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幼儿保育和教育进展上,“一带一路”国家区域间和区域内的差别较大。总体来看,捷克、波兰、立陶宛等中东欧国家,希腊等北美和西欧国家,新加坡、马来西亚等部分东盟国家的幼儿早期保育和教育状况较好,阿富汗、巴基斯坦、伊拉克、也门等国家以及缅甸、老挝、柬埔寨等部分东盟国家的发展相对滞后。

一、进展情况

(一)幼儿早期保育状况

1.幼儿安全状况

生命安全是幼儿的基本权利,保障幼儿的生命安全是对幼儿进行保育和教育的前提条件。1990年以来,全球幼儿死亡率大幅下降,“一带一路”国家也是如此(见图2.1)。从数值上看,中东欧国家的状况整体上优于其他国家和地区,这部分国家的5岁以下儿童死亡率在1990年的均值约为28‰,2013年的均值约为9.5‰,都远远低于同期的世界平均值(1990年为90‰,2013年为46‰)。而亚洲部分国家整体上在这一指标上相对落后,低于世界均值的“一带一路”国家中大部分是亚洲国家,1990年有14个国家低于世界均值,其中13个是亚洲国家;2000年有12个、2013年有8个国家低于世界均值,全都是亚洲国家。同时,区域内不同国家之间的差别也很明显。从2013年的数据来看,东亚和太平洋地区5岁以下儿童死亡率最低的是新加坡的3‰,最高的是老挝的71‰,最高值是最低值的20多倍;阿拉伯国家的最低值是巴林的6‰,最高值是也门的51‰,最高值是最低值的近9倍;南亚和西亚的最低值是马尔代夫、斯里兰卡的10‰,最高值是阿富汗的97‰,最高值是最低值的近10倍;中亚的最低值是格鲁吉亚的13‰,最高值是土库曼斯坦的55‰,最高值是最低值的4倍多;中东欧的最低值是斯洛文尼亚的3‰,最高值是土耳其的19‰,最高值是最低值的6倍多。东亚和太平洋地区、阿拉伯国家、南亚和西亚及中亚这几个区域内的短板国家,包括老挝、也门、阿富汗、巴基斯坦、土库曼斯坦、印度等,同样也是所有“一带一路”国家中幼儿死亡率最高的几个国家。

图2.1 5岁以下儿童死亡率图(1990年、2000年和2013年)

资料来源: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数据库,2016年.

尽管各个国家在1990年时幼儿死亡率的数据各有差别,到2013年所有国家的幼儿死亡率都下降了,幼儿的生命安全状况得到不同程度的改善。5岁以下儿童死亡率降幅最大的是马尔代夫,从1990年的94‰降到2013年的10‰;此外,柬埔寨、不丹、孟加拉国、尼泊尔等国家的进展也非常突出,都从1990年的100‰~150‰降到了2013年的40‰左右。降幅最小的国家是文莱,从1990年的12‰降到2013年的10‰,尽管降幅小,但因为1990年的基数就小,文莱的幼儿生命安全状况仍然稳中向好。在降幅较低的国家中,状况堪忧的是阿富汗、巴基斯坦、印度、老挝、土库曼斯坦等,这几个国家降幅小,同时1990年的死亡率基数大,到2013年状况仍然不佳。其中情况最糟的是阿富汗,阿富汗1990年5岁以下儿童死亡率是179‰,2013年是97‰,多年来一直是“一带一路”国家中死亡率最高的。

从2013年的数据来看,近半数“一带一路”国家幼儿死亡率的性别差异较小,不同性别幼儿死亡率差值低于世界均值3‰(见图2.2)。差值最大的10个国家全都是亚洲国家,其中土库曼斯坦、乌兹别克斯坦、老挝等国5岁以下男童死亡率平均高于女童近10‰,差值最大的是土库曼斯坦的16‰。只有印度1个国家女童死亡率高于男童,高出4个单位。

图2.2 5岁以下不同性别儿童死亡率图(2013年)

资料来源: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数据库,2016年.

从幼儿死亡率的数值、降幅以及性别间差值几个角度综合来看,数值大、降幅小、差值大的国家多有重叠,这些国家的幼儿生命安全问题仍然比较严峻。

2.幼儿营养状况

幼儿营养状况在幼儿身高、体重等发育状况中可以得到反映,全球范围内,儿童营养状况得到了改善,但还不够。从现有的数据来看,“一带一路”国家的幼儿营养状况参差不齐。

新生儿的体重对婴幼儿时期有重要影响,低体重会影响日后的发育,甚至造成新生儿死亡。[3]“一带一路”国家新生儿发育情况整体较好,2009年至2013年有数据可查的62个国家里(见图2.3),绝大多数国家新生儿发育状况高于世界平均水平,只有7个国家的出生体重过低婴儿比例高于世界均值(15.8%),其中5个是南亚和西亚国家,包括印度、孟加拉国、斯里兰卡、尼泊尔和巴基斯坦。出生体重低于2.5千克的婴儿比例最低的前10个国家中,中东欧国家占7个,中亚占3个。比例最低是波黑的4.5%,最高是也门和巴基斯坦的32%,最高值是最低值的7倍多。

图2.3 出生体重过低婴儿比例图

注:1.数据是2009年至2013年可获取的最近一年的数据。

2.出生体重过低的婴儿是指出生时体重低于2.5千克的婴儿。

资料来源: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数据库,2016年.

婴幼儿的母乳喂养状况是营养状况的一个重要方面。母乳是新生儿最好的食物,能够减小新生儿感染疾病的风险,也能够降低青少年肥胖的概率。特别是新生儿出生后一小时之内的初乳,对孩子的保健价值更高。世界卫生组织建议纯母乳喂养直到6个月,继续母乳喂养至2岁或更长时间,同时要补充其他适当的食物。[4]

母乳喂养状况的数据不全,2009年至2013年有数据可查的“一带一路”国家只有43个(见图2.4),从现有的数据来看,亚洲国家的母乳喂养状况整体上好于其他区域。在母乳喂养的4个指标上,比例最高的10个国家中,绝大多数是亚洲国家,6个月内纯母乳婴儿比例最高的是斯里兰卡的76%。母乳持续到2岁幼儿比例最高的前10个国家中有8个南亚和西亚国家,最高的是尼泊尔的92.6%,还有孟加拉国、斯里兰卡、印度、巴基斯坦等。而母乳喂养比例最低的10个国家中,中东欧国家占到一半以上,这与幼儿保育其他指标上的情况有较大反差。

图2.4 婴幼儿母乳喂养状况图

注:数据是2009年至2013年可获取的最近一年的数据。

资料来源: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数据库,2016年.

幼儿身高和体重发育情况是衡量幼儿营养状况的一个基础指标,体重不足、身高过矮、身材超瘦或超胖是营养状况欠佳的反映。营养不良除了表现为生长迟滞和虚弱消瘦,还有另一幅面孔即营养过剩(包括超重和肥胖),这两种情况在“一带一路”国家中都存在,整体来看前者在南亚和西亚国家较严重,后者多见于中东欧国家(见图2.5)。[5]在5岁以下体重过轻、身高过矮、身材超瘦儿童比例这3个指标上,比例最高的10个国家中,印度、也门、尼泊尔、孟加拉国出现3次,无一中东欧国家。特别是印度,体重过轻儿童比例最高(44%),身高过矮儿童比例(48%)仅次于阿富汗(59%),超瘦儿童比例(20%)仅次于斯里兰卡(21%),可以说是“一带一路”国家中儿童营养状况最糟糕的国家。而在5岁以下身材超胖儿童这一指标上,比例最高的10个国家中,中东欧国家占4个,比例最低的10个国家中,南亚和西亚及阿拉伯国家各占4个,包括了在其他3个指标上畸高的印度、尼泊尔、孟加拉国。值得称道的是,捷克、新加坡、约旦等几个国家在这4个指标上的比例都不超过10%,儿童整体营养状况良好。

图2.5 5岁以下儿童身高、体重发育情况图(2013年)

注:5岁以下同龄儿童中体重过轻是指与年龄对应的体重比世界卫生组织的儿童发育成长标准值低2~3个单位以上;5岁以下同龄儿童中身高过矮是指与年龄对应的身高比世界卫生组织标准值低2个单位以上;5岁以下身材超瘦是指与身高对应的体重比世界卫生组织标准值低2个单位以上;5岁以下身材超胖是指与身高对应的体重比世界卫生组织标准值高2个单位以上。

资料来源: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数据库,2016年.

3.幼儿卫生和防疫状况

但仍有不少国家城乡间的差距较大,特别是也门、柬埔寨等整体比例较低的国家里,城乡差异更是显著。安全饮用水覆盖率城乡差距整体低于卫生设施覆盖率城乡差距,前者的城乡覆盖率世界差值的均值是15个百分点,而卫生设施覆盖率差值的均值是它的2倍,高达33%。安全饮用水覆盖率最低的也门(55%),城乡间差值为25个百分点,城乡差值最大的是柬埔寨,高达28个百分点;卫生设施城乡差距比饮用水更大,覆盖率差值最大的是也门(59%),城市卫生设施覆盖率高达93%,而农村的覆盖率只有34%,相差59个百分点,柬埔寨的城乡间差值也高达57%(见图2.6)。综合来看,尽管大部分“一带一路”国家的安全饮用水和卫生设施覆盖率高于世界均值,但东亚和太平洋地区及南亚和西亚部分国家的情况仍亟待改善,特别是农村儿童所处的饮用水和卫生条件堪忧。

图2.6 卫生设施覆盖率城乡差值最大的10个国家(2012年)

资料来源: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数据库,2016年.

图2.7 常规疫苗接种儿童比例低于世界均值的国家(2013年)

资料来源: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数据库,2016年.

(二)幼儿学前教育状况

除了儿童生命安全、营养发育及卫生健康状况,儿童在认知、行为和情感等方面接受的教育和获得的发展同样重要。儿童早期教育主要包括婴幼儿阶段和学龄前阶段,关于0至3岁婴幼儿阶段教育的数据较少,目前可查的数据主要关于儿童学龄前早期教育规模等,但对其质量仍缺乏成熟的测评方法。

1.学前教育入学情况

入学率是衡量学前教育发展水平的重要指标,标志着教育相对规模和教育机会,根据计算在校生人数时是否囊括规定年龄之外人口,分为毛入学率和净入学率两种。从2000年到2013年,世界各国学前教育毛入学率的均值从35%增长到54%,增长了19个百分点,“一带一路”国家的学前教育毛入学率都有不同程度的发展(见图2.8)。斯洛伐克、斯洛文尼亚、保加利亚、黎巴嫩、以色列、白俄罗斯和马来西亚等国在较高水平上小幅增长;不丹、土耳其、老挝、柬埔寨、吉尔吉斯斯坦等增幅最大的几个国家,因为基础较弱,到2013年毛入学率仍然远远低于世界均值54%。只有叙利亚1个国家在2013年急速下降,2013年的毛入学率甚至低于2000年的水平,仅有5.9%。

从2013年的数据来看,“一带一路”国家学前教育入学率的差别很大(见图2.9),最高值是最低值的近百倍。近半数国家的毛入学率高于世界均值53.8%。罗马尼亚、斯洛伐克、拉脱维亚、斯洛文尼亚、捷克、马来西亚、泰国、以色列、斯里兰卡和白俄罗斯10个国家的毛入学率超过90%,其中,泰国、以色列、白俄罗斯、捷克的毛入学率超过100%,学前教育基本上发展到了可覆盖所有学龄前儿童的规模;这些国家的学前教育净入学率也大都在80%以上,白俄罗斯的净入学率达到近99%。但仍有塔吉克斯坦、叙利亚和也门3个国家的学前教育毛入学率不足10%,最低是也门,毛入学率为1.3%,净入学率为0.7%,学龄前儿童接受教育的比例极低。

对比毛入学率和私立机构在校生比例的分布,可以发现,两者呈现一定的相关性。尽管从单个国家来看,私立机构在校生比例高的国家,毛入学率并不一定就低,但从整体上看,毛入学率高的国家,私立机构在校生比例低。要提高学前教育入学率,扩大普惠性公办幼儿园的覆盖率是一个重要途径。学前教育私立机构由宗教团体、社区、私营企业或个人投资者等开办,大多数私立机构的营利性特征大过普惠性,高质量、有特色的私立幼儿园可以作为公办园的补充,丰富学前教育资源,但如果营利性私立幼儿园比例较高,甚至高过公办园的比例,那么因为私立机构入园成本高、教育质量缺乏保障等,不少幼儿便会失去接受学前教育的机会。

图2.8 学前教育毛入学率对比图(2000年和2013年)

资料来源: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统计研究所数据库,2016年.

图2.9 入学率最低和最高的5个国家对比图(2013年)

资料来源: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统计研究所数据库,2016年.

一年级新生中接受过学前教育的学生比例也是衡量学前教育发展状况的一个指标。不同质量的学前教育会对学生有不同的影响,接受过优质学前教育的儿童,其认知、学习和社交等能力在进入小学前得到培养,入学后更有可能尽快适应小学阶段的学习生活。接受过学前教育的一年级新生比例越高,可以推测出学生入学准备做得越好。这一比例与学前教育毛入学率呈现一定的相关性,两个指标在“一带一路”国家中的分布大体一致(见图2.10),也门在这两个指标上的比例都极低,斯洛伐克、马来西亚和斯里兰卡的这两个比例都超过90%,巴基斯坦、塞尔维亚和摩尔多瓦等国一年级新生中接受过学前教育学生的比例超过95%,但这些国家学前教育毛入学率远没有这么高,可以推测出,几乎所有接受过学前教育的幼儿都升入小学了。

图2.10 学前教育毛入学率和接受过学前教育的一年级新生比例对比图(2013年)

资料来源: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统计研究所数据库,2016年.

学前教育毛入学率的男女性别均等状况整体良好,在有数据可查的43个国家中,只有8个国家的指数偏离标准值超过0.05(图2.11),绝大多数国家在这一指标上性别差异较小。性别均等状况不佳的8个国家中,既有毛入学率较高的黎巴嫩,也有较低的也门、塔吉克斯坦、柬埔寨等;既有男童入学率低于女童的情况,如沙特阿拉伯、印度尼西亚和柬埔寨,也有男童入学率高于女童的,包括黎巴嫩、越南、巴基斯坦、也门和塔吉克斯坦等。(关于性别均等指数的详细分析请参见第七章。)

图2.11 学前教育毛入学率性别均等指数极值图(2013年)

资料来源: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统计研究所数据库,2016年.

2.学前教育师资情况

合格、稳定的师资是学前教育发展的保障条件。高的生师比要求教师负责更多学生,必然导致学生平均获得的关注减少;低的生师比意味着小班化教学,教师更有可能对每个孩子都给予更多关注,帮助每个孩子都有更好的发展。世界生师比均值从2000年到2013年一直保持在20至21之间,中国2013年学前教育生师比是19.4,接近世界均值,但比大多数“一带一路”国家要高。[7]2013年有数据可查的34个“一带一路”国家中,31个国家生师比低于世界均值20.8,多集中于10至15(见图2.12)。区域间整体差异不大,中东欧国家整体稍低于亚洲国家;但各国之间的差异仍然很明显,最高的是柬埔寨的28.6,最低的是白俄罗斯的7.6,最高值是最低值的近4倍。

图2.12 学前教育师资状况图(2013年)

资料来源: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统计研究所数据库,2016年.

关于学前教育女教师比例,各国的数据高度一致,2013年的34个国家中,27个国家的女教师比例高于95%,其中白俄罗斯、斯洛伐克、沙特阿拉伯、巴勒斯坦、阿尔巴尼亚等14个国家和地区的比例高于99%(见图2.12)。女教师比例最低的是马尔代夫,也高达86.7%。女教师在学前教育中的比例过高已成为“一带一路”国家较普遍的现象。

专业培训是学前教师发展的必要途径。“一带一路”国家接受过培训的教师比例数据不全,从2013年仅有的18个国家数据来看,最高的沙特阿拉伯、巴勒斯坦、柬埔寨等国受培训教师比例达到100%,而叙利亚、阿尔巴尼亚等国这一比例只有30%多,国家之间的差异巨大。

(三)小结

“一带一路”国家幼儿早期保育和教育状况区域间和国别间的差异较大,综合来看,部分国家在不同指标上的数据分布呈现出相似的特征。通过分析这些国家在幼儿早期保育和教育两方面十多项共21个指标的数据,根据各国在不同指标上的排序,以及在前20位、中间25位、后20位不同序位的分布情况,可以粗略地将这65个国家分为三个层次(见表2.1)。

表2.1 幼儿早期保育和教育状况国家分层表

注:表中统计的均为上文出现过的指标,同一项指标中选取数据相对较全、最近一年的数据,分性别或地区比较的以差值排序,共选取21个指标。按照数值高低和数值代表的优劣情况将有数据的国家排序,没有数据的不排序,将1至65个序位分为前20位、中间25位、后20位三段。第1层国家排在前20位的次数大于其余两段上的次数,且排在后20位的次数不大于2次;第3层国家排在后20位的次数大于其余两段的次数;其余国家纳入中间层。因为缺少部分国家在部分指标上的数据,表中的分层不是精确划分,仅供参考。

第一层共19个国家,东亚和太平洋地区国家有2个,南亚和西亚国家有1个,阿拉伯国家有5个,中东欧国家有9个,北美和西欧国家有2个。这些国家在大多数指标上表现突出,幼儿死亡率低于10‰,营养不良幼儿比例低,安全饮用水和卫生设施覆盖率接近100%,基础疫苗接种比例接近100%,学前教育毛入学率高于80%,生师比低于15,幼儿发展状况逐年稳中有升,处于领先水平。

第二层共33个国家,东亚和太平洋地区国家有3个,南亚和西亚国家有3个,阿拉伯国家有5个,中亚国家有9个,中东欧国家有12个,北美和西欧国家有1个。这些国家在大多数指标上都表现中等,同时在少数指标上偏差。例如,俄罗斯的幼儿死亡率、死亡率性别差值、卫生设施城乡差值、基础疫苗接种比例等指标上的排序都集中于20至45;再如,伊朗在保育方面大多数指标上的排序都在20至45,但在毛入学率和私立机构在校生比例等指标上的数据排序在后20位。这些国家幼儿保育和教育状况各自有短板,同时整体有待提升。

第三层共13个国家,东亚和太平洋地区国家有5个,南亚和西亚国家有5个,阿拉伯国家有3个。这些国家在大多数指标上表现不佳,而且在一些指标上出现极值。例如,阿富汗幼儿死亡率达97‰,也门、巴基斯坦、印度的体重过低新生儿比例达到30%,印度、孟加拉国和也门的体重过轻儿童比例高达40%左右,也门安全饮用水覆盖率只有55%,阿富汗卫生设施覆盖率不足30%,叙利亚部分基础疫苗接种比例只有50%上下,也门和叙利亚的毛入学率不足10%,这些国家幼儿保育和教育状况都面临非常严峻的挑战,距离全民教育目标尚有不小距离。

二、主要问题

“一带一路”国家中既有幼儿保育和教育处于领先水平的国家,也有连儿童基本生命安全、营养、健康、教育权利都得不到有效保障的国家,不同层级国家面临的挑战不同,或者在相似方面面临不同程度的挑战。

(一)战乱和贫穷威胁幼儿最基本的生命安全、健康和受教育权

“一带一路”国家中有少数国家仍然未能摆脱战乱和贫困,战乱直接危害幼儿的生命健康,而战乱等因素导致的贫困使得国家在幼儿保育和教育上的投入难以保障。在“一带一路”国家内部,叙利亚内战、乌克兰局势、伊朗核问题、也门内乱、泰国、缅甸、阿富汗和伊拉克等国的暴力冲突和恐怖袭击等,都是非常棘手的问题,对该地区的整体经济发展有负面影响。外部势力介入更加剧了问题的复杂性,其背后的大国博弈往往使得局部地区问题长期得不到解决。生活在战争或动乱国家的幼儿成为直接受害者,他们的生命安全、营养健康都难以得到保障,接受学前教育的比例也非常低,例如,阿富汗5岁以下儿童死亡率最高,也门和印度儿童营养不良比例最高,叙利亚和也门学前教育毛入学率最低等。叙利亚战争对儿童发展状况影响十分明显(见框2.1),内战爆发5年来,500万以上儿童流离失所成为难民;2005年至2010年的5年来,叙利亚学前教育毛入学率在10%上下,叙利亚战争爆发两年后,2013年叙利亚的学前教育急速降低将近一半,只有5.88%。

框2.1 叙利亚战争对儿童的影响

http://world.chinadaily.com.cn/2016-03/15/content_23871487.htm.

(二)对于脆弱的和处境不利幼儿的保育和教育服务可及性有待提高

对于“一带一路”国家来说,幼儿保育和教育状况的不均衡除了存在于不同发展水平的国家和地区之间外,一国之内的城市和农村之间、不同经济状况的家庭之间、不同性别之间等,在整体上也存在显著差异。[8]生活在农村地区、贫困家庭、家长受教育水平低的家庭等处境不利的幼儿需要引起更多关注。

相比较城市基础设施条件而言,农村地区存在较大差距。以前文所述安全饮用水和基本卫生设施覆盖率为例,阿富汗、土库曼斯坦、塔吉克斯坦和柬埔寨等整体覆盖率较低的国家中,城市的安全饮用水覆盖率能达到90%上下,而农村却只有50%~65%;再如,也门、柬埔寨、巴基斯坦等,尽管这些国家整体的基本卫生设施覆盖率都不足55%,但城市的覆盖率却可以达到70%以上,甚至也门城市的基本卫生设施覆盖率达到93%,而农村的覆盖率只有30%上下。基础条件不足,再加上医疗服务资源匮乏,使得生活在农村地区的儿童在健康方面面临更大的风险。此外,农村地区的教育资源不足且水平不如城市,也使得农村地区儿童特别是贫困儿童接受早期教育的机会降低。

此外,家长的教育水平以及贫困问题也威胁幼儿早期保育与教育的发展。受教育水平低的家长缺乏幼儿保育的基本知识,不能很好地照料幼儿的健康,也不能根据幼儿的特征提供呼应式的喂养和刺激,因而难以有效地促进幼儿的健康发育及认知和情感等方面的发展。[9]不同经济状况的家庭的儿童在接受学前教育的机会方面存在严重的不平等,贫困儿童参加早期教育项目的机会较小,尤其是在公共学前教育服务普及率低的国家,非普惠性私立学前教育机构的高成本问题会让贫困家庭儿童丧失入学机会,或者只能接受低水平的学前教育。

幼儿保育和教育方面的性别平等问题有多种表现。在印度(见框2.2)等国家中,女童处于被歧视的弱势地位,死亡率高,接受学前教育的比例低;而在伊朗、蒙古、也门等许多国家中,男童的状况反而更糟。在5岁以下幼儿死亡率这一指标上,绝大多数国家男童死亡率高于女童,土库曼斯坦男童死亡率甚至高于女童16‰。另一个显著的性别问题是学前教育女教师比例畸高,各国普遍缺少男教师,职业性别构成不平衡也会对幼儿造成潜在的影响。

框2.2 被蒸发的印度女孩

由于重男轻女的观念根深蒂固,过去30年,印度因流产而“失踪”的女孩约1200万之多。2011年印度内务府公布的第15次全国人口普查结果数据显示,2011年印度0至6岁的儿童中,女性与男性的数量比为914∶1000,女孩总数较男孩少710万。英国著名医学杂志Lancet2011年发表的题为《印度针对女婴的选择性流产趋势》研究报告认为:“对于2011年人口普查中女童数量缺口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产前性别检查以及继之而来的流产女胎。由于超声波仪器的广泛使用,性别选择流产在印度已随处可见。”该研究还发现,具有较高学历或来自富裕家庭的妇女对胎儿性别检查和流产女胎的态度比其他女性更为积极。

资料来源:张旭.30年1200万女孩被流产,被蒸发的印度女孩[J].小康,2011(7).

(三)对于保育和教育质量的追求仍需加强

对幼儿保育和教育质量的追求,对于不同的国家都是必要的。低质量的、不合标准的保育和教育(比如,提供不安全的饮食、消极的指导、采取暴力管教方式,甚至对幼儿实施违法犯罪行为等)对幼儿来说反而是有害的。即便是对于量化指标表现不佳的国家来说,在提高保育和教育服务普及率的同时,也要同时保证服务的质量至少满足幼儿基本的发展需求。对于幼儿发展量化指标表现良好的国家来说,如何缩小不同地区间的质量差距,促进整体内涵发展,以更好地帮助幼儿个性化的成长,也是需要不断探索的。

但是,对质量进行界定和测量非常困难,导致我们对于“一带一路”国家乃至全球幼儿保育和教育整体质量状况知之甚少。理想的测评工具应该能反映当地的价值观和儿童发展观,能够科学预测儿童认知、语言和社会情感发展的指标。对于不同类型的幼儿保育和教育服务质量,全世界并没有可比性数据,低收入国家的相关研究更是有限。[10]在一些国家,还存在不同部门间的数据难以整合的问题。在缺少有效数据支撑的情况下,制定科学而有适切性的政策,探索提高质量的有效方法和途径,是一个大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