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刚进会场就看到了沈清，只因被那些人一直缠着，没法上前。

“听说二少爷一回临江就进了警察厅，成了厅长的左膀右臂。”

“不是厅长，是局长。”沈寂纠正道：“我目前在临江的警察局里做事，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刑事队长。”

“刑事队长，就是专门负责那类比较恶性的事件对吧？那二少爷可真是年轻有为啊。”

一旁，好几个分不清谁是谁老人们也都跟着附和着，说沈寂年纪轻轻，就能被局长看中，说明他是有真本事的。还说冯家的案子就是被他给查清楚的，说冯家也算是欠了沈寂一个恩情，问他，日后沈冯两家是否会有生意上的来往。

沈寂不喜欢这些生意场上的应付，面对着对方有意的寒暄，他则直接了当道：“这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懂，我只是沈家的次子，跟父亲所做的生意无关。再者，调查冯三爷之死是我分内的事情，不牵扯到什么恩情不恩情的。这样，我代家父敬诸位叔伯一杯，还请诸位给我一些私人空间，让我去见一见我的朋友。”

沈寂说着，抬头浅饮了一口，露在领子外面的喉结，微微地上下起伏了两下。

一旁，那些原本就在围观沈寂的女人看到他的动作，忍不住地深呼吸，然后面红耳赤地凑到一起讨论：“天呐，这二少爷喝酒的样子好让人心动啊。”

“到底是沈家的二少爷，不光人长得英俊，那喝酒的动作都与旁人不同，透着一股子的潇洒与自如。”

“比起他喝酒的动作，我倒是更欣赏他的身材。”

“穿着衣服你都能看出来？”

“当然！你瞧瞧他那站姿，还有他那胸膛，太能给人安全感了。还有，瞧见他那露在衬衣外的手腕没有，多有力啊，一看就是会武的。唉，可惜我嫁人嫁的早了。”

“嫁得晚了，也轮不到你。”

“就是，你也不看看你比二少爷大了多少，人家能找个姐姐当夫人嘛。”

“谁说我要当夫人了。”女人眸光微转：“这沈家的二少夫人是那么好当的，就我这种出身，能当个姨太太就不错了。”

“那可不一定，听说沈家那个已故的大少奶奶就是个孤女，出身差得不得了。”

“这大少爷跟二少爷能比吗？大少爷是个病秧子，哪怕还活着的时候，也是活了今天没有明天的。那个所谓的大少奶奶，不过是拿来给大少爷冲喜的。二少爷可不同。你们没听见刚才那几个人说的，说是在警察局里做事儿的。可我听说，他原本是要留在警察厅的，是被咱们那个局长硬请回来的。”

沈清本觉得聒噪，正想离开，听见她们提沈家已故的大少爷沈辞，这才缓了脚步。顺着那些女人叽叽喳喳的讨论，她也看到了正在与人寒暄的沈寂。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沈寂的确长得不差，但那个说着要给他当姨太太的女人身材更好，尤其在那身旗袍的衬托下，更显得妖艳惹火。

沈寂看到沈清将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正想与她打个招呼，却见她眸光一移，移到了个女人身上，且看得十分专注，当下就皱了眉头。

“你老盯着她做什么？”沈清正琢磨着要不要给自己也做一件艳色的旗袍时，身后突然传来了沈寂的声音：“难不成，她那身上也沾染了不明的邪祟！”

“没有！”沈清下意识地与沈寂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只是觉得她身上穿的那件旗袍好看而已。”

“不适合。”沈寂握住她的手腕：“看看就行了。”

“我都没有试穿，你怎知我就不合适？”沈清挣扎。

“资本不够！”沈寂目光放肆的在她胸前扫了下：“但对我来说，刚刚好。”

“沈寂，你喝醉了！”沈清咬着牙：“松手！”

“不松！”

“这可是你沈家的晚宴！”

“你也知这是我沈家的晚宴？”沈寂不仅没有将她的手腕松开，反而更加过分地扣住了她的腰肢：“在我母亲面前配合我一下。”

“配合？”未等沈清反应过来，便见满场宾客，齐齐望向二楼。

十年前，沈清第一次见沈夫人，便被她的容貌给惊艳到了。原以为她的母亲就够好看了，没想到这世上还有比她母亲更好看的人。只是她的那双眼睛，不如母亲那般清晰动人，反而透着一丝叫人害怕的精明与算计。

她看似和善的牵着她的手，将她领到床边，对着那个斜靠在**的病弱少年道：“修文，见见你的媳妇儿。”

那是她第二回见到沈辞，虽不太清楚冲喜的意思，却听懂了沈夫人口中“媳妇儿”三个字。她局促的站在床前，迷迷糊糊地想着她与沈辞的关系，似懂非懂，垂手而立。

沈夫人轻轻的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对沈辞说：“你这媳妇儿害羞了。修文，你和善些，不要吓到她。”

随后又弯下身子对沈清道：“丫头，这是你修文哥哥，你留在这里陪他聊聊天，等他病好了，会带你出去玩。”

沈夫人走了出去，留下沈清在沈辞跟前手足无措的站着。好半天，房间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就在沈清忍不住想要开口时，沈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后伸手清清的托起了沈清的下巴，说：“丫头，这才几日不见，怎么变得规矩起来了？”

“我没想到是你。”沈清小声嘟囔着：“我没想到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大少爷。”

“失望吗？”沈辞问：“看见是我，失望吗？”

沈清轻轻摇头：“我很高兴。上回走得急，没来及跟你说谢谢。谢谢你在我生病的时候照顾我。现在，换我照顾你了。”

“你一个八岁的小丫头，你能照顾我什么啊。”沈辞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坐吧，别老站着。我这屋子啊，你比我还熟悉呢。”

“我那是好奇，不是故意翻腾你的屋子。”沈清抬眼辩解着，这才看到比之上回见到沈辞时，他显得更加清臞消瘦。

“好奇，我这屋子里有什么有趣儿的东西吗？”见她还站着，沈辞往里头挪了挪，拍拍床沿，示意她坐上去。

她看了沈辞一眼，轻轻地坐在了他指定的那个地方。方才的局促，随着二人的谈话已经消失不见了。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