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什么会有自我意识呢?自我意识是进化的产物,人类有了“自我意识”,才能对外界的刺激做出反应,继而得以生存。简单的生物没有自我意识,它们就像空调或电视中的芯片一样,只能重复简单的动作。但我们使用的笔记本电脑或比这更复杂的超级计算机等,则需要复杂得多的操作系统才能运转,这是因为它们需要将资源分配到各处,保证整个程序的正常运行。自我意识就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操作系统,然而,当这种为适应外部环境和采取行动而建立的自我意识变得过于强大时,即当这种操作系统疯狂运行时,就会出现系统难以按原有功能运转的情况。它们会不断歪曲外部接收到的信息,导致产生错误的判断和想法。

我们为什么如此难以接受真相?无数的研究给出了无数的答案。方向基本差不多。因为我们的大脑和我们的身体一样,都想尽量保持稳定的状态。对于紧急出现的问题,不会去思考太久,就直接做出反应(原始时代,容不得人类在猛兽扑过来时深思熟虑,那种基因可能已经消失了);对于不太重要的问题,就大致处理一下,大脑用尽可能少的能量去处理更多的事情(即便如此,它还是用了身体总能量的20%)。大脑不会太较真,只是大致保证没有问题,适可而止地欺骗自己和他人:“今天大致处理成这样就行了。”得益于这种高性价比的操作方式,人类才能生存下来。在这个过程中,系统里就留下了功能异常强大的“自我意识”。

假设我刚才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例如,我无意中抛售了持有了一年的股票,但就在这时股价突然飙升。此时,大脑就用各种理由使其合理化,使我不会因为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而寻短见:“没关系,熊市就要来了。让我们用剩下的现金去寻找更多能够暴涨的股票吧。”但是从成交价呈上涨趋势的红色曲线图来看,这种程度的自我合理化并不能解决自己认知不足的问题,这时大脑就会找替罪羊:“都是因为刚才在群里讨论时那个造谣的家伙!要不要截图并向金融监督院举报他发布捏造事实的帖子呢?”靠这种愚蠢的想法,胃的疼痛感会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荷尔蒙指数和血压也会逐渐恢复正常。

即使像暗恋的女人被朋友抢走了,把所有的财产都投资在了比特币上,这样绝望的事情发生了,你还能心安理得地吃饭并细心地照顾自己,这就是自我意识的价值。它能治愈伤痛,安慰自己,让自己拥有信心。在原始时代,它可能是一个重要的功能,因为它创造了“我”的个性,让自我在别人看来很有吸引力,让自我能够处理好无数的人际关系。

问题是,过度的自我意识在当今社会会产生许多副作用。就像前面的股票案例一样,当你犯了这样荒谬的错误时,最合理的行为是什么呢?是的,就是重温错误的交易,学习相关的知识,避免以后再犯类似的错误。但我们的实际行动又是怎样的呢?我们只会找替罪羊来泄愤,然后就不了了之了,这样我们不会有任何成长的可能。自我意识有时可以毫无疑问地治愈心灵的创伤,让你的内心感受舒服些。但更多时候,自我意识只能让你陷入贫穷,阻止你客观地看待自己。前来复合咨询的那位女士也是同样的情况,其实她只要坦白承认就行了:因为自己没有太多的恋爱经验而被低质量的男人牵着鼻子走。比如以下这些说法。

○ 我没谈好恋爱,不是因为对方有问题。首先,假设我自己有问题。外表?那我就找一下有魅力的女人的共同点,然后来模仿她们吧。找一个“就喜欢我这样的人”的想法,可能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内心舒服而已。

○ 之前遇到的男人都很奇怪的原因是什么呢?不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也许我自己本身很奇怪。我认为恋爱知识大都是很幼稚的,这本身可能就是一种傲慢的错觉。我们首先要通过文字来学习恋爱知识,这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吧?如果你觉得这样子很丢人的话,那反而有问题。

○ 还有,遇到的男人有外遇?很多男人都有外遇,但肯定也有忠心耿耿的好男人。如果这个人有外遇,有可能是我的问题。让我们一起来考虑一下。如果是他的问题,我们一起想想如何避免这种情况发生。让我们承认自己的不足吧!改正不就行了吗?

读完以上部分的人,多半会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但实际上,能够这样承认并非易事,我可以肯定:“真正”这样想的人可能只有1%。这是因为我们的头脑被设计为对任何损害我们“自我”的东西都极为敏感。

实际上,复合咨询是在过度的自我意识下,让人们看到自己真实的欲望的一个过程。仅仅是帮助他们自我客观化,就能理清很多复杂的情绪。总而言之,扔掉自我意识,带来的结果就是“自由”。

案例1

智英是一名20多岁的设计专业毕业的女性,对设计很有自信,在众多的设计创业大赛中获过奖。但她的事业并非一帆风顺,她陷入一种奇怪的自我意识中,多年来从未获得过收益,一直在原地踏步。有一天我见到她,嘱咐她要“摆脱自我意识”。

“赚了钱再搞艺术也不迟,现在你想做的是生意,不是艺术。放弃你对设计的自尊心吧。你首先要知道你想做的是什么,先做些对自己有帮助的事吧。你不要老想着做一些比较酷的事情,那不过是自我安慰而已。你要战胜你认为在同学们面前会感到丢脸的这种情绪,先在经济上获得自由吧!获得财富自由后再搞艺术也不迟。可能搞设计的都有一种奇怪的我执[1],他们倾向于认为‘LOGO是……’。因此这是个机会,你试试做LOGO的生意,先摆脱你那些没有用的自我意识。”

她一开始感觉打击太大,不愿意承认,但最终成功地扔掉了自我意识,然后很快就打造了月均净收入3000万韩元以上的企业。目前,她拥有15名以上的员工,正走向成功之路。

案例2

姣媛是一名33岁的女性,智慧是一位26岁的女性,姣媛在一次女企业家聚会上遇到了智慧。聚会上大多数人的年纪都比较大,她们比较年轻,所以就很容易地熟络起来。随着彼此变得亲近,她们也都知道了对方在做什么企业。虽然智慧年纪轻轻,但她参加了这个聚会就迅速成长,每月能挣3000万韩元。虽然姣媛也是月收入1500万韩元的了不起的人物,但看到比自己更年轻的智慧走红的样子,她就开始生气。姣媛刚开始感觉智慧的性格和蔼可亲,但现在越来越觉得智慧是带着某种目的在接近自己,她甚至怀疑智慧是不是在做不道德的事情,是不是夸大了自己的收入。

后来聚会自然而然地消失了。一年的时间过去了,姣媛依然无法停止对智慧的嫉妒和怀疑,她感到非常迷惑,并把问题告诉了我,而我则跟她说让她摆脱自我意识。姣媛是个聪明人,之后她想了很多,最后承认是自己过于愚蠢。姣媛发了很长的短信向年轻的智慧表达了歉意,她说:“那段时间里我好像非常嫉妒你,但是我知道你的种种表现真的值得我学习,我好想要再见你一次。”

她们后来怎么样了呢?原本就很亲近的两人现在成了真正的“至亲”,姣媛也学到了智慧的优点。她摆脱了自我意识后,开始清晰地看待自己面临的所有问题,一个一个地去解决,现在成了每月能挣6000万韩元的企业家。这里非常重要的一点不是“赚了多少钱”,而是只有摆脱了自我意识,才能在心理上稳定下来,才能把重复的失败转化为成功。让我们承认自己的愚蠢,承认自己的不足吧。与其嫉妒对方,不如承认自己不如对方,那样之后我们再发展自身。用自我意识来躲避伤害,是绝对无法继续前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