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初时离对他的了解,知道路胜捷这是不高兴了。

但这次确实是他失算了,谁曾想长时间不出屋的人,好不容易来了兴致想要逛逛就能凑巧碰上这么糟心的人。

这时一直站在路胜捷身边看戏的余风笑嘻嘻的开口。

“殿下,依我看今天来这护城河都是放灯祈愿之人,莫非初公子心中也藏着什么人?”

路胜捷冷笑一声,不怒自威。

“难道真是如此?时离。”

初时离心中轻哼一声,还真被余风那蠢材给猜对了。

他心里这样想着,但也没有傻到承认,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他一口之言,根本无从考证,所以他丝毫不慌。

“殿下说笑了,时离只不过是听说今日来这护城河祈愿很灵,闲来无事,就想凑个热闹,至于玄王殿下也是碰巧遇见,闲聊了几句而已。”

路胜捷听他这么说,神色不明,也不愿追究真伪,反正他自己会派人查。

身后的几个贵族子弟见气氛有些不对劲,连忙上前。

“我看初公子没必要说谎,要不殿下,咱们正好一道去沐风楼,您不说想带着我们听听初公子弹的曲子吗。”

其他人听见也纷纷附和。

路胜捷见状这才点了点头,抬眸看向初时离。

“还不把脸上的面具扔了,随孤一起回去。”

“好。”

初时离应道,将面具恋恋不舍的摘下后放到了河边的石凳上。

路胜捷这才又看向路凌烨,眼中带着锋芒。

“不知玄王是否愿意一同前往。”

路凌烨反倒是盯着初时离不经意的笑了笑,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要去,本王对初公子的琴声也是万般期待。”

沐风楼之上。

琴声婉转流畅,悦耳动听,一曲完毕,更是不绝于耳,让人久久留恋。

待初时离的琴声停了好一会,还沉浸的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每个人更是赞不绝口。

“殿下,初公子的琴声果然动听,余风也想为大家助助兴。”

余风凑到路胜捷的耳边,撒娇似的请求着。

路胜捷知道他心底的那点小心思,也没说什么,便同意了他的请求。

初时离对这种争芳斗艳的戏码没什么好感,借口去拿点酒菜,也就出了房门。

待他回到屋内,一进门就看见余风不知何时弹完了琵琶,正拿着酒壶往路凌烨的跟前凑。

他低眉顺眼的跪在路凌烨身旁斟酒,还作势的拿起酒杯想要喂到嘴边,半边身子都快靠进人家怀里了,最后还是被路凌烨一个凌冽的冷眼吓的这才罢休。

虽然什么都没有发生,但这一幕看的属实让初时离心里不自在,眼眸微眯。

竟敢碰我的阿烨。

他冷冷的向余风的方向瞥了眼,随后藏着内心涌起来的杀意笑着走了进来。

余风只感觉身后有些发冷,他疑惑的向后望了望,看见来人是初时离之后,不屑的哼了一声,就又起身凑到了路胜捷的身边。

初时离没管这个不长脑子的人,他接过身后青玉递上来的酒壶,对着众人说道:“这是时离自己酿的酒,请各位品尝。”

随后便给每位人都斟上了一杯,等到了路凌烨面前时,他和善的笑了笑,咬牙切齿的说道:“王爷,您多、喝、点!”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路凌烨见他如此,就知是刚才的一幕被他看见了,此时定憋着气呢。

但不得不说,他心中竟还有些喜悦。

他笑着摇了摇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不知玄王玩的可是尽兴?”路胜捷开口。

路凌烨望着手中的酒杯,勾唇笑了笑。

“初公子的琴好酒也好,本王当然尽兴。”

路胜捷听他句句不离初时离,总有种自己的东西被觊觎的感觉,眼底的冷意更深。

“孤听人说玄王的身边至今没有个可喜之人,要不孤送你一个。”

随后他像是认真的想了想,拍了拍余风的肩膀。

“孤看余风就很不错,他是孤府上的乐师,弹得一手好琵琶,放在孤这也算是埋没了,玄王看如何?”

不如何!

初时离站在一旁,都快要将手上拿着的酒壶给捏碎。

路凌烨向初时离的方向不经意瞥了一眼,不答反问。

“是吗?比初公子弹的还好?”

还,是吗?

你不应该立刻拒绝吗?!

初时离气的后牙槽都快咬碎了,只要路凌烨今晚敢同意带人回去,他和余风就别想活着走出去!

路胜捷笑了两声。

“那自然是比不上时离,不过放在府上也够用了,玄王意下如何?”

路凌烨见某人好似气的面上的笑都快撑不下去,知道不能再继续了。

“本王对音律要求有些高,既然比不上初公子,那还是算了。”

路胜捷见他如此不知好歹,冷哼一声。

余风更是气的牙痒痒,看着初时离的眼神更是恶毒。

他虽知道初时离被称为京城第一名伶,但是再怎么样也与他一样同是小倌,谁成想一晚上不仅拿来比较,还一直落于下风,被人嫌弃,能好受才怪。

酒过三巡,众人也都醉的差不多,便全都打道回府了。

因太子殿下在场,路凌烨和初时离二人也就不好在私下说些什么,便直接回去了。

待所有人都走后,初时离也是有些疲惫,刚想沐浴更衣,青玉走了进来。

“公子,这是玄王殿下身边的祁砚送来的东西。”

初时离接过,打开一看发现竟是那个被他扔在河边的兔子面具,难怪他叫青玉去寻却没有找到,原来是早就被路凌烨拿走了。

他拿起面具,发现底下还留有一张纸条,上面写道。

“凡事皆是我的错,阿离莫气,如若有不想见之人,派暗卫除去即可。明日我将南下,以防太子耳目,阿离不必相送,还望珍重,等我回来。”

初时离手中摸搓着那个做工略显粗糙的面具,轻哼一声。

“哼,一个纸条和一个面具就想把我哄好,想的怎么这么容易。”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但脸上的笑意却越发浓厚。

至于余风....

初时离望着窗外的明月,眼中露出几丝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