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真是难得，我还以为这沈二少爷不喜这种场合呢，没想到他竟然来了。若早知他来，我就把我那顽劣的女儿一块儿给带来了。她跟二少爷还是自小相识的。”

“我家女儿倒是来了，可她跟这位二少爷不认识。要不，韩兄帮忙引荐引荐？”

“闫老弟，你这是早有打算啊。”

“韩兄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这怎么就叫早有打算了？”

“闫老弟，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这位二少爷会来，所以才把你那女儿跟侄女一块儿带来了。”

“冤枉，真是冤枉，我家女儿是自己要求来的，至于我那侄女。整日宅在家里，难得碰上这么大的场面，我就寻思着带她出来见见世面。至于这位沈二少爷来与不来，我哪里知道。我的消息可不如韩兄你灵通啊。”

“说到这个消息，我这里倒还真有个内部消息。”

“什么内部消息？”

“沈家这个晚宴，可不只是单纯的朋友聚会。”那人压低声音道：“一是上面儿来了人，说是调查临江城的一桩旧案。你我都是在临江长大的，这临江能有什么旧案是值得上面儿关注的。我寻思着，这里头有别的事情，这临江的天，怕是要变了。”

“那这第二呢？”

“临江城里的两个惹不得，要给自家的儿子选媳妇儿。”

“这二少爷年纪也不小了，沈老爷着急也在情理之中。韩兄既有此内幕，为何不把令千金给带来？”

“怕呀！”

“怕什么？”

“怕没给沈家少爷瞧上。”

“这没瞧上不是正常的嘛。毕竟是留过洋的少爷，世面广，眼光也高。不满韩兄，我也猜到了这个，但我可没指望我的女儿能被二少爷给看上，我是寻摸着，兴许能有别家的少爷瞧上我那女儿呢。实在不行，瞧上我那侄女也行。眼下这临江城的生意不好做，抱团儿取暖才是正经的。”

“闫老弟这想法不错。”那人的脑袋侧了侧，当着饶世初的面说出一句：“可闫老弟有没有想过，万一闫老弟的女儿或者侄女被饶帮的那位少帮主给看上了该怎么办？”

“噗！”饶世初喷出一口红酒，直接打在那正在交头接耳的两人身上。

“谁？谁这么不小心！”

“不好意思，少爷我实在是没忍住。”饶世初把酒杯递给饶刚：“您二位是谁啊？尤其旁边这位，不知道这会场里哪位是您的女儿，哪位又是您的侄女。麻烦您给指一下好不好？指清楚，指明白，好让少爷我以后见了他们绕道走。”

“您是——”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饶世初看着那两人笑：“我就是饶帮的少帮主饶世初。”

“原来您就是少帮主，得罪得罪。”那人赶紧赔笑道：“我们是在闲聊，开玩笑，开玩笑的。”

“知道是开玩笑就好。”饶世初暼了那人一眼：“刚刚那些话可不要再与人乱说了。我，饶世初，看起来像是那么没眼光的人嘛。你也不看看你长得什么样子，就你那女儿，我饶世初就算眼瞎了，都看不上。”

“少帮主这话未免过分，我长得难看，我女儿就一定长得难看吗？”听见自个儿女儿被人攻击长得丑，姓闫的商人开始反击，刚说两句，就被那个姓韩的给按住了。

“闫老弟不要激动，弟妹长得好看这事儿旁人也不知道啊。”姓韩的商人笑着：“少帮主自有少帮主的眼光，可我闫老弟的女儿生得真不差，虽算不上是国色天香，却也是实打实的小家碧玉。”

“我管她是国色天香还是小家碧玉，在本少爷心里，除了我们家清清，我谁都看不上。”

“清清——”韩姓商人将目光转到沈清身上：“这位姑娘莫不是姓沈？”

“看什么看？把你那眼珠子收一收。”饶世初挡在沈清前面。

“少帮主误会了，我是没想到……没想到这沈记纸扎铺的老板娘居然……”韩姓商人侧身拍了拍闫姓商人：“老弟啊，不怪人家少帮主瞧不上你女儿。你也看到了，这沈姑娘的确生的好看，且气质与旁人不同。”

“沈姑娘？您就是沈记纸扎铺的沈姑娘？”闫姓商人绕过姓韩的，走到沈清跟前：“我去过沈记纸扎铺几回了，可次次吃的都是闭门羹。我想从姑娘那铺子里买些老人喜欢的纸扎，不知姑娘何时有空？”

“明日上午有空。”沈清看着闫姓商人的身后：“可闫老板的事情，不是纸扎就能解决的。”

“那该如何解决？”闫姓商人急了：“要不，姑娘与我去外头说去？”

“你想对我家清清做什么！”

“少帮主误会了，我并不想对沈姑娘做什么，我也不敢对沈姑娘做什么。只是我被母亲的事情折腾的太久，遇到沈姑娘，有些忍不住罢了。”

“你娘的事情你回去找你爹啊，你找我们家清清做什么？”

“饶世初！”沈清轻喝一声，饶世初忙得闭嘴，却又小声念念叨叨：“我又没说错什么。”

“逝者是要尊重的。”说罢，看向闫姓商人：“在这里说令慈的事情有些不大合适，明日上午，我在纸扎铺等你。”

“谢沈姑娘，多谢沈姑娘，明日上午，我一定准时去见姑娘。”

“清清，这不好吧。”饶世初吃味儿道：“我不允许你私下跟别的男人见面。要不，我帮你找个看铺子的人吧。像这种另有目的的商人，交给看铺子的应付就行。”

“你要是再胡说，我可就不看着你了。”沈清瞪了饶世初一眼：“有饶刚为证，饶老爷那边，我是能交代的。”

“交代什么？”饶世初看着离去的沈清，不解地问饶刚：“清清说她要跟我爹交代什么？”

“少爷，您把沈姑娘给得罪了。”

“得罪？我哪儿得罪了呀？”

“你，质疑人家沈姑娘的清白。”饶刚用手指了指饶世初：“人家跟闫老板是做正经生意的，你可倒好，说得人家要跟私下里会情郎似的。”

“我可没这个意思，我就是不想让清清接触别的男人，尤其是这种长得像猪头一样的男人。”

“少爷您就作吧，等作到人家沈姑娘再也不想理你，你就该哭了。”

“少爷哭了，你也得跟着哭。”饶世初一边跟饶刚斗嘴，一边紧盯着沈清。

沈寂也在盯着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