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孔三多看见莫小柒的时候,以为看见了鬼。

他三年没有看见她,以为这一辈子甚至下一辈子都不会再看见她,没想到在练车场一眼就从排队等待练车的美女大军中认出了她。

俩人分道扬镳的时候撕破了脸,从窄憋的出租屋吵到了民政局,又从民政局吵到了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莫小柒半点情面都不给他留,把他褒贬的体无完肤。莫小柒指着孔三多的眼窝咄咄逼人地道:“三多,三多,你屁多。”当然孔三多也不甘示弱,乜斜着横眉冷对着他的莫小柒反辱相讥。“你好,你好,飞机场似的。”

莫小柒最不自信的就是她的胸了,她的胸像和她开了个玩笑似的,从开始发育的那天起,营养不良的蘑菇一样,刚刚从地底下顶出一个小鼓包,就停止了生长,这让莫小柒觉得她的胸压根就没有发育过。

每当看见身边的女孩子气球一样夸张地膨胀起来的胸,她就自惭形秽,就抬不起头来。

为了胸,她伤透了脑筋,西药中药吃了无其数,最后吃的满身药味,连呼出的气都一股药味,也没任何起色,以至于她再不相信电视上的任何广告,都是骗人的。莫小柒对自己的胸彻底失去信心的时候,是她考上大学的那年。

莫小柒夹杂在浩浩****的新生队伍中,觉得自己是个丑小鸭。正值金秋九月,热的人喘不上气来,她特例独行地穿了厚厚的长褂。扫视一眼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前来报到的女生,她越发的觉得自己像丑小鸭了,那些露胳膊露腿的姐姐妹妹们无一不是骄傲地挺着胸,像故意和她作对或者炫耀似的让她对自己小巧玲珑的胸怀恨在心耿耿于怀。

她的行李和睡在她上铺的姐妹的行李都是帅气的学哥帮她们扛上五楼的,学哥下楼的时候却要了睡在她上铺的姐妹的手机号,视她如空气般。

很快学哥就开始约会睡在她上铺的姐妹了,军训没结束俩人就牵了手。于是莫小柒彻底的对自己的胸失去了信心,因为睡在她上铺的姐妹的胸大的让她羡慕嫉妒恨。

四年大学,莫小柒就像独行侠。学校明明有澡堂,她偏坐公交车到远离学校几站地外的澡堂洗澡,她不想让人看她羞涩的胸。

孔三多一句飞机场彻底激怒了莫小柒,她把刚盖上大印的离婚证撕的粉碎摔到了他的脸上,嘴里还咬牙切齿地咒骂孔三多,“混帐!屁篓子!孔三多,姑奶奶瞎了眼……”

那一刻她和骂大街的泼妇完全没有两样,难听的话像机关枪里的子弹一样统统扫射到了孔三多的身上,千疮百孔的孔三多被她骂的狗血喷头,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孔三多像被千万只马蜂追赶着似的夹着尾巴逃之夭夭了。

2.莫小柒说孔三多混帐屁篓子,他承认,当年不是混帐,他也不会和她闪电般地结婚,那时美其名曰:闪婚。

孔三多经常出没的论坛一些认识不认识的的驴友相约去旅行,莫小柒是菜鸟,跃跃欲试地想报名参加他们活动,出发前才说她没有帐篷,作为资深驴友的孔三多暧昧地说:“放心吧,美女,我和你混帐。”

旅游对于莫小柒来说虽是菜鸟,可她知道混帐,可能是出于好奇或者刺激吧,欣然同意了。

其实混帐对于时尚的年轻人来说并不陌生,就是原本陌生的男女在旅游途中共用一顶帐篷。

莫小柒和孔三多混帐的结果是孔三多不但摸了她引以为辱的胸,还夺去了她第一次。让莫小柒感到欣慰并且亢奋的是,孔三多从始至终都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她的胸。莫小柒略显难为情地说:“太小了。”孔三多贪婪地吮吸着她的胸说了一句让莫小柒感动的手足无措的话,“我就喜欢你胸小。”

那是莫小柒长那么大听过的最动听的话,而且是情话,感动的她大脑一片空白,甚至都没有觉察到帐篷里空气的微妙变化。孔三多神不知鬼不觉地放了好几个屁。孔三多从小就爱放屁,典型的屁篓子。从小到大他的糗事一箩筐,无不与屁有关。有句话用在他身上最合适不过,都是屁惹的祸。因为放屁,他被老师罚站过,因为放屁他被男生揍过,被女生躲过。

孔三多的人生历程就是一部与屁做斗争的辛酸史,站着斗争,走着斗争,跑着斗争,连坐着躺着都在斗争。他的屁简直就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别人到了公共场所,放屁会悄无声息,除了气味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他不会,每每放屁要么小桥流水人家,要么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莫小柒是第一个没有嫌弃孔三多放屁的女孩子。

俩人大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感觉,混帐一月后领了结婚证。领证后,莫小柒和孔三多在微博上大秀恩爱,俩人摆出各种各样的POSS举着结婚证晒。羡慕的网友们都把他们奉为了楷模,一时间成了闪婚族最具代表性的先锋人物。

可惜好景不长,结婚不到一礼拜,俩人就有了小磨擦。莫小柒嫌孔三多太能放屁,就忍无可忍地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孔三多,你再放屁,我拿胡萝卜塞你肛门。”孔三多不服气,“莫小柒,你管了天管了地,还管我放屁。”

闪婚后,莫小柒白天黑夜地不穿胸衣,光着上身在孔三多的面前晃来晃去。孔三多就说:“莫小柒,你能不能注意下自己的形象,光溜溜的像什么。”莫小柒以为孔三多嫌她胸小,倍受打击地道:“孔三多,你说你喜欢我的胸。”“喜欢你也不能不穿衣服啊,有点神秘感好不好,好不好,莫小柒同志。”

本来都是生活里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不是什么涉及到人格或者道德的大事,俩人一没**,二没背叛,却随着在一起天数的增加演变成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从最初的小磨擦到最后的恶语相向,也不过区区半个月的时间,最后一发而不可收拾,升级成了白热化的世界大战。

像所有的夫妻一样,吵到最后婚姻似乎变成了牢笼,成了桎梏,于是也不知道是谁先提出来要挣脱牢笼,摆脱桎梏,并且很快得到了对方的积极响应,然后就解脱般地离了,离了之后还像翻身的农奴把歌唱似的对对方展开了批判和清算。

孔三多竟然说莫小柒是飞机场,所以莫小柒恨透了他,怒视着他仓皇逃窜的背影咒他立刻被车撞死,还发誓永远都不原谅他。

3.孔三多看见莫小柒的时候,一个在车上,一个在车下。孔三多比莫小柒早到半个多小时,早早上了车。一台车,十几个人轮流着练,车上挤了四个,车下还有八个。教练坐在副驾的位置上,一边指挥身边的女学员向左打方向一边拿着手上的一张表格核对人,车上的四个已经核对完了,他又把在候车区候车的八个学员扫了一眼自言自语道:“还少一个。”

坐在教练身后的孔三多第一反应就是,人多,一台车十三个人,一人轮不了两圈就中午了。本来对于到外地强化训练他就意见大了去了,报名的时候说什么钱都不用再交了,一次**齐。刚把四千两百块学费交到工作人员手里,对方就开口了,八张二寸照片和一个电话号码。照片是孔三多出驾校门左转又左转又右转,在一家照相馆照的,立等可取三十。电话是体检医院医生的电话,孔三多马不停蹄的给医生打了电话,医生让他第二天早晨再去做体检。

第二天,孔三多起了个大早,赶到医院的时候,一个做体检的都没有,从一楼上二楼再到三楼,再回到一楼体检表也领了,该盖的章也盖了,出了医院打了个车再次赶到了驾校,交了体检表,制了学员卡,孔三多大致算了一下,方向盘一下没摸,四千三百块钱已经花出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等待,并且在等待中每天上午报到似的去驾校刷卡,下午退卡,一连八天。刷卡的时候负责刷卡的大姐说:“如果赶顺了一月份就可以考科目一了。”

从刷卡那天起,孔三多在工作之余看驾校发的那本书,看了一遍之后,在网上模拟答题。从开始的九十几分,到后来的次次一百分,孔三多已经做好了充分的考试准备。如负责刷卡的大姐说的,果然一月二十三号的时候,接到了驾校打来的电话,让他二十五号参加科目一考试。

第二天又赶到驾校签了字,签字的时候又交了五十块,说是车费,拉去再拉回。临走的时候,负责收钱的小妹妹又告诉他,二十五号早晨六点半驾校门口准时集合。

二十五号,孔三多又起了个大早,打车赶到驾校门口的时候路灯下已经黑压压的站了一片人。

正值寒冬腊月风飕飕地刮,大巴车驶出驾校大门的时候,信心满满的孔三多自信满满地想:如果我不过,这一车人谁也过不了。

考场在三十多公里外的县城驾校,考试前又交了三十的考试费。

顺利的通过科目一的考试,孔三多大致的算了下,加上打车的钱四千五百块钱已经出去了。比起那些没考过,需要过了年再补考的学员来说,孔三多的心情是舒畅的,春节临近,起码能安心的回老家陪父母过年了。

过了年一回到公司,孔三多就开始了等待,从二月等到三月,才等到驾校打来的电话,让他去练车。

从开始练车那天开始,孔三多就挨教练的骂,教练一骂他头就大,头一大就没了方向感,左右不分。他头大,教练也头大,每天一看见他头就大,就惆怅地说:“真拿你没办法。”更可气的是他还给他举例刺激他,“你看看人家你前面那个小姑娘,那离合控制的,看看你深一脚浅一脚的。”

驾校院子本来就不大,却有十几辆车同时在练,遇到紧急情况,孔三多把方向盘抓的死死的,生怕它跑了,坐在一旁的教练想帮他矫正下方向都困难,只好气急败坏地一脚刹车伫在了原地。教练劈手夺过方向盘,左转一圈右转半圈,一边转还一边数落孔三多,“你那手是木头棍子啊,硬邦邦的。”

为了和教练搞好关系,孔三多给他买了一条价值二百块钱的烟。本来他想都给教练,和别的学员交流的时候,他们都说要细水长流,万一你都给了他,中途换教练怎么办?孔三多想想也是,打算隔一天给他一盒,反正只刷二十一个学时,想多刷驾校也不许。

教练给孔三多安排的是一天一个小时,每天上午十点开始。这样三个礼拜就能把该刷的学时都刷完,然后就等着考试。没想到的是,教练说礼拜六礼拜天不能练,得给那些平时请不下假的学员练。

孔三多一上车就紧张,一紧张就想放屁,一放屁就地动山摇的,教练说他,“你就不能少吃点,臭屁连天的,熏死了。”说着迫不及待地往下摇车玻璃。

练车不仅对孔三多是煎熬,对教练也是煎熬,除了忍受他的无可救药的笨之外,还要忍受他接二连三放出来的屁。

从直角转弯到S曲线,孔三多先后给了教练五盒烟,教练依然毫不留情地说他,“你说说你学它做什么,方向方向搞不清,离合离合踩不稳。”

练到倒车入库,教练才长出了一口气,孔三多也长出了一口气。可半坡起步定点停车的时候,又对他心灰意冷了。孔三多一起步就熄火,折腾出满头大汗无数个臭屁就是无法起步。教练恼了。拉着脸站在车外冲他吼,“抬离合!松刹车!”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那车才像老牛似的吭哧着起了步。

好不容易孔三多找到点感觉,教练又说:“礼拜一再来吧。”原来上一批学员要参加科目二考试了,去强化前还得在驾校再练三天。就这样加上礼拜六礼拜日,孔三多又休息了五天,再上车的时候,之前他找到的那点感觉早就跑到了九霄云外。

教练说他是猪脑子,记吃不记打。

终于硬着头皮把二十一个学时都刷完了,教练才说:“行,不错,再去强化三天没问题。”说的孔三多又开心地放了一个响屁。

接下来又是将近一个月的漫长等待,四月底,孔三多才再次接到教练的电话,问他五一去强化训练四号考试去不去。孔三多说:“去去去。”

依然是上次考试的驾校,报名后却要交一千五百块的强化费,三天一天五百。学员们都心知肚明,交了强化费也许你未必过,可不交你是万万过不了的。

报名后不少学员都登记了住宿,孔三多也跟着登记了,登记房间的小伙子漫不经心地说:“十三号。”

四人间,一天三十,还算干净。房间里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爷子正抽烟,孔三多打了声招呼就把洗漱用具扔到了靠墙的**,跟着大部队去了练车场。

如果不是教练最后说的那句话,孔三多都觉得自己是吃饱了撑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考什么驾驶证,挨骂,等待,等待,挨骂。其中的苦和累不亚于当年红军爬雪山过草地。看到莫小柒的那一瞬间他觉得原来遭受的那些罪都是为了和她再次相遇的,难道真是冤家路窄。

4.孔三多连续三天没放一个屁,肚子鼓的像青蛙,健胃消食片吃了好几盒都不见效。看见莫小柒的时候,他觉得肚子更鼓了,条件反射似的。

其实莫小柒挺漂亮的,尤其站在那些美女中间就更显得鹤立鸡群了,挺拔的就像练车场门口的那两棵澳大利亚白杨。三年没见,孔三多发现莫小柒打扮的更时髦了,黑墨镜,酷的一塌糊涂,白色紧身裤,把她的小屁股勾勒的凸凹有致,性感毙了。

孔三多假装没看见莫小柒,四平八稳地坐在四十多岁的教练身后等着排队走五项,反正他早早的就上车占了座,莫小柒她再霸道也不能后来者居上。再者说了车上的四个人还没轮完,车下还有八个人在眼巴巴地排着队,她莫小柒就算有三头六臂七十二变也得乖乖的排队。

捂着肚子的孔三多过来过去地透过车窗扫一眼莫小柒,等到倒数第二个人走完两圈五项的时候,教练手里的对讲机突然响:教练员们注意了,抓紧时间让学员倒车入库,考场赶紧上人。

孔三多等了整整两个多小时,眼瞅着就轮到他了,到了候车区,教练却不让他轮换上车了,说招集所有学员去练倒车入库,把他郁闷的直揉肚子。然后车就直接开到了库里,一直在候车区排队等候练车的美女们也跟在车后进了库。

教练下了车先给所有十二个学员认真仔细地讲解了一遍倒车入库的要领,孔三多才知道和他在驾校学的一点都不一样,在驾校是看不见黄线就赶紧打死方向,新教练却让他们从后视镜里看挡泥板,和第二条蓝线重合的时候,马上向左打两圈方向,然后倒车的过程中看见车身压住第三条虚线一半的时候回一圈方向,等车身和库角的蓝线平行的时候再回一圈,挡泥板和库底的黄线重合的时候刹车。出库的时候听教练指挥,他让什么时候打方向就什么时候打。

讲解了一遍之后,教练从车前拿出了先前的那张表,“莫小柒,谁是莫小柒?”莫小柒优雅地把手一举,声音特嗲地道:“教练,我是莫小柒。”孔三多觉得当时他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后脊梁冷飕飕的。

教练不动神色地看了莫小柒一眼,“你叫莫小柒啊,那你第一个。”

孔三多真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天理,他在车上排了两个多小时的队,她莫小柒一句能把人牙酸掉的话就坐到了驾驶室的位置,并且在教练的指导下开始倒车入库了。孔三多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气,看着莫小柒挂档打方向肚子里的气就更多了。孔三多特别鄙视教练,觉得他重女轻男,看莫小柒长的漂亮就让她先练,凭什么。很快孔三多就不鄙视教练了,也不憋气了,因为教练劈头盖脸的就给了莫小柒一个下马威,“谁让你在这打方向的!谁让你在这打方向的!”“教练,我没看清楚。”莫小柒的声音明显的低了不少。

“把眼镜给我摘了,谁让你戴墨镜的,明天你再戴眼睛趁早给我滚下车去。”教练就差指着她的眼窝骂了。把莫小柒骂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孔三多捂着肚子的手都兴奋的松开了,太给力了,他真想紧紧的把教练抱在怀里亲他几口,喊一声教练万岁。

莫小柒彻底的乱了方寸,分不清东南西北前后左右了。

孔三多握紧拳头暗自道:“莫小柒,你也有今天。”

孔三多盼着教练让她立刻马上滚下车,本来轮也轮着他孔三多了,她戴个墨镜,穿条紧身裤仗着自己酷毙了美呆了,就后来者居上地排到了他的前面。

莫小柒乖乖的摘下了眼镜,怯怯地道:“教练,我错了,我错了。”“莫小柒,你也有错的时候!”孔三多心里乐开了花。

“再来一遍,这回你给我看清楚啊。”教练的声音温和了不少。

谁知道莫小柒刚打方向,教练又厉声地道:“踩住离合,踩住离合,这么快你急着去约会啊。”莫小柒刚把车速控制下来,手忙脚乱中又少打了半圈方向,车轱辘直接压上了黄线。本来莫小柒心就虚,说话的声音就更虚了,“教练,教练,我又错了。”“知道错你还瞎打方向,你那个驾校的?”教练冷酷无情地问。莫小柒又怯生生地道:“地运的。”“你们驾校没让你练车?”教练闷声闷气地问。莫小柒说:“练了,不一样。”

“以后你就听我的,我让你打方向你就打方向,我让你停车你就停车。”教练依然不苟言笑地道。莫小柒可能是想和教练缓和下气氛,满脸堆笑道:“是,教练,以后我听你的。”“你别跟我笑,这回你再瞎打方向,我找根棒子打你手。”

莫小柒早就看见孔三多了,她假装没看见,直到在车上被教练骂,才想孔三多一定高兴疯了,如果不是车下那么多人众目睽睽的,他早就蹦起来了。

手忙脚乱的间隙莫小柒偷偷扫了孔三多一眼,孔三多果然一副幸灾乐祸小人得志的嘴脸。莫小柒更窝火了,又不敢发作,怕教练真把她撵下车。幸亏教练没撵她下车,又指挥着她,让她走了两遍。下车的时候,她被霜打的茄子才缓过秧子,还腆着脸乐呵呵地问教练,“教练,我行不行?”“行,没问题,记住那几个点。”教练终于肯定了她。

得到了教练的肯定后,莫小柒就盼着孔三多出洋相了,被教练骂的惨不忍睹的模样了。

教练第二个就喊了孔三多,因为在车上已经核对过了,教练直接就说:“孔三多,我看,你给咱们上它吧。”孔三多刚准备上车,一个胸大的快要撑破衣裳的女子捂着胸说:“教练,能不能先让我练两圈,我得回家奶孩子。”教练看了看他鼓胀的胸,问孔三多,“孔三多,让她先练两圈行不行?”没等孔三多说话,那女子急忙松开了捂着胸的手说:“哥,你就让我先练两圈吧,我憋的难受。”孔三多想如果他不让她先练,她有可能会脱了衣裳让他看她憋的难受的奶子。

看在她急着回家奶孩子的份上,教练只说了一句话,“从明天开始,你必须给我好好练车,要么在家奶孩子,要么来练车。”奶孩女一脸的稚气,孔三多觉得她还是个孩子,怎么就生了孩子。果然教练和他一样好奇地问她,“你多大了?”“二十五。”教练说:“一点都不像,我看你最多十八九。”她回正方向沾沾自喜地说:“教练要么我再倒一回吧。”教练扫了下倚在护栏旁的莫小柒,“快回吧,回去奶孩子吧。”说完又看了孔三多一眼,“孔三多,来,你上吧。”

教练的话音没落,一个戴眼镜教师模样的女子努力地控制着不自然的表情,笑的特灿烂地道:“教练,让我先练吧,我男朋友马上要来接我。”“她回家奶孩子,你也急着回家奶孩子。”

孔三多觉得教练真幽默,恐怕她急着回去是奶大孩子吧。

“你做什么工作?”教练问。她脸上的笑依然灿烂地绽放着道:“老师。”一个三十几岁的老师,竟然一改往日对学生的跋扈,满脸堆满了笑容。教练叹息道:“孔三多,你就再发扬一次,让老师先练吧。”

车下的学员脸上写满了无所谓,反正轮到了孔三多,他都无所谓,那她们更无所谓。再怎么说孔三多也是个男人,不能和娘们儿一样斤斤计较。

终于人民教师下了车,不愧为人民教师,临走的时候还对孔三多说了声谢谢。

一旁等着看孔三多出洋相的莫小柒憋了一肚子的火,觉得孔三多根本就不是发扬风格,什么先别人后自己,他那是英雄救美,遇到美女就表现的夸张的慷慨大方,就像当年答应让她和他混帐一样,没安好心。

终于在莫小柒期盼的眼神中,孔三多坐上了车。上车前教练扫了一眼车下所有的美女问:“还有没有回家奶孩子的?”没人回答。教练忍俊不禁地笑了下说:“没人回家奶孩子就让孔三多练了啊。”剩下的那些美女不过二十一二岁,她们都是孩子,怎么会有孩子奶,莫小柒觉得教练是在调戏,起码是在用语言猥亵那些女孩子。

孔三多刚上车还没挂倒档,教练就说:“都回吧,孔三多练完也中午了,吃点饭一点钟准时集合。”

大太阳底下暴晒,若是以往莫小柒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那天却顶着烈日留下来要看孔三多的洋相。

让莫小柒失望的是,教练不但没有给孔三多难堪,反而一上车就和他抱怨,“最不想带母货了,奶孩子的,男朋友接的,就你有孩子,就你有男朋友。”孔三多却继续发扬他舍己为人英雄救美的精神,说:“她们也不容易,谁先练都一样,最后都拿本儿。”教练感慨地道:“还是咱老爷们儿,不像母货们嘴尖毛长的,你练的多了,她练的少了。”

莫小柒听着刺耳,可恶的教练竟然称她们为母货,还说她们嘴尖毛长,谁嘴尖毛长了。更让她忍无可忍的是,孔三多竟然在教练耐心的指导下倒了四回库,而且一回比一回让教练满意。莫小柒有些忿忿不平,凭什么他孔三多就四回。

正在莫小柒忿忿不平的时候,教练喊:“莫小柒,你上来,让孔三多教教你。”莫小柒是硬着头皮坐上车的。

教练倚着护栏抽烟,一边抽一边说:“孔三多,你好好教教她,教完了咱们收车。”

孔三多是认真教莫小柒的,莫小柒始终有抵触情绪,一抵触就懈怠,一懈怠动作就慢半拍。教练发火了,“行了行了,甭练了,我看你这练多少回都白练,下午快别来了,太阳晒的多难受。”孔三多也和她急了,“你想什么呢,让你打方向打方向,磨磨蹭蹭的,你想什么呢。”

煎熬反过来念是熬煎,莫小柒能活着从车上下来,简直是个奇迹,孔三多他竟然狐假虎威地对她颐指气使指手画脚,瞧他那副小人得志趾高气扬的德行,莫小柒想抽他。

5.莫小柒最忍无可忍的是,孔三多竟然当着教练的面说她,“你眼朝东嘴朝西,谋什么呢,是不是黄鼠狼谋鸡呢,人家急着回家奶孩子,你也急着奶孩子啊。”

就为了这句话莫小柒气的中午连饭都没吃,躺在**瞪着眼睛一个人默默嘟囔:孔三多,孔三多……每嘟囔一句他的名字她就恨不得把他撕碎了踩扁了,然后捏圆了再揉碎拿去喂王八。

自从和孔三多分道扬镳后,莫小柒再没去旅游过,用她的话来说:去他的旅游,去他的混帐。

离婚三年,莫小柒离群索居朝九晚五按部就班地疗伤,离婚带给她的伤。年仅二十五岁的她,竟然被贴上了离婚的标签,哪怕她的婚龄短暂的都让人耻笑。

莫小柒把这一切的一切都记在了孔三多的头上,发誓有朝一日她一定让他血债血还。

比起莫小柒,孔三多的心情是舒畅的,涨着肚子的他还是把满满一盘子西红柿鸡蛋盖饭吃了个底儿朝天。孔三多怀疑自己的胃坏掉了,吃进肚子里的饭原封不动地堆积在那里,越堆积越多,撑的他难受。尽管孔三多肚子涨的难受,他还是一路吹着口哨来到了练车场。

孔三多吹的是《纤夫的爱》,吹来吹去,吹去吹来,就开头那两句: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悠悠。莫小柒老远瞅着孔三多气儿就不打一处来,更何况他嘴里还美滋滋地吹着口哨: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悠悠。莫小柒咬紧银牙,翕动嘴唇,在心里默念:**你个头,**你个头……

比起上午,下午练车的少了几个,回家奶小孩子的和奶大孩子的都没来。

教练瞅了瞅莫小柒孔三多他们几个,迟疑了一下说:“引导员让上人呢,你们谁觉得技术过关了?”没想到莫小柒第一个举了手,“教练,我。”教练又瞅了她一眼,“引导员骂你,你可甭哭啊。”就连孔三多都忍不住瞅了莫小柒一眼,想:“扑的真欢。”瞅完之后他又想:“最好让引导员把她骂哭,灰溜溜的滚下来。”

考试场地离练车场有一里多地,得徒步走过去。莫小柒还没走,练车场西北角就暗了,瞬间起了风,连半点过渡都没有,扑天盖地的风。就像莫小柒的情绪一样无常,经常前一秒还和孔三多撒娇,后一秒就拉了脸,然后不问青红皂白地把孔三多修理一顿。

来之前天气预报说五一大风强降温,所以孔三多带了毛衣和保暖裤。望着莫小柒被风吹的趔趄的背影,孔三多心思:穿那点衣服,冻死不可怜。

俩小美女都穿的少,抱在一起取暖。孔三多脱下褂子让她们披上了,如果莫小柒在跟前又该撇嘴,说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了。孔三多快奔三了,虽然离过婚,可他也有继续追求幸福的权利吧,凭什么把褂子让给俩小美女披还考虑她莫小柒怎么看怎么想。

孔三多想就莫小柒那苗条身材,如果背后拴根线真能当风筝放。

孔三多觉得现在的女孩子走的都是性感路线,无论身材魔鬼不魔鬼都青睐紧身裤,大屁股小屁股的满大街都是。就拿身边冻的直打颤的两位小美女来说吧,身高也就一米五几,孔三多的褂子披在她们俩身上像斗篷,把性感的小屁股遮的严严实实,不然非得把屁股冻坏了,就像莫小柒,臭美的穿一条白色紧身裤,一会就吹成黑的了,屁股对着风不把屁股冻硬才怪。

车下的俩小美女开始抱怨了,一个说:“都练完了还挤车上做什么。”另一个说:“就是,看不见车下还有人水深火热的,真够戗。”就着冷风说话都困难,孔三多刚想张嘴发表下自己的意见,就被风吹的闭了嘴。

或许是心有灵犀吧,教练那边的车玻璃终于摇了下来,“孔三多,孔三多,我看你练的不错,你带着她俩也上去吧。”喊声中车停了,从车上下来俩小美女,都捂着脸把屁股交给了风,真是顾头不顾腚。

下来俩,就能挤上俩,挤上那俩上车前把褂子还给了孔三多。孔三多也没好意思往身上穿,随手给了刚下车的俩小美女,俩小美女也没和他客气,顶在了头上,这样一来孔三多的眼睛里就有了两个肉肉的小屁股。

孔三多让俩小美女在路口等他,他回住的房间穿件衣服。

孔三多全副武装地再回到练车场的时候,等他的俩小美女早没了踪影。他鄙视地望了一眼黄风中的考试场切切地道:“真不厚道。”

6.首先映入孔三多眼帘的是莫小柒,她还站在猎猎风中,她的身边是顶着他褂子的把屁股完全交给西北风吹的俩小美女。发现孔三多站在她们身边的时候,其中一小美女抱歉地道:“孔哥,风太大,我俩就先上来了。”

孔三多没想到考试场也这么多人,十几辆车都动着,还有一堆人等着。

风太大,莫小柒没回头。莫小柒认出了俩小美女头顶上的褂子,那是孔三多的,是她给他买的,八百多块钱,让俩小美女挡了风。莫小柒当时就怒了,在心里把孔三多骂了个翻天覆地。她觉得孔三多是不折不扣的败家子,那么贵的褂子竟然借给小美女顶头上遮风,而且还是俩,他可真够慷慨的。如果他自己顶头上遮遮风也就算了,毕竟风大的有些骇人,他竟然菩萨心肠,动了恻隐之心,他可真是新时代的活雷锋。

莫小柒那个后悔啊,后悔当初离婚的时候,没把褂子从他身上扒下来拿走,凭什么留给他穿,让她拿着做好人好事,献殷勤。

婚前孔三多大大咧咧的喜欢助人为乐,莫小柒觉得他特别的仗义。婚后没几天她就有点接受不了了,大冷的天排队买票看电影,排到他了,他却把机会让给了身后的美女,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更可气的是带她去溜冰,溜着溜着他却没影儿了,她转了一圈才在美女丛中找到他,他竟然置她于不管不顾,教起了几个大学女生溜冰,要多过分有多过分。

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她和他三年不见,德行依然,有过之而无不及,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爱吃屎的闻见屁都是香的,他好色,见个女的就认为是美女,瞧他那点追求。就拿顶着他褂子的俩女孩儿来说吧,一个满脸的青春美丽疙瘩痘,一个刚做了双眼皮手术,肿的和桃核似的。死去的顾城说: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黑夜也给了孔三多一双黑色的眼睛,他却用它来寻找恐龙。

八号车停在了他们身边,戴着墨镜的女引导员冲着车下喊:“莫小柒,孔三多。”不喊不行,风太大。

孔三多和莫小柒一前一后上了车,引导员说:“这次参加考试的将近两百人,所以大家抓紧时间走两圈,争取一圈就OK。”孔三多一看教练就是直性子,典型的女汉子。

车上静悄悄的,谁都没说一句话,坐在莫小柒前面的男人看上去比引导员都大十多岁,侧方停车的时候先挂了倒倒,后打了方向,就被她破口质问:“谁告诉你先挂档的,谁告诉你先挂档的?”男人缩了下脖子说:“习惯了。”孔三多觉得如果引导员是男人,一定就是吹胡子瞪眼睛地警告那男人道:“我不管你是先挂档后打方向,还是先打方向后挂档,你给我停正车就行。”

莫小柒肠子都悔青了,可惜拉弓没有回头箭,她已经上了贼车,只能硬着头皮强装镇定地等着暴风骤雨的来临。在她看来那男的已经够好了,还被引导员训的灰头土脸的,就她那三脚猫的技术,还不得让她骂得吐了血。

天阴沉沉的,莫小柒心里默默地祈祷:快下雨吧,快下雨吧,老天爷求求你了,快下雨吧。莫小柒求助苍天,可惜苍天救不了她,当引导员点她名字的时候,她神经质地哆嗦了一下。

引导员让她调座位的时候,她完全傻掉了,最后是孔三多帮她调好的座位。刚换下的大哥一米八几的个子,莫小柒穿上高根鞋不过一米七,所以她必须得调座位。

在引导员的指挥下,失魂落魄的莫小柒紧张地出发了,还好停车的位置对了,却由于过度的紧张打反了方向,引导员一把帮她纠正了过来,“谁告诉你往那边打的。”

直角转弯的时候,引导员开始语气挺暴躁的,“看好,看好,赶紧对砖缝儿。”谁知道莫小柒两眼只顾着对砖缝,到了打方向的时候晚了半拍,这次引导员的口气没那么凶了,“莫小柒,手抠和黄线对齐了赶紧打死方向。”谢天谢地没压线,莫小柒刚刚长出了一口气,到了半坡停车起步的时候又被引导员骂了,她竟然七八次都熄火。引导员一句赶一句地道:“你们家车踩着刹车能开走啊,松离合,抬刹车。”莫小柒鼻尖上冒出了汗,又熄火了。

引导员失去了最后的耐心,“莫小柒,你给我滚下去。”莫小柒还在犹豫。引导员又像男人一样吹胡子瞪眼睛了,“滚下去!滚下去!”莫小柒重新打着火想再试下,引导员随手给她熄了火,“滚下去。”

孔三多替莫小柒着急,替她求情道:“教练,再给她一次机会吧。”“你的脑子是不是注水了。”引导员又给了莫小柒一句算是对孔三多替她求情的默许。孔三多赶紧催促莫小柒道:“你别着急,慢慢抬离合,感觉到车变了声音开始抖动了就松刹车。”

果然在孔三多的指导下,莫小柒爬上了坡。快下坡的时候引导员问她,“记住没有?”莫小柒眼泪汪汪地道:“记住了。”

孔三多并没有发现她眼眶里有泪,过曲线的时候,他比她还紧张,一边替她瞅着方向一边指挥,“回,回,回,慢点回……打打打,赶紧打……回回回,快点回。”或许是孔三多指挥的缘故,莫小柒竟然奇迹般地没压线。

倒车入库的时候,引导员也懒的指挥她了,竟然用对讲机和莫小柒的教练对开了话,“老杨,你那个莫小柒是怎么练的,你就把她给我打发上来。”半天老杨才明知故问地道:“怎么,不过关,我看她练的可以呀。”“可以什么啊,下去再让她好好练啊,练不好明天不许再让她上来。”“好的,好的,王凤芹,王凤芹。”

在孔三多的指挥下,莫小柒总算顺利地完成了倒车入库。

轮到孔三多的时候,掉雨点了,莫小柒什么心思都没了,只想号啕大哭。

孔三多过五项的时候,莫小柒始终耷拉着脑袋,估计他过的不错,因为莫小柒始终没听见引导员骂他。

雨点儿大了,车下还有两个女孩子淋着雨。引导员就对孔三多和莫小柒说:“你俩跑几步吧,让她俩上车吧。”

上车前俩小美女对孔三多说了至少三句谢谢,那个亲热劲儿啊真让莫小柒觉得孔三多贱,好好的褂子让人家顶头顶遮风挡雨就为了换几声谢谢。

莫小柒在前,孔三多在后,刚出考试场雨就下大了。孔三多追了几步想把褂子披她身上,莫小柒不接受,孔三多说:“莫小柒,你抽什么疯。”

莫小柒不但不领他把褂子披她身上的情,更不领他指导她半坡起步的情,甚至直角转弯和倒车入库的情。

孔三多望着凄风冷雨中奔跑的莫小柒喊:“疯子!疯子!”

莫小柒直接跑回了练车场。孔三多跑回了十三号。

7.莫小柒中午又没吃饭,刚坐到车里就感觉饿了,车上就两个女孩儿,她招呼都没打,教练说话了,“你在下面和我练好了,上面练不练都一样。”

雨越下越大了,五点多钟的时候练车场的路开始淌水,幸亏看的都是左后视镜,不影响练车,莫小柒就在教练耐心的指导下练到对讲机里让教练员们收车。

莫小柒也记不清练了多少圈,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发现教练也没那么凶,她胆大妄为地和他开起了玩笑,逗的他“嘿嘿”地笑。她问教练每天面对那么多美女,有没有动心的。教练说:“都多大年纪了。”“教练你恐怕是有贼心没贼胆儿吧。”教练就“嘿嘿”地笑了。

和教练说了再见后,莫小柒就着淅淅沥沥的雨直奔食堂,食堂里永远人满为患,张张桌子都是低头喂脑袋的人,卖饭的窗口还堆着一堆人。

就在莫小柒左顾右盼寻找座位的时候,听见有个女孩儿喊她,“姐姐,姐姐,和我们一起吃吧。”原来是一个车上的女孩儿。莫小柒连眼皮都没抬就拒绝了她的好意。原因是七八个美女簇拥着孔三多,正向他虚心地求教呢,其中还有顶着他褂子遮风挡雨的两个女孩儿。

莫小柒觉得孔三多也太拿自己当菜了,真把自己当英雄了,在她的眼里他不过就是花心的韦小宝,仗着三寸不烂之舌把几个小姑娘忽悠的找不到北。他也真行,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了,大叔级别,还勾引小姑娘。

更可气的是,孔三多竟然和小姑娘们频频的使眼色。她闭着眼睛都能想到他在给她们讲她被引导员骂哭的糗事,因为那些小姑娘都跟着他“哈哈”地笑。

其实孔三多并不知道莫小柒被引导员骂哭了,是莫小柒觉得他知道了,并且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像讲笑话一样讲给小姑娘们听。

是可忍孰不可忍,反正谁也不能忍了。莫小柒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抓起孔三多面前喝的还剩半瓶的矿泉水,冲头就泼了下去。围着向她取经的几个女孩子都傻了,有些措手不及,以为莫小柒是神经病犯,不然无缘无故的凭什么拿水泼她们的孔大哥。

泼完孔三多,饥肠辘辘的莫小柒又没了食欲。教练和引导员训斥她也就算了,他孔三多凭什么嘲笑她。

外面的雨还在下,冷飕飕的,仿佛是在下雪。

孔三多追了出去,人高马大的他一把就把莫小柒裉住了。莫小柒有些害怕,以为孔三多要揍她,就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地喊救命。在莫小柒的记忆里,孔三多可是从没有过这样过激的行为的,她把他气极了,他也就是喋喋不休地骂她疯子疯子,所以孔三多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她吓着了。

风声雨声很大,劈里啪啦的,可莫小柒的救命声,还是惊动了正在吃饭的人们,纷纷追出来让孔三多松开莫小柒。让莫小柒没想到的是很快就惊动了驾校的校长,带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就赶了过来。人高马大的孔三多那是他们的的对手,几下就被擒获了。关键时刻,几个小姑娘都站了出来,情真意切地给他做证,是莫小柒先拿水泼的孔三多。

校长信了,校长没理由不信,那么多的小姑娘给孔三多做证,他怎么能不信。校长纳闷,“你为什么浇他?”“我乐意,你管不着。”莫小柒头仰的老高道:“我又没浇你。”

“浇谁也不行,我这是驾校,我得为我的每一个学员负责,你来这撒泼,来错地方了。”校长痞里痞气地道:“想考,考,不想考给我滚回去,我这每次二百多考生,不缺少你这一个。”

孔三多慌忙满脸堆笑道:“校长,校长,对不起,对不起,她是我老婆。”“是你老婆也不能随便浇人,你又不是花,俩口子闹矛盾回家闹去,别来这影响情绪,我这是考驾证的地方,哪怕你是省长,来这也只有一个身份,就是学员。”说完几个人骂骂咧咧的走了。

校长一干人马刚走,莫小柒就在雨中发作了,“孔三多,你把褂子给我脱下来!”孔三多本来肚子就涨的难受,再淋上雨更难受了,莫小柒当众让他脱褂子,他有点难堪,就僵持着不脱。莫小柒扑上去又拉又扯的,“脱不脱,你脱不脱!”孔三多为难地道:“这雨下的脱了会感冒的。”

谁知道一句话激起了千层浪,莫小柒像是抓住了他的话柄一样,“怕感冒你给别人遮风挡雨啊,这衣服多钱买的你不清楚啊。”莫小柒竟然越说越来劲,指着孔三多揶揄他,“你以为你怜香惜玉,把衣服给小姑娘遮风挡雨,小姑娘就感动的嫁你啊,就算嫁你俩小姑娘你也不怕犯法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还想老牛吃嫩草,你多大年纪了,你都快能给人家当爹了。”

莫小柒说的两个小姑娘脸上挂不住了,站出来问:“姐姐,大哥的衣服多少钱买的,我们给钱。”孔三多显得更难为情了,情急之中使出了撒手锏,“莫小柒,我们三年前就已经离婚了。”

孔三多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言简意赅,掷地有声,瞬间就击垮了莫小柒紧绷的神经,三年前他们就已经离婚,她还纠缠他做什么,连三岁的孩子都明白的道理,一句话就让理直气壮的她熄了火。

问题是莫小柒从不是个轻易服输或者向谁低头的女子,尤其是孔三多,打死她她都不会向他低头服输,所以莫小柒的脑海里也就闪过那么一丝的不安和惶恐,瞬间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重新调整好了情绪,“少废话,脱!”

孔三多知道褂子是莫小柒给他买的,离婚都三年了,她怎么还秋后算帐,结婚的时候他不但花光了所有的积蓄,甚至还张嘴向朋友借了钱给她买了钻戒,戴到了她的左手的无名指上,离婚的时候他也没和她索要啊,甚至连索要的意思都没有。

众目睽睽之下,雨下的哗哗的,孔三多觉得莫小柒纯粹的无理取闹。她的无理取闹他是领教过的,她就像龙卷风过境一样,不摧残一地狼藉誓不罢休。所以孔三多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脱了褂子,塞给了莫小柒。

让孔三多和众人没想到的是,莫小柒径直走向了南墙的那台熊熊燃烧的饮水锅炉,打开炉门,在众人一片哗然声中把孔三多的褂子塞了进去,炉门一关,一股浓烟腾空而起,瞬间就化为了灰烬。

孔三多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痛心疾首又无可奈何地吼:“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

他吼他的,莫小柒若无其事走她的,拐回宿舍落汤鸡似的蒙头睡了。

8.可能是被莫小柒气着了,他饭也没吃。本来他也不饿,肚子涨的揉了半夜也没揉出半个屁。

一边揉肚子他一边想莫小柒,结婚不久孔三多也有一次涨肚子,莫小柒就自告奋勇地给他揉肚子,揉着揉着就揉到了别的地方。那之后孔三多知道了摩擦不但起电,还生热。孔三多和莫小柒刚摩擦到一半的时候,他的屁就滔滔不排山倒海地来了。

孔三多一边放屁一边惬意地喊:“舒服,舒服。”孔三多几乎是每放一个屁都会惬意地喊一声舒服,把莫小柒喊的也跟着高一声低一声的叫。

莫小柒有个毛病,从小养下的,只要一冷阴就恶心呕吐,一恶心呕吐就必须扎针放血,严重了就得刮痧。读大学的时候,第一次她给自己扎针都把宿舍的姐妹吓到了,还以为她有自虐倾向。

后来姐妹们习惯了,只要她一扎针,她们就说:“莫小柒又放自个血玩儿呢。”见她经常放自个血玩儿,姐妹们就担心地问:“莫小柒,你放完了怎么办?”实际每次莫小柒也放不了自个多少血,就拿缝衣服针把十个手指挨个扎一遍,用她的话说每个手指放那点血还没拍死一只蚊子流那点血多。

和孔三多结婚一个月,莫小柒冷阴过三回。有了男人自然有些活儿就得让男人来办,不然要男人做什么。孔三多那里见过那阵势,莫小柒都帮她拿线绳绑紧了手指,可他还是哆嗦着下不去手。莫小柒就和他急了,“孔三多,扎我又不是扎你。”“废话,你是我老婆我当然心疼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不怕我怕。”

最后在莫小柒的鼓励怂恿威逼利诱下,孔三多终于扎出了第一针,可惜心疼莫小柒,怕扎疼她,下手有点轻,没出血。莫小柒就说:“孔三多,你怎么像个娘们儿。你扎一针是扎,扎两针也是扎。”于是孔三多就下了毒手,一针见血。孔三多扎出一头汗,莫小柒夸他,“对,就是这样,真聪明。”夸着还响亮地亲了他一口。

第二次莫小柒再冷阴的时候,孔三多就渐入佳境了,一扎一个准,一边扎还一边嘟囔,“扎你个兔子,扎你个兔子。”

莫小柒第三次冷阴的时候,俩人的战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所以孔三多给莫小柒放血的时候手上就暗暗的使了劲,每扎一针,莫小柒就哎哟一声,一边哎哟还一边抱怨道:“孔三多,你这是公报私仇。”

孔三多是半夜一点多被人喊醒的,男女一共两排宿舍,一嗓子都听的见,何况喊他的人不止喊了一嗓子。孔三多以为出了什么事,深更半夜的,吓了一跳。那个女孩子是这样喊的,“孔三多,你老婆病了!孔三多,你老婆病了……”孔三多心思:病不病管我屁事,我们已经离婚。

莫小柒这次确实病的不轻,以往她再恶心呕吐都不会闭眼睛,这次眼睛都不睁了。孔三多摸她的手,她都没有挣扎,冰凉。

莫小柒呕吐和一般人不一样,她大张着嘴吐的哇哇的,却一点东西都吐不出,用孔三多话说雷声大雨点小。

女生宿舍,孔三多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大半夜的陪莫小柒,几个女孩子一起敲了管理员夫妻的们,说明情况后,给孔三多和莫小柒又开了一间房,虽然也是四人间,可只有他们俩人。孔三多和莫小柒开了驾校的历史先河,他们从没有为男女学员提供过混住的便利,哪怕是夫妻。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莫小柒病了,总得有人照顾吧,虽然她已经和孔三多离婚了,可离婚也是老婆啊。

孔三多向管理员夫妇要了根缝衣针,要了一枚硬币,抱起莫小柒就进了新开的房,把门一关就说:“莫小柒,你就是一神经病。”

莫小柒和死狗没两样,瘫在**。孔三多又摸了摸她的两手,弯下腰把一只鞋的鞋带解了下来,从左手扎起,娴熟地给莫小柒挨个放了十指的血,每放一根手指他都说一声,“猪血,黑的像猪血。”反正他说什么,莫小柒也没力气和他争辩。

放完血之后,孔三多又一件一件从上到下把莫小柒的衣裳脱的只剩下裤衩,连胸罩都没给她留。一边脱他还一边嘟囔道:“背着卖了你兔子你也不知道。”

孔三多的水杯里有水,他就蘸着水杯里的水把莫小柒从前胸到后背拿硬币刮的满身紫泡。刮的中间莫小柒像猪一样的哼哼了几声,孔三多就说:“猪一样的你哼哼什么。”

其实莫小柒始终是清醒的,只是浑身乏力。孔三多摸她的手,扎她的手指放她的血,甚至脱她的衣裳,解她胸罩的扣子她都有意识,就连他骂她猪,她都清楚地听的见,就是浑身像煮的过了火的挂面一样软的立不起来了。

可能是难受的厉害的缘故,她都没有感觉到疼痛。

孔三多给她刮前胸的时候,莫小柒感觉到孔三多调戏似的捏了两下莫小柒的**,左边一下右边一下。他可真是一碗水端平啊,既不厚此又不薄彼,一个**捏了一下。

天气冷宿舍不暖和,孔三多就把另外两张**的被子都捂到了莫小柒身上,然后自己盖着一张被子躺她旁边的**睡了。

刚才给她扎针的时候,发现他送她的那枚戒指还在她的手上戴着。孔三多就慨叹地想:“戴就戴吧,给她的那天也没想着再要回来。”

孔三多没认识莫小柒的时候就打算报名考驾驶证,连买什么车他都想好了,认识了莫小柒闪婚后就觉得更应该有个本儿了,那样买了车可以拉着莫小柒想去那里就去那里,谁知道名还没报俩人就出了状况分了手。

离婚后,孔三多再没心思报名了,虽然和莫小柒结婚不过短短的一个月,可给他带来的影响也是不小的,他又不是大老板,离婚了照样娶小丫头,他就一普通的打工仔,哪怕他只有一个月的婚史也是离过婚的男人,二手了。就像女孩子一样,哪怕只有过一次性行为,也不算处女了。让他郁闷的是可以做处女膜修复手术,离婚却没有办法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