瞬间仿佛老了好几岁,两鬓也多了些。

祁墨在他对面落坐:“什么事?”

两父子一直都是这么直接,聪明人跟聪明人在一起根本不需要过多的语言。

祁渡说:“一年了,沐清欢还没有孩子。换个人吧。”

祁墨说:“如果只是因为这件事情,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了。”

他起身要走,祁渡说:“祁家需要一个继承人,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你都几岁了。”

“有这个时间,你不如把祁家剩下的内奸揪出来。”祁墨说完就走。

祁渡狠狠一掌拍在桌上:“不知所谓!”

祁恒刚把车停好,就看到祁墨走了出来,他赶紧迎上去:“少爷,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无话可说。”祁墨率先进了车里。

祁恒随即跟上。

车子开出祁家,祁墨突然问:“恒叔,要怎样才能留下一个人。”

祁恒知道他说的是沐清欢,最近两人的状态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有问题。早在之前祁恒就担心,自家少爷这样的人看起来冷漠无情,但是却又是最重情的人。否则他也不会护佑那群孩子到如今。

只是感情的事情,旁观者永远都说不清。身陷在感情困惑中的人,也永远不会相信有人能和自己感同身受,每个人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原因,可是每个人,却又总是跳不开感情的邛笼,就像当局者少有活得清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