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花节一般持续三天,昨日只是开始,今晚才应是最为喜悦的时候。

初时离站在窗边,看街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心情却万分平淡。

他欢喜的从不是节日的氛围,而是人。

可惜那个能让他欢喜的人在最为热闹的时日已经准备南下了。

他听了路凌烨的话,为了避开太子的耳目,没有去送他,最后就成了干巴巴的在这看着别人脸上的笑容。

“公子,夜有些起风了,还是不要站在窗边,当心受了寒。”

青玉端着温酒和饭菜走进来,放到桌上,他看了眼初时离提不起兴致的背影,笑了一声,凑到跟前。

“公子,这人刚走你就站在窗边眺望,要是时间长了,岂不就成了望夫石。”

初时离笑着瞥了他一眼,不仅毫不隐藏,还带着些许的小骄傲。

“望夫石又如何,你又没有喜欢的人,怎会知道就算是离开一瞬,那也是会有无边的想念。”

无端又吃了一碗狗粮的青玉不在意的耸了耸肩。

“是是是,公子说的对,是青玉不懂了,所以咱们可以从窗边过来吃点东西了吗。”

初时离见状走到桌前,端起酒来细细品尝,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抬眼问青玉。

“太子府上可传来什么好玩的趣事?”

青玉摆弄着桌上的酒菜,听他这么一说,想了想后说道。

“公子,还真有,不过我也是听别人无意间说的。”

“说来听听。”

“是太子府上的那个叫做余风的小倌出了事,听说是被太子当场捉奸在床,地点竟然还是在太子殿下的屋内,随后就被衣不遮体的赶了出来,而且路上不知遇到什么人,将他的手筋和脚筋都挑了,琵琶是弹不了了,看样子是成了个废人。”

初时离见青玉最后好像惋惜的摇了摇头,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怎么,心疼他?”

青玉听闻连忙解释。

“怎么可能,余风他本来就不是个好人,爱慕虚荣,听说自从跟了太子之后,整日里都是趾高气昂的欺负人,这还是恶有恶报,小的怎会心疼他。”

恶有恶报....

初时离再次听到这个词不免笑了一声。

要真谈到恶有恶报,那他会得到什么样的报应呢.....

青玉站在一旁看初时离没生气,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在初时离的身边这么长时间,察言观色也是有一套,当然看出了初时离对余风不喜。

他想了想,犹豫了老半天,最后才开口说道:“公子,青玉有一事相求。”

初时离看他,“什么事?”

“是我的哥哥青霖……现下宸王倒台了,不知公子......”

青霖?

初时离回想了下,自己上次能从宸王府逃出来,青霖确是帮了大忙。

既然对自己有恩,他便点了点头。

“你明日将他带来沐风楼,你们兄弟在一处,也免得你牵挂他。”

青玉一听他答应了,整个人都欢喜了。

“多谢公子!”

初时离见他这么高兴,笑了笑。

“好了,去后房那里领些钱,就说是我让的,然后拿着钱也回去陪家人过节吧,别在我这里乱转了。”

“那公子自己一个人....”

“我这么大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又不出去,能有什么事。”

青玉见状也就不再推脱,点了点头。

“公子夜里照顾好自己,青玉就先行告退了。”

待到青玉走后,初时离坐在桌边,将半壶酒喝到见底,这才有了些许的醉意,他起身刚准备更衣沐浴,就听见了屋外一片噪杂之声。

还没等他听个明白,房门就一下子被人打开。

看着站在门外有些神志不清的路胜捷,初时离也是有些惊讶。

“太子殿下?您这是?”

这时一直跟在他身旁的仆从脸上带着歉意。

“初公子,殿下这是刚从宫宴上回来,喝的有些多,非要上您这来一趟,奴才们实在拦不住,这才.....您看要不然就让殿下在您这里待上一晚?”

初时离皱着眉,虽然很不想让这个酒鬼在屋里呆着,但挨不过在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

要是他拒绝,将太子殿下赶出屋,丢了面子,指不定路胜捷之后该怎么为难他。

为了自己和阿烨日后的幸福生活,他忍了!

于是,他对着那个仆从笑了笑。

“既然如此,就让殿下在我这待到他愿意离开的时候,辛苦各位了。”

“不辛苦不辛苦!”

那几位仆从见状这才舒了口气,连忙从房间里退出去,还好心的关上了门。

空气中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半晌之后,见路胜捷呆站在门口不说话,初时离的眼中不由的泛起不耐烦,但脸上还要保持和颜悦色。

“殿下?殿下?”

他叫了两声,发现路胜捷没反应,随后上前一步,对着酒鬼的胆子也大了,试探性地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殿下?殿下,您.....”

突然,路胜捷一把抓住他的手,让毫无防备的初时离心中咯噔一下。

他紧紧握住初时离的手,眼中带着几分清明还有几分迷离。

他一步一步慢悠悠的向着跟前凑去,语气好似十分可怜。

“时离,为什么这世界上就没有真心待孤的人,孤对他这么好,他竟然还敢背叛孤!”

“......”

敢情竟然是为了余风,但你老人家不去找他,跑我这里来有什么用。

他费力想要挣脱开路胜捷的手,往后退了几步,敷衍的回道:“殿下,您英明神武,想要衷于您的人很多,您喝醉了,我看还是早点休息.....”

“没有!”

不知是不是被初时离那句话点着了,路胜捷突然大喊,眼神变的阴暗,见初时离想要挣脱开自己的手,心里不高兴到了极点。

他二话不说竟一把拉过初时离将他抱在怀里,近乎疯魔的在他耳边喃喃。

“时离,孤对你很好,那些人都是为了孤的权力,只有你对孤是真心的,对不对!”

“对,没错,殿下....殿下,你先放开我!”

初时离被他抱的贼紧,根本就挣脱不开,心里对此人的厌恶更是达到了极点,表面的恭敬也早就装不下去了。

感受到脖颈处的温热,初时离整个人都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