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小伤?”霍斯年被气笑了。他亲手包扎伤口,那道口子深到他根本不敢正眼看,唯恐心疼。所划之处,血肉模糊,可见白骨……
这点伤,白蔓蔓还真的没放在心上。她堂堂战神,什么伤没受过?只是有点沮丧,平时再强的敌人,都无法伤她一分一毫,现在她倒是自己弄伤了自己。
“怎么弄的。”霍斯年看她嘴唇发白,给她续了一杯温开水。
白蔓蔓喝了温水,眉头略略舒展了些:“候启灵约我在附近咖啡馆,结果派了十个保镖来抓我。我体力不支,只能从楼上跳了下去……”
“附近的咖啡馆。”霍斯年意识到了什么,“那家天空咖啡馆?那里可是开在十楼啊。”
“嗯。”白蔓蔓点了点头,“或许就是怕我跑了,才订在那么高的位置。”
霍斯年是耳闻过老大实力的,区区十个保镖,还真的不是她的对手。这一次,白蔓蔓最致命的还不是外伤,而是内伤。
“何景已经看出我武力下降了。”白蔓蔓抬眼看他,眼睛里第一次有了无措。
“从十楼跳下去,你也是不要命了。”霍斯年咬了咬牙,幻想到那个场景都后怕。
白蔓蔓倒是笑了笑:“没事儿,我福大命大,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真是的,伤不是别人打的,是翻下楼的时候被螺丝钉刮的,够丢人的。”
“你这伤……”霍斯年看着她被绷带缠着的手,皱眉道,“不能就这样,得去医院看看。”
“不能去医院。”白蔓蔓坐了起来,“不能去,我会受伤不是意外,而是我体力不支,抓不稳管道。当时何景在场,要是被他看出来我受了那么重的伤,就坐实武力下降了。不行!”
她害怕这件事被战部知道,趁机对她下手。
“那,我找一个稳妥的私人医生来给你疗伤吧。”不用问,霍斯年都已经猜到了原因。
“好。”这次白蔓蔓没拒绝,“我不能这个样子回公司,你收留我几天吧。待会儿我会发消息给杨曹,让他严守我离开的消息,对外假装我还在白氏,对白家那边就说我住在公司。然后,给你放几天假。”
“你要住在我家?”突然有了意外收获,霍斯年反而有些受宠若惊。
白蔓蔓撇了撇嘴:“怎么,不欢迎?要不是受伤了,我才不待在这里,这里那么简陋。”
她环顾四周,发现桌面空空如也,电视机上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像是很久没人住过的样子。
“霍斯年,我给你开那么高的工资,你都花到哪里去了啊。”
霍斯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存老婆本了。”
白蔓蔓的脸脩地一红。
接下来几天,白蔓蔓都待在霍斯年家没有出门。
战部派人去打探白蔓蔓的武力到底停留在哪一步,结果还没试出来,反而被蛟蛇的人发现了。
蛟蛇总部以为他们要夺取白蔓蔓身上的另外一半玉髓,连夜调来了另外一位战神。
夜晚,直升机悄悄降落在帝都。
同时,霍斯年下令,全力围攻方氏,一定要给他们一点教训!
白蔓蔓消息暂时蔽塞,这些她都不知道。想起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决定,向霍斯年坦白自己的身份。
晚饭,霍斯年维持社畜的形象,点了几份外卖凑了一桌菜与白蔓蔓共享。
酒饱饭足之后,霍斯年说自己要去洗澡。
“等等。”白蔓蔓叫住他,“你先坐下,我有事要跟你说。”
霍斯年乖乖坐下。
白蔓蔓深吸了一口气:“你……有没有觉得我怪怪的?”
“哪方面?”霍斯年浅浅一笑。
“就是,仇敌很多这方面。”白蔓蔓有些紧张,在桌子底下搓了搓手,“其实我有事情瞒着你。”
霍斯年温和道:“你要是不想说,我就不问,你要是现在又想说了,我也洗耳恭听。”
“嗯。”白蔓蔓点了点头,抬眼,认真地看着他,“你听说过,蛟蛇这个组织吗?”
霍斯年眉心一跳:“没听过。”
“蛟蛇是最高情报组织,在这个组织里,搜集情报、制造暗器,甚至暗杀,都是它的职责。”白蔓蔓谈起蛟蛇,半含爱,半含恨,“你会不会好奇,我消失的两年去哪里了?我就在这里。”
霍斯年假装愣了一下。
“蛟蛇的最高统治者叫尊主,而最近,出现了一名女性尊主,人们通常称她为‘蛟蛇老大’。”
“所以,你就是蛟蛇老大。”霍斯年面无惊讶之色。
白蔓蔓奇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是。”霍斯年又摇摇头,“也不是。我猜到你应该是某个组织的头领,否则怎么会那么神通广大。像你这样的‘战斗仙女’可真是太少见了,让人不怀疑都不行。”
白蔓蔓知道,霍斯年是个聪明人,他们每天朝夕相处,迟早会猜到的。
“你好像不怕我。”白蔓蔓抿了一小口水,“你知道吗?作为蛟蛇的老大,我手上折损了不少人命。所以,我是杀过人的。”
没有人听见老大威名而不害怕的。
她低头,担心看到霍斯年惊惧的眼神。然而并没有,对面飘来他温和的声音,就像一捧清泉,缓缓地冲去了他的不安。
“无论你是威风八面的老大,还是精明能干的白董,无论你是黑是白,手上沾血与否,我都只认眼前的白蔓蔓一个。”
白蔓蔓瞳孔微震。
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这样活久了,她都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张张扁平的标签,人们只识贴在她身上的标签,不识她。
“你就是你。”霍斯年一句话总结。
他喜欢的,就是眼前这个人,仅此而已。
剩下半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白蔓蔓抬头笑了,笑眼含着泪光:“你这么聪明,要是有一天变成敌人,还是挺可怕的。”
话是半开玩笑的,但霍斯年却回答的很认真。
“我不会变成你的敌人,就算有一天我们被迫站在对立的一方,我也永远不会对不起你。”
白蔓蔓鼻头一酸,心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