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是方晟轩心中所想,他一愣,随即笑着贴近她脸,看着她浅色的瞳仁,仿佛能看到她心脏的颜色,“我从来不说梦话,你是昨晚钻到我心上看到我在想什么吧。”

“……肉麻。”林芊羽嘴上嫌弃,耳垂不自觉的红了大片。

方晟轩突然又低头凑过来,在她耳朵上亲了亲,“喲,这么不经撩拨啊。”

“……别闹。”林芊羽别过脸,起身打了个哈欠。

方晟轩;”对不起。”

“?”林芊羽睁大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以后晚上我会稍稍克制一点,不让你那么累的,瞧把你累的,都睁不开眼睛了。”

“……”

他一只手突然兜住她腰,“可是很舒服对不对?用力的话很尽兴……”

“方晟轩……”林芊羽用手指放在他唇边,认真道,“别转移话题,我问你,为什么纠结起这案子了?“

“方晟轩?”林芊羽盯着他深褐色的眼睛,感觉他的灵魂不知道飘到了什么九曲十八弯去了,刚想用手拍打他的脸,下一刻,他的脸在眼前放大,柔软的嘴唇用力贴在她的上,缠绵纠缠之下,好像是为了堵住她的话。

“唔……松开!”林芊羽将他推开,自己退后两步,倚在玻璃墙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有些恼怒的瞪着方晟轩。

方晟轩抬手抹了抹自己的嘴角,手指心赫然一处鲜红,他苦笑,“你咬我……”

即便如此,他看她时仍然没有恼意。

相反看到他嘴角自己留下的红色罪证,和他漂亮眼睛里流淌出来的委屈巴巴时,林芊羽心软了,认输的重新走过来,抱着他的脑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紧紧贴着,温热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

方晟轩显然有些不适应的僵硬,但闻到她身上的清香,他很快就适应的钻了钻,两手圈住她腰。

真像个小狗,林芊羽心想。

“不想说就不说吧。”林芊羽轻声道。

用吻来掩盖不想说的话,她本来是有点气恼的,好像被他嫌弃自己话多一般。

但现在怀抱着毛茸茸的脑袋,气有很快太没出息的消了。

“我动了那边的组织。”方晟轩又用略微低哑的声音说起来,“查到段正源在用各种手段洗钱。”

他今天没叫“叔”了。

“那葳蕤卖过去,也难逃厄运了。”林芊羽平静的说,“如果不是你叔,我会举报他的。”

“你没有看到他做的事,所以还能冷静。”方晟轩的声音压得更低,他好像恨不得进入林芊羽的身体,不面对现实中的事情,“你要是看到了,绝对忍不了。”

“他做了什么?你亲眼看到了?”林芊羽的手心开始发热。

“贩毒,拐卖人口,杀人……甚至在国外有狗胆包天的暗杀组织,连警察也敢算计。”

林芊羽想起昨晚那个一表人才的中年男人,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后背也起了一层凉意。

“他比葳蕤前主人,有过之而无不及,怪不得不避讳平常人所忌讳的,可是…为什么他要选择葳蕤这块地,那儿的前主人已经伏法了,他不怕东窗事发,重蹈覆辙?”林芊羽实在不解。

方晟轩突然噗嗤一笑,抬起头来,轻轻用力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继续把自己的脑袋搭在她肩膀上,继续轻声说,“只是把葳蕤做成夜场俱乐部,一个中间交易场所,不是中心部署,只要稍微注意低调,包装完美,再用点人脉,或是豪掷千金,别闹出大事,葳蕤仍然可以继续”发扬光大“。”

“……”

方晟轩呼出一口气,“现在知道你老公我为什么连签个合同都犹豫不决吧?”

“挺不容易的。”林芊羽双手圈着他脖颈,怜惜的看着他,一只手勾起桌上的合同,大义凛然道,“这坏人我来当吧,反正你段叔也不喜欢我,这事儿完了以后你们还可以正常往来,就是人家都知道你家有个母老虎了。”

方晟轩有点恼火的抓着她手腕,“我是那种有事把女人往前推的男人吗!”

林芊羽:“你是啊,我见过无数次你把秘书推出去帮你挡人。”

方晟轩:“……那不一样。”

“人是外人,是你属下是吧。”林芊羽笑起来,梨涡乍现,“我还是你老婆呢,帮你分担忧烦,也是我分内之事啊,我贤惠不?”

方晟轩皮笑肉不笑,“特别贤惠。”

“不够诚恳。”

“无敌贤惠。”方晟轩答着随手就是一捞,不料林芊羽早有准备,将合同顺手一丢,丢到了远处的沙发上,两人现在谁也摸不着。

“你就让我帮你一回吧。”林芊羽说,“从前都是你护着我,我也想护你一回,不行吗?”

方晟轩板起脸不说话,细长的眼睛里恢复成平日里的冷漠淡然毫无情绪,他在生气。

“方总,我也想对你表表衷心啊,再说了,不就是一份合同拒签,我好歹也是身经百战了,还能出什么差错不成?你那段叔也不敢吃我吧。”

方晟轩:“……”

方晟轩心想他要敢招你一根头发丝我就弄死他,于是眼睛里飘过一股寒意。

林寒雨打了个寒颤,“雏鸟也总会离开母鸟,飞向天际,因为它们也要成长……你总是护着我,是,我跟在你后面做事很踏实很安全,可是久而久之,我没有斗志,没有胆量,甚至智商能力都在慢慢消退,那我,就不是我了……”

“你在害怕吗?”方晟轩捧起她的脸,眉心紧皱,“我不是你爸,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丢下你,你不是雏鸟,你是我身上的翅膀,离了你,我也会再也飞不起来,所以不要怕,依靠我就好了,我喜欢你依赖我的时候。”

两个人彼此沉默着,互相盯视了一会儿,像是在赌气,又好像是在感受一种更深层的彼此的意念心情,过了很久,林寒雨的胳膊都有些酸了,她便低头亲了亲他的鼻梁,温声说,“只是这一个合同而已,你碍于情面不方便,我最合适,不要担心我,让我去吧。”

她的眼睛里的请求和渴望让人不忍拒绝。

方晟轩叹了口气,抵着她额头,发出不情愿的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