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忙着结婚,不习惯和生人相处,所以这两个月我干脆自己带着大包小包,一天飞一座城。飞啊飞,飞到发现常站在机场换登机牌时答不出自己要去哪儿,也想不明白这是哪城。
我以为这是很痛苦的事情,但是还有更苦——
前面换登机牌的旅客和工作人员吵架,被感冒和少眠折腾得昏沉的我恍然呆等,以为他们很快能吵完,下一秒我就可以将行李箱和自己托送到天空。但是,轮到我时,工作人员却遗憾地宣布:“您不能上飞机了,已经迟到了四分钟。”
这句话的打击真大,我像背了黑锅的小朋友一样委曲顿生弱弱申辩:“可是我一直排着队呐。”
他更遗憾了:“您为什么不看表呢,隔壁就是晚到柜台。”
“可是我没有晚到,是前面的乘客耽误太久……”自己也知道这陈情很无力,心里发酵的委曲越来越大,堵得心慌眼热,开始央求工作人员:“再想想办法好不好。”工作人员同情极了:“没有办法,米娜姐,下次要赶早。”
米娜姐三个字将我快要夺眶的眼泪吓得吞回肚里。原来以为只有工作时在镁光灯下,其实生活已经悄然在变化——电视里的强悍女人站在机场流泪,这一幕估计有点吓人。
退票,再买票,目的城市没有航班,选了附近城市的飞机搭,像是着了魔般一心只想离开此城,至于彼城是哪城都不重要,离开机场,升上天空是惟一重要的事情。
上天,再落地,行李箱再拿回手里时,更沮丧的事情来了——四只轮子掉一只。助理已经飞得必须进入婚姻来确定自己现世安稳,现在轮到了箱子——管它是自残还是受伤,它终于可以退役。
在陌生的城市进一家陌生的发型店随便找了一个陌生的发型师。他问我有什么想法,我说:“很腻了,想换一下,变得彻底一点。”于是,他拿起剪刀剪掉了我的长发。
长发落地的时候,我得意极了——我的妆或者发型早已不是我个人的事情,想改变自己,除了决然还需要一些任性。
陌生发型师没有告诉我他会将我的头发剪成什么样,他只是让我相信他会更好,而我也就真的闭上眼——剪刀在发丝上嚓嚓滑动的这段时间,我需要想清楚我要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更希望在看到镜子里崭新的自己时,能像发型师这样胸有成竹的将“我知道怎么让你更好,相信我”告诉我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