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物产丰饶,物业繁华。”段璃只说了这么简单一句,萧墨全部都懂了。

泉州丰产丰饶,物业繁华,泉州刺史需要拉拢,泉州节度使也可以利用刺史拉近关系。

有这一层关系,将来起事会方便很多。

萧墨伸手用手背碰了碰段璃脸颊,心口酸酸涩涩,“委屈你了。”

“不算,我给她治病扎针不为救她,只为折磨。”段璃笑笑,她怎么可能让自己吃亏?

“你啊。”萧墨无奈宠溺,又用手背碰了碰段璃小脸,脸色往下沉,语调沉沉郁郁,“阿璃,我很开心。”

段璃看他,嘴唇起起合合想说话,却发现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转移话题,“此间事了,我得走了。”

“阿璃?”萧墨心头一下子揪紧,伸手揉了揉胸口衣裳,这儿疼得他不舒服。

“阿璃,阿璃,你……”

他不知该用什么语言,才能让段璃留下来。

“萧墨,我是认真的。”段璃语调温柔,可萧墨却从中听出了不容置疑,“我想走了。”

萧墨看向前边跳舞女娘,没回段璃话,段璃伸手握着他手,“这次你不能再强迫我留下,我会生气。”

强忍住在她娇软手心挠一挠的冲动,萧墨将手收了回来,段璃手心一下子失去他的手,变得凉凉的。

段璃不习惯,她看向萧墨,萧墨不看她,“随你便,我无所谓。”

话音落,萧墨起身离开。

段璃看他离开孤寂的背影,起身追出去。

在无数人注视下,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走出侍卫保护圈,很快到森林中,萧墨才停下。

他转头,脸色冰冷残忍,“怎么?想对我欲擒故纵?”

“萧墨?”段璃伸手想抓住萧墨。

萧墨往后退了一步,再次拉开两人距离,段璃看着两人之间遥远距离,不在上前。

“我想好好离开。”段璃眉眼隐忍痛苦。

她不想跟萧墨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你想好好离开管我什么事?怎么?你要走,还得我给你买马车买马匹?然后像个狗一样舔着脸陪着笑,将你送走?”

萧墨情绪失控,理智即将压不住喷薄而出的恶劣欲望。

“萧墨?”段璃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别叫我了段璃!”萧墨狠狠盯着段璃冷笑,“你装什么呢?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我无所谓,你何必做出一副我喜欢你但我必须离开你的恶心模样给我看?我不会觉得难过,我只觉得恶心。”

萧墨的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刺入段璃心头,将她心脏肉绞碎,成了血水淹死她自己。

段璃后退两步,一把撑着一棵大树稳住身子,“我怎么能喜欢你?”

你是二十岁的萧墨,我是二十八岁的段璃,我怎能喜欢你?

“是啊,你怎么能喜欢我?”萧墨冷冷地笑,咬紧牙齿狠下眼,“我警告你,别在跟着我。”他转身大步流星往森林里走。

段璃看他背影,泪眼模糊,几步追上去一把从后边抱着萧墨腰,头靠在他脊背上,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裳。

萧墨狠着眼,把她手指头一根一根掰开,段璃不撒手,又抱着他,像上一世,为陪在他身边不管不顾抱着他。

怎么都好,就是不要分开。

“放开!”萧墨用了内力,段璃不是对手,被萧墨一把推开,萧墨头也不回大步往森林里走。

这一次,段璃没有再动。

她心里凉凉冷冷,已没了追上去的勇气。

萧墨走了两步,没听到她脚步声,心里全是嘲讽,想要往前走,怕她有危险,痛苦停下脚步,顿了几个呼吸,飞身上树,在树上看着她孤零零一步一步走在森林里。

她深一脚浅一脚,好几次差点摔倒。

萧墨再忍不住,飞身下树,不顾段璃讶异神色,一步一步走到她身边,半蹲下身,手向后打开。

好似在这一刻,梗在两人间的所有“不喜欢”“讨厌”全部都消失了。

段璃一句话都不说,慢慢爬到萧墨背上,萧墨背着她起身,一步一步稳稳当当走向外边。

段璃靠在萧墨紧实宽阔背上,一句话说不出来,只是流泪,眼泪糊得满脸都是,打湿了萧墨衣袍。

“哭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抛弃了你。”萧墨嘲讽地笑,厌恶极了渐渐变得软弱的自己。

“对不起。”段璃难受极了。

“对不起?真心道歉你就留下来给我生一大窝孩子,陪我一起变老。”萧墨语调嘲讽,“当然,你除了嘴巴上的对不起,行为上也弥补了我很多。”

“罢了。”萧墨深吸一口气,缓慢呼出去,压抑着内心酸涩,“你怎会在乎我?”

段璃说不出一句话,只是紧紧抱着萧墨。

她希望这一段路长一点,再长一点。

可再长的路,它也有尽头,也会到达尽头。

回到营帐

段璃伏在榻上一动不动,谢昭在一旁抱着金子乐不可支,她也像听不到一样。

“姑娘?你怎么了?”冬儿见她一直没反应,有点担忧。

“什么?”段根本听不懂冬儿在说什么,冬儿又说了一遍,“你在想什么?”

“想三只狸奴。”段璃失神笑了笑,笑到一半笑容戛然而止,像被拦腰斩断一样,残忍极了。

冬儿在一旁有些心痛,来到段璃身边,握着段璃手,“姑娘不要怕,冬儿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好。”段璃心里总算有一点点着落,她看向谢昭,“谢昭,你该回药王谷,在外边呆很久了。”

谢昭瞬间觉得手里的金子不香了,委委屈屈的,“师姐,我可以不离开吗?我想待在你身边。”

“不可以。”段璃干脆拒绝了他。

谢昭难过的低下头,一下一下触摸着怀里金子,“我知道了,我会收拾东西。”

“好。”段璃也怕谢昭在外边出事,那个冷血残忍的师父找她要人。

要知道,在那师父眼里,药王谷一条狗的命都比她重要很多,更遑论她的关门弟子谢昭。

段璃闭了闭眼,掩住心口剧痛,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另一边

知道宁安公主对付瑜所做之事后,又听到向嬷嬷只言片语,皇后要见林向柔。

林向柔心里一跳,不敢不去见皇后,只好在向嬷嬷陪伴下,去了皇后营帐。

皇后高高在上坐着,俯瞰着地上跪着宛如蝼蚁的林向柔。

“你做的事,本宫查出来了。”皇后笑了笑,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又施施然放下,用帕子按了按猩红唇角。

“若不是你从中作妖有意无意点拨我儿,她怎会注意到这事是付瑜一手做出来的,反被萧墨利用去找付瑜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