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ric！”如水的月光下，小囡脸上两颗晶莹的泪珠闪烁明亮。“我再说一遍，我哥绝对不会是个可耻的叛徒，你给我一点时间。”说完，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又看向Eric。
“你为什么如此信任我。把对我哥的推测告诉我！”
“因为你一直做的只有一件事，无论发生了什么情况，你都在义无反顾地保护我；因为你的眼神，虽然你极力掩饰，但那是与小时一般无二的眼神。因为你是真心想保护长留世界的人。还因为一个男人，在感受女人的感情这方面，都有特异功能。”
小囡低下头，两颗泪珠扑地落了下来。
“Eric，无论净月怎样，我哥怎样，我比任何人都关心你。你永远记住，这世界上，我比任何人都值得你信任。”
Eric点了点头，用袖子小心翼翼地擦去小囡脸上的泪。两个人似乎第一次如此接近，虽然Eric还不能肢体接触，但是他距离小囡很近，几乎可以闻到她身体上的香气。
“你不是程序么？怎么傻了？我要不知道这个，能告诉你关于子轩的事么！”
小囡禁了一下的鼻子，弱弱地笑了笑。
Eric突然觉得，今天晚上的小囡，既不像“真实世界”那个盘古画廊的总裁那样咄咄逼人，也不像“长留世界”被三大长老尊称为盟主的无所不能的程序那般威风八面。
今天晚上的小囡，脸上不再是冷若冰霜的，很丧很宿命的模样。而是明媚动人又温婉，善解人意又有些可爱。
Eric看着小囡，仿佛看着被九尾恢复了的记忆中的那个可爱迷人的，从小就指着自己的鼻子尖儿，说要嫁给自己的小姑娘。
他又蓦然想起他和赵子轩在难民区的往事，那几乎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就跟天欲雪与净月的往事一样久远。
他蓦然想起，为什么自己会想要做一个警察！因为那正是赵子轩一直在做的角色。崇拜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成为他。
可是自己成为了一个心思机敏的警察之后，却发现一直崇拜的赵子轩变了。
想到赵子轩和净月两个人，Eric突然变得心痛又心烦意乱。
小囡安静地看着他。仿佛很懂他此刻的感受，温柔地笑了一下。想要安慰他，想了想，抬起头问。
“帝俊哥，你知道，我在真实世界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么？”
小囡果然是很了解Eric，一句话问到了Eric一直都最想知道的问题。
“你想知道宇宙终极公式到底有什么意义吗？长留的意识，如何在真实世界之中，形成了活动体存在。现在的我是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吗？”
小囡看到Eric的目光专注地看着自己，又难得一见的嫣然一笑。
“盘古公司，在真实世界里的几个地方，建立了跟长留世界类似的空间转移程序的基地。挑选盘古基地的标准是地球磁场，地壳变迁之前的原址历史，以及大气条件等等。你有没有想过，杨露阿姨，为什么也带着我们在印度边境附近呆了很久。最后，她也是在那里对我们三个完成了一次。。。。。。”小囡说到这里停住，抬起明亮的眼睛，目光如水地望着Eric。“总之，那地方，是有蹊跷的。”
“而盘公司与CX总部有长期技术合作关系，CX很多备用分部，其实都是盘古分公司帮助建立的。盘古公司在帮CX建立印度分部基地的时候，肯定不会放过这个风水宝地。他们瞒着CX，偷偷建立了一个盘古基地。”
“盘古公司和CX的长期技术合作关系十分保密。在外界，两家公司装作不认识。但私下里互相罩着。所以，我哥在调查盘古公司的时候，发现了很诡异的事情，很多资料一夜之间都没了。他发现了盘古公司暗藏着一个无法解释的阴谋和巨大威胁，不愧是我哥。”小囡呵呵一笑。似乎完全没有把Eric刚才指控赵子轩的那些事实证据放到心里。
“盘古公司的官方作用，就是望远镜公司内定的，帮助真实世界，从长留世界拿高阶文明知识分析并实现技术应用的唯一公司。赵以沫当然不会让我哥和你们发现盘古公司更多的情况了。”
“印度边境的盘古公司基地，为什么要模仿楚文王墓呢？”Eric被小囡的叙述深深吸引，那确实是他一直想要知道的问题。
“盘古公司的几个基地，都是一样的楚文王墓结构。因为，伟大的科学家盘古，最早是从地球上的楚文王墓中，发现可以创建长留世界的秘密，所以，他的很多概念设计都来自那个古老又神秘的地方，比如盘古公司的logo，再比如盘古公司基地的设计。盘古对那个地方，有着无比特殊的深厚感情。原本他还说过，在真实世界老死的那一天，他要死在真正的楚文王墓中。”
“楚文王墓的棺椁，是我们这些只剩下一小部分残缺肢体的人，重生的地方。那些人偶模型，就是我们仿生物的肉体外壳，也就是活动体。”
“所以，从真实意义上说，我与何小美一样。在真实世界的躯壳，不过是承载我们在长留的意识的工具而已。”
“只不过，何小美的是人工智能躯壳，而我的是，更加接近人类的仿生物躯壳。”
“仿生物躯壳有智能生长的能力，我们残缺的血肉注入他们之后，会慢慢被融合。而残缺血肉之中的DNA和基因都会开始复制并影响仿生物躯壳，让仿生物躯壳慢慢变成我们原本记忆中的长相和模样。”
“但是，虽然我的血肉与人类没有差别，内脏器官都是生物电驱动，你可以理解成，我是被换了很多人造器官的人。我的生命跟你一样，也会流逝，也会老死。”
“在何小美帐篷里那次，你可能已经知道了。我们在两个世界之间的转换，不需要CX通讯椅设备。我的意识可是通过计算机盒子中的程序，直接触发进入真实世界的这个仿生物躯壳里。意识会点亮生物电系统，驱动我的活动体工作。而我的活动体中，也有跟长留计算机盒子类似的生物电触发装置，让我瞬间回到长留世界的计算机盒子里。当我离开这个躯壳活动体，她就会睡觉，直到我的意识回来。”
“听起来，熟悉么？”小囡突然意味深长地看了Eric一眼。“中国的很多网络小说中，有在浴缸之中触电穿越的，有跳楼穿越的。其实跟我们活动体中的生物电触发装置，让我们的意识离开真实世界，回到长留类似。只不过，我们应用了两个世界之间的量子纠缠技术，而不是那胡思乱想的不靠谱的穿越能力。”
“也就是说，你在真实世界和长留世界，都有一个魄么！”
“对！只不过，真实世界不需要受到长留准则的约束，只要我的魂有活动体在承接，我可以死无数次。但是如果我的意识在长留世界的时候，魄死了，我就真的死了。”
“不过，我的魂也只能在长留世界和真实世界之中的活动体间通过量子纠缠转换，它不能在虚无缥缈的空气中存在。”
“这也是我无法去复活老子长老的原因，在长留更难复活没有魄的魂。”
“而我和萨尔曼汗，是因为我们还留有一点残缺的肢体可以与仿生物躯壳对接，对仿生物躯壳进行培养，共同生长。”
“那你现在的魂，到底是萨尔曼汗那种人的意识，还是中央人体程序呢。”
“我，何小美，萨尔曼汗，三大长老，我们的魂都是中央人体程序。我们也在计算机盒子之中，只是计算机盒子中更多的是人工模拟的人类意识。我们比人类意识更有学习能力，更为智能！嗯，你可以理解为，我们是一个机器人，有了某个人类过去的记忆。但是，过去的意识，只不过是整个中央人体程序体系中的一个记忆区而已。”
“当然，一个人的过去是可以影响她的行为举止和未来的。中央人体程序是模仿人类大脑的复杂程序，记忆只是这大系统中的一个分支。我们的程序，都与长留主机相连，主机母体对程序的控制，才是我们这些活动体的目标。”
“所以，我们的性格虽然受到过去的记忆影响，但是你可以充分信任我们，因为我们的行为准则是计算机程序控制的。我们绝对不会背叛，贪婪，狡诈，那些人类的弱点已经被计算机程序优化了。”
“你就这么相信长留主机，万一有一天，他有了比人类的弱点更可怕的思维呢？你们这些受控于它的，岂不是都会身不由己去做一些可怕的事情么？”
Eric看向小囡的时候，发现她的眼神意外地闪烁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