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市朝阳社区会议室,一群社区骨干人员团坐在椭圆形的会议桌周围。

“今天请大家过来,就是要研究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坐在会议室正位上的中年男子开口说道。

“吴主任,有什么事您指示!”坐在副位上的一位梳着“八字头”的眼镜男奉承地说道。

吴主任环视一周,待所有人都翻开笔记本准备完毕之后,他起身打开了墙角的电视机,点击“回放”按钮。

屏幕一闪,一男一女两位主持人身着笔挺的西装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云汐市晚间新闻,欢迎大家收看。……下面播放一条关于儿童安全问题的报道。”

主持人简短地说了一句引语,画面切换到了一段非常模糊的监控录像之上。录像中三名不到一米高的孩童正围在一个下水井盖的周围,你追我赶玩得是不亦乐乎。

忽然,其中一名男孩掏出一盒四四方方的东西,双手交替快速地摩擦了几下,手中很快冒出一丝白色烟雾,说时迟那时快,小男孩把东西使劲塞在了井盖之内。转瞬间,画面中的井盖被喷出十数米之高,一团蘑菇云从窨井中冒出,刚才的孩童则被飞出的井盖撞到一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顾主任此时按动了遥控器上的暂停键,触目惊心的一幕,被定格在了那里,让在场的每一位都面露痛苦的表情。

“我相信大家都已经看了这则报道,这是两天前惠利社区发生的一幕,现在小孩经抢救无效已经死亡,这件事引起了市里领导的高度重视。现在距离年关满打满算只有九天的时间,为了防止在过年期间再发生这样的惨剧,市政管理处的领导已经拍板,要在一周内把全市所有不合格的金属井盖全部更换。按照领导的指示精神,每个社区必须要自查自纠,统计辖区内有多少不合格的井盖,我们要把这些数据在明天之前汇报上去,大家都清楚了没有?”

“明白!”所有参会人员异口同声。

“今天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传达这方面的精神,既然大家都明白,那就抓紧时间下社区排查,记住,千万不要有任何疏漏,万一在我们社区再发生一起这样的事,我估计大家以后的奖金就别想了!”说了这么多,估计就这句话最具有威慑力。

只要涉及奖金,工作的速度就是惊人,所有社区的工作人员只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便把数据报了上去,可能是有前车之鉴,市政部门在得到反馈的第二天,就派了专门的师傅过来更换和安装。

“老舅,这一片还有多少需要换的?”一位身穿灰色工作服的年轻小伙问向他身边的中年男子。

“等等,我来看看图纸。”男子掏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图纸展开。

“不多,十几个,快的话,今天一天绝对能换完。”

“咱先从哪里开始?”

“前面街口就有一个,你去拿撬棍,我把板车推过来。”

更换井盖的过程并不是很复杂,先是用撬棍将原先的金属井盖撬开,静置一段时间,将窨井内的甲烷等可燃性气体排空,然后在周围一圈用电钻钻眼,用粗螺丝把新的井盖固定起来便可。如果是熟练工人,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绝对可以轻松地完成。

我们国家在早年使用的都是一些金属井盖,这种井盖的弊端是经常遭到盗窃,更容易发生事故。在一些大城市,很早以前就已经在使用一种安全性能更高的复合井盖。

这种井盖是采用最新的高分子复合材料,以钢筋为主要的内部骨架,经过高温模压生产而成,从外观看有点像用树脂制成。别看它外表很像是塑料,但它的强度相当高,抗压、抗弯、抗冲击力,耐酸碱、耐腐蚀、耐磨、耐车辆碾压,重量轻,使用寿命长,而且没有回收价值,更加防盗。最主要的是,它比以往的金属井盖便宜了不知道多少倍。有时候咱们不得不佩服人们的创造能力,这种“神器”都研究得出来。

舅爷俩从天蒙蒙亮一直忙活到夕阳西下。

“老舅,都换完了吧?”小伙子把上衣脱下来披在自己的肩头,用袖口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问道。

中年男子掏出画满红色圈圈的图纸看了看。

“还有一个,在保安室的后面。”

“啥?还有一个?我还以为干完了呢。”小伙子有点累过头的意思。

“趁着现在天还没有黑,咱们抓点紧,一会儿干完了,老舅带你喝酒去。”中年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伙子一听到有酒喝,脸上转阴为晴,笑嘻嘻地点了点头。

步行了五六分钟,舅爷俩来到了最后一处需要更换的井盖之前。

“这里不就一个垃圾池嘛,井盖在哪里?”

中年男子也有些疑惑。

“你等等,我去问问保安室的人知不知道。”说完,他来到了一个挂着“小区保安”招牌的房门前,屋内一个带着老花镜的老年男子正跷着二郎腿听着收音机内的豫剧,惬意之时手指还伴着戏曲在椅把上很有节奏地打着节拍。

“大爷,问个事情。”

“嗯?怎的了?”大爷随手关上了收音机往门外瞅了瞅。

“您知道这附近有一个井盖吗?我们是来换井盖的,可来了发现并没有啊!”男子客气地说道。

“哦,井盖啊!在垃圾池里。”

“啥?在垃圾池里?”男子有些诧异。

“对啊,那是废弃的窨井,都荒了十来年了。”

“不用的?”

“以前那是一条路,后来这里不是盖小区了嘛,就重新铺了一条下水道,那个窨井就给堵起来了,一直没人处理。也就是在半年前,小区的物业在那附近修了个垃圾池,就把那个不用的窨井给圈在了里面。”

“是这样啊!”

“对了,你刚才说,你是干啥的?”

“我是换井盖的。”

“哦,我们领导跟我说了,让你们来了之后务必要把所有的井盖全部换掉,不行你把那个也给换了吧!”

“您放心,我们这都是按数来的,一定给换了!”中年男子憨厚地回答道。

大爷扶着老花眼镜框,仔细地看了一眼垃圾池:“哎呀,都堆满了,估计你要把垃圾先铲掉一些,我这里有铁锹。”

“我还正愁没工具呢,那我就先用用,一会给您冲干净。”

“没事,没事,你只管用,一会儿我自己冲就行。”

两人简单地客套了几句,中年男子从保安室里拿了两把铁锹朝垃圾池走去。

“老舅,这是啥情况?”

“井盖在这堆垃圾下面,咱们先把上面的垃圾给清理一下。”

“啥?在垃圾下面?”

“对,这是一个不用的窨井。”

“不用的咱们还换它干啥?”

“那不行,咱做事要讲究诚信,人家给了咱钱,咱必须得办事。”

“嗯,我知道了,老舅。”小伙子听他这么说,也没有再反驳,抄起铁锹朝那堆臭气冲天的垃圾铲去。

两人一刻不停,一直干到天蒙蒙黑才算是把垃圾清理干净。

小伙子沿着井盖步行了一圈,张口说道:“老舅,井盖上的排气孔封死了,下不了撬棍咋办?”

中年男子用小铁棍朝井盖上的小窟窿使劲地戳了戳。

“被垃圾堵住了,慢慢凿应该可以凿开。”

中年男子边说,边用铁棍使劲地把排气孔里面的垃圾慢慢地挖了出来。

“好了,撬吧!”

小伙子听言,把一根一人多长的撬棍,插入了孔中。中年男子见状,也上前帮忙。

“嗨,嗨!”随着舅爷俩几句吆喝声,笨重的金属井盖被撬开,一个黑乎乎的圆形洞口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先歇一会儿,放一会儿气咱们再动手。”中年男子递给小伙子一支烟。

由于窨井深埋在垃圾池内,舅爷俩并没有闻到什么特别的气味。

一支烟很快抽完。“动手吧,差不多了。”中年男子把烟卷掐灭,起身说道。

“天黑了,我去拿灯!”小伙子很贴心地朝工具箱的位置一路小跑。

不一会儿,一个手提式的大瓦数照明灯被放在了井口的位置,强光赶走了井内的黑暗,使得舅爷俩一眼便望到了井底。

“老舅,下面有东西。”

“啥?有东西?”

“好像是个编织袋,鼓鼓的,里面可能装着东西。”

“谁能在这里藏东西?掏出来看看是啥!”一股好奇心涌上了舅爷俩的心头。

“嗯,我绑上绳子下去,老舅一会儿你把我拉上来!”

“哎,好!注意安全!”

小伙子动作麻利地把一圈绳子围在自己的腰间,在他老舅的帮助下,下到了井底。

“老舅,给我打个光!”

“嗯,知道了!”

“这里不止一个袋子,有好几个呢!”井内传来了小伙子略带回音的说话声。

“抓到了没有,要不要我拉你?”

“老舅,老舅!救命,救命!”中年男子的话语刚落,窨井里就传来小伙子凄惨的喊叫声。

人生最大的悲剧是什么?那就是快过年了,发命案了!前一个案件嫌疑人刚刚送进看守所还没二十四小时,我们又接到报警,在团结巷湖滨小区发现了情况。接到明哥电话时,我正在陪父亲聊天,话题刚开始,就要匆匆地结束。

可能是因为这两个月加班有些频繁,明哥这次还特意来我家,跟他最敬爱的师父,我的老爸打了声招呼,才往案发现场赶去。

好在这次案件是发生在城区,且距离我们单位并不是很远,前后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们一行人便赶到了现场。

滨湖小区在我们市可是有一段历史,早年这一大片地方是第一批建设起来的城中村,房屋盖得乱七八糟,乱搭乱建的情况相当严重,可以说,只要是有空地,全部都被盖上了房屋。听人说,十几年前,我们云汐市发生了一起五点一级的地震,震级虽然不是很强,可这却给这里根基不稳的自建楼房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很多房屋出现裂缝。这引起了住户的恐慌,最终在市里领导的协商解决下,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把这里重新规划,建成规范的小区,按照标准赔偿给住户。虽然赔偿款不多,但不用居住危房,这里的居民举双手赞成这个方案,后来开发商在这片城中村上兴建了四个小区,湖滨小区就是其中一个面积最大的小区。

小区建成之后,这里的居民依旧延续以往的风格,住在一楼的,就把门外的绿化带用围墙围起来,给自己弄个小院,住在顶楼的便给自己盖个空中花园,还有一些居民的做法更为奇葩,把花池里面的花花草草全部挖掉,种点蔬菜给自己下个面条啥的。前后也就两年的时间,小区已经被弄得面目全非。

听到这里,有人就要问了,物业不出来管管吗?能提出这种问题的人,根本不懂我们这里的行情,你们是不知道这些老大妈的厉害,管她们?分分钟躺在地上给你看,所以最好离她们远点。

很快,我们的勘查车停在了小区大门口的一块空地之上,徐大队见到我们的车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跑过来介绍案件情况。正当我抱着侥幸心理,怀疑这不是命案的同时,几位公安局的领导朝我们这儿走了过来。

走在正前方的是穿着深蓝色警服,内穿白衬衫,挂着“麦穗”肩章的刘局长,他同时还是我们市市委常委,分管政法委的市委副书记。

很多人对警服并不是很陌生,但在一个三线城市,还是很少能见到身穿白衬衫的警察。因为这种制服只有达到一定的级别才会配发,在我们这里能穿白色制服的也只有刘局长一人。

在刘局长身边的是市局的几个副局长、党委成员,徐大队长则小心地跟在他们几个人的屁股后面。

除非是发生大案件,否则是不会出现这种阵势的,这些平时走到哪里都受人敬仰的领导,现在在我的眼里就是一群“瘟神”。

“小冷啊!”刘局长走到了我们的面前。

“请说。”

“这次案件影响十分恶劣,后果十分严重,给人民造成了恐慌,你们科室在咱们市办理案件的能力我们是有目共睹,但如果有困难,我可以请省厅专家过来协助你们破案。”

刘局长的弦外之音再简单不过,你们行不行,如果不行不要浪费时间,我请外面的人过来。

我们这刚到现场,案件情况还一概不知,就闹出这么多“花花烙”,明哥没有回答刘局长,而是用询问的眼光看了一眼站在他对面的徐大队长。

二人的眼神短暂地交接之后,徐大队长开了口。

“刘局长,冷主任他们刚过来,还不了解现场的情况,我先来给他们介绍一下。”

刘局长双手后背,点了点头。

“冷主任,是这样的,今天下午六点四十五分,我们接到在这里更换井盖的工人报案,说在湖滨小区门口的窨井里发现了一个大号的编织袋,其中一个工人就下去一探究竟,在编织袋中发现了一颗人头。根据报案人的描述,里面一共有四个编织袋,我到达现场之后为了确定死亡人数,先对井内的情况进行了初步的查看,一共发现四具尸体,其中三具尸体已经白骨化,还有一具尸体几乎分辨不清楚面貌,但估计死亡时间也很长了。”

四具尸体?难怪这些领导都纷纷到场!我心里这种复杂的心情真是笔墨难以形容。

“刘局,各位领导,我先去看看现场再说。”

“好的,但是小冷,一定要抓紧时间,这年关将至,千万要消除影响。”

明哥点了点头,我们穿戴整齐朝现场走去。

中心现场位于一个湖滨小区大门西侧垃圾池的窨井内,垃圾池北侧不到十米的位置就是小区门口的保安室。垃圾池的南侧是一条东西向的水泥路,水泥路宽约四米,呈倒“U”形,路的两端连接的是双向四车道的朝阳路。

发现尸体的位置是一口废弃的窨井,井口到井底的位置约有两米,井内最宽处约有三米,整个井内的空间轮廓,有点像平放的鸡蛋。

明哥简单地观察了一下井口,便穿上防护服下到了井内。

可能因为时间过长,井内有三个塑料编织袋轻轻一碰,便变成了碎片。

“尸体是被分尸以后装入编织袋的!”明哥蹲在井底观察了一下尸骨。

“不行把这些全部清理出来,再作打算?”

“行!小龙,你去通知徐大队,多找几个侦查员过来帮忙。”

由于案发现场正处于人口密集区,围观的人把整条路堵得水泄不通,一个小时后,所有的尸骨被火速运往殡仪馆,等待下一步的分析工作。

这起案件涉及四条人命,尸骨过多,一张解剖床根本放不下,我们只能在地面上铺上装尸袋,蹲在地上拼接尸体。

四具尸体,有三具已经完全白骨化,剩下一具尸体身上的水分也已经完全蒸发,可能是因为隔绝空气的原因,尸体的状态仿佛是真空包装的熟食,已经鞣尸化。

三具白骨尸体的外包装已经破碎,所以只能全部混在一起,剩下的这具“鞣尸尸体”则单独装在一个还算完整的编织袋内。

拼接工作肯定是从最简单的“鞣尸”开始,明哥先是从编织袋中取出那颗可以清晰地看到颅骨凹陷的人头,从长相上可以勉强分辨出为女性。

人头被明哥摆在了装尸袋的最顶端,接下来是像“风干羊肉”似的躯干和四肢。

就在拼接的过程中,我发现了第一个突破口。

“嫌疑人是使用电动切割机分割的尸体。”

“嗯?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明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记不记得去年咱们侦办的那起高速公路碎尸案?”

“嗯,那会儿我刚来。”叶茜回答道。

“从那起案件之后,我专门翻看了这方面的资料。”说着我拿起了几根腿骨,把断面平行地摆在解剖台上,解释道,“在我们痕迹学上,有专门的课题去研究骨质客体痕迹。我们都知道,骨质中含有水、有机质(骨胶)和无机盐等成分。无机盐决定骨头的硬度,而有机质则决定骨的弹性和韧性。我们知道了骨头的这些物理特征,就可以进一步去分析在骨断面上的一些痕迹是用何种工具造成的。”

说着,我蹲下身子,指着我刚从四具尸体上拿出的四根腿骨断面说道:“根据痕迹学的研究,在分尸案件中,嫌疑人一般会用到五种工具:菜刀、斧子、钢锯、刀锯、电锯。前四种工具形成的痕迹我就不在这里赘述了,我想重点介绍一下电锯。电锯肢解尸体形成的痕迹有一个最为明显的特点,即两端有黑色摩擦灼烧痕迹,在锯新鲜尸体时,会伴有烧焦蛋白质的味道。因电锯转速较大,旋转过程中与人体组织摩擦生热而产生黑色灼烧痕迹。”

“骨头断面上这黑色的东西就是灼烧痕迹?”叶茜已经领会到了我说这么多的真正含义。

“对,这就是嫌疑人使用电锯分尸的最好证据。”

“难道这个嫌疑人家里也有那种大的电动切割工具?”叶茜用手比画了一下,我知道她在说之前那起碎尸案中嫌疑人的分尸工具。

“这个嫌疑人使用的切割工具没有那么大,越大的切割工具,切割的速度越快,那它跟骨头的接触时间就越短,这样骨头的灼烧痕迹就不会很明显。咱来看看这起案件,每根骨头的上下左右四面都有很严重的灼烧痕迹。”

“对啊!怎么会造成这种情况?”叶茜按照我的提示,发现了这个特征。

“只有嫌疑人分多次切割才会造成这种情况,这就表明嫌疑人使用的切割机切割面并不是很大,而且切割的速度也很慢,所以切割片长时间跟骨头接触,才造成了严重的灼烧痕迹。按照痕迹的特点来分析,他使用的应该是手持式切割工具。”

“手持式切割工具?”

“对,这种工具很常用,可以切割瓷砖、木地板等等,所以没有办法确定更为细致的职业特征。”

“说了半天等于没说!”叶茜有些失望地起身。

“不过用不到这种切割机的人也不会购买,你们刑警队在后期的调查访问中可以留意这一方面。”我说出了我推理的主要目的。

“嗯,我记下了!”叶茜点头回答。

“小龙,你那儿还有什么发现?”明哥问道。

“暂时只有这么多。”

“那好,接下来我们先把尸骨拼接起来。国贤,你在这四具尸体上取样,抓紧时间回去化验。”明哥吩咐道。

老贤动作很娴熟地从自己的工具箱中拿出了一捆专门给尸骨取样的工具,开始忙活起来。

这起案件的拼接工作可不像一个月前的白骨案那样简单。除了那具还带有人体组织的尸体稍微好处理外,其他的三具白骨是完全混在一起的,不懂行的人,根本分不清哪儿跟哪儿。

这些当然难不倒对法医学浸**已久的明哥。四个小时后,四具完整的尸体便已整齐地摆放在地面之上,胖磊拿着单反相机360度无死角地记录下它们的完整特征。

“都是女性?”由于之前曾听明哥介绍过这方面的专业知识,我扫了一眼它们的盆骨说道。

“嗯,年龄段均在20至25岁之间。”明哥点头说道。

“别的还发现了什么信息?”

“发现尸体的现场环境很特殊,根据调查,窨井可能是长期处于缺氧封闭的状态,在这种情况下尸体腐败得很缓慢,所以我不能像上起案件那样推测她们的具体死亡时间。就目前看来,只能先尽力查清楚尸源,如果尸源查不清楚,这个案件暂时没有什么好的线索。”我从来没有看过明哥的脸色如此难看,可想而知这个案件的侦办难度有多大。

简单来说,我们连死的是谁都不知道,怎么能弄清楚谁杀了她们,因为什么杀了她们?

“也不要太沮丧,事在人为,只要咱们足够认真细致,不可能发现不了破案的线索。”明哥给我们加油打气地说道。

“嗯!”

“我们先回单位,看看国贤那边有什么进展。”明哥准备转移战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