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舟眼里有悔，是后悔还是忏悔她也不想弄清楚。
一切都已成定局，谁也无法扭转。
临走前，宋晚舟跟她说，简辰烨是爱她的。
真奇怪上一次来他明明说，简辰烨自负不会轻易相信他人。
爱一个人难道不会无条件相信她吗。
叶芮出来是发现向陵还在等她，她神情落寞不想理任何人，可是他偏偏阴魂不散。
“嫂子，你哭了？”
她眼尾猩红，确实像刚哭过，她停下脚步，语气平淡道：“你的词我都替你想好了，就说我得到消息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交谈过后大哭了一场十分不舍。”
“啊？”向陵好像傻了一样。
他还在想怎么糊弄过去，这竟然这么贴心给他想好说辞了。
叶芮没有坐车，而是在路上漫步。
空气中有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抬头望去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
手机铃声比预想的晚了些。
叶芮按下接通键，听到了那边平稳的呼吸声。
他率先道：“你还好吗。”
“好。”能把离婚协议签了就更好了。
“我很想你，一会能视频吗。”
“算了吧。”
那天分开之后，他们就没打过视频电话，叶芮暂时还不知道要以怎样的情绪去面对他。
“那你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别太累了，公司的事忙不过来就等我回去处理。”
叶芮吐出一个字：“好。”
比较难处理的事，他出国前都加班加点地处理好了，剩下的都是小事，没什么累人的项目。
“你，没有别的想对我说的吗？”
叶芮试探问出口，以他的性格应该暴跳如雷质问她才对。
“早点休息。”简辰烨平静道：“你挂吧。”
两人通话时一直都是叶芮先挂，就算是他在忙在开会，都是等她先挂，每次都是如此。
挂掉电话后，叶芮有些失落。
而她也不知道失落的原因。
她跟自己打了一个赌，她出牢笼之日，也就是宋晚舟出狱之时。
不想见也总有见面的时候。
这天叶芮买了几束向日葵修剪着枝叶，放进琉璃花瓶中。
“少爷回来了。”
叶芮身子一顿，随即慢慢转过身子。
大门打开，光照射了进来，斜斜散在地面上。
率先出现的是锃光瓦亮的皮鞋，随后是笔直的西装裤，他的手放在身侧露出腕表，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浑身上下透露出矜贵。
他身上并没有风尘仆仆，一切都是精心打扮的。
一步步向叶芮靠近时，她的心是乱的。
一个半月未见，依旧不能释怀。
“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之前不是说还要再过一段时间吗。”
叶芮侧过身去，避免与他对视。
“事情都解决了，爸妈在那边处理剩下的事，我就先回来了。”
这么长时间没见她又瘦了，曾经好不容易吃胖的几斤肉又瘦回去了。
简辰烨伸手去触碰她的脸。
叶芮却如惊弓之鸟一般连忙后退。
“哐当。”
花瓶被蹭了下去瞬间破碎，里面的水在空中飞溅，叶芮的脚踩在了花上。
花头瞬间压扁，花瓣已经四分五裂。
“小心。”简辰烨颤抖地收回手。
叶芮已然逃也似的离开了。
午饭前，吴妈拿来了一碗山楂雪球。
“最近少夫人喜欢吃山楂，这是刚做好的，正好吃了还能开胃。”
简辰烨道：“你以前可从不吃酸的。”
从前她连糖葫芦都不吃的。
叶芮吃了一颗觉得酸甜可口：“口味总是会变的。”
“今天这菜都是少爷爱吃的，全是少夫人安排的。”
吴妈道。
“谢谢你。”简辰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叶芮看向餐桌：“菜是刘厨掌勺做的，谢也该谢他。”
气氛不对，吴妈赶忙离开去上菜，这小两口多日未见应该小别胜新婚才对，怎么这么见外呢。
叶芮刚想离开就听简辰烨道：
“芮儿，那件事是我错了，我们回到从前那样好不好。”
以前他总奢望靠近她的心再进一步，岂料是越来越远，现在他也不奢求的，他只希望能回到从前。
错了？叶芮侧头道：“你知道真相了？”
简辰烨微微颔首。
这样可以还她清白了，还没欣慰多久，叶芮就听他道：“我知道你们曾经有情，多年再见一时情非得已也能理解。”
叶芮蹭得站起来，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话不投机半句多。
“饭都好了可以来吃了。”吴妈道。
叶芮走上前去，看着眼前的炙羊肉，真想扣他头上。
“呕。”
突然的反胃让叶芮跑到盥洗池旁呕吐起来。
吴妈兴奋地对简辰烨道：“最近少夫人食欲不佳，我还以为是怎么了，原来是有了，想来这结婚半年也该有了。”
简辰烨蹙起眉头，沉声道：“别乱说。”
吴妈赶忙道：“是是，还没确定的事不能胡乱说。”
随后她便退下了。
叶芮捂着胃刚回头就见简辰烨在她身后。
“这月初八你月事来了吗？”
这么一问倒让叶芮想起来这件事，已经晚了半个月了，她手不自觉地摸向小腹。
竟然有了，不会这么倒霉吧。
不过整整四天再不有的话，指定是身体有问题。
她竟然忘了吃避孕药。
真是造化弄人。
“把孩子打了。”
叶芮抬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什么？”
简辰烨神情冷峻：“把孩子打了，我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呵。”叶芮后退一步：“你就那么认定孩子不是你的？”
他声音低沉压制着什么：“我们半年都没有怀上，要有早有了，何苦等到现在。”
对，半年都没有，这个节骨眼上有了，她就不该去做修复手术。
叶芮留下四个字：“如你所愿。”
便离开了。
妇科医院，门口座椅上排着一排孕妇，手术室里时不时传来凄惨的叫声。
叶芮阖上眼，好像那样就能隔绝这里的一切一样。
本来她还在犹豫，既然简辰烨都那么说了，况且这孩子又是在强迫下来的，本就不合适。
这样离婚更方便。
“你很害怕吗，身体都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