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还是少爷我礼数不周呗。”饶世初跳下马车,迎面看着正在走近的烂脸人,好奇他为什么还能动:“喂,你死了多久了?”
不等饶世初问完,烂脸人张开双臂,朝着饶世初就扑了过来。
饶世初一个侧闪,躲开了烂脸人的攻击,
眼见着烂脸人脚步踉跄,饶世初握着小刀,冲他呲了呲牙。
“爷就问了你一句死了多久,你就想扑倒爷。咋地?还不让人问啊。”
“少爷,砍死他!”饶刚从车帘底下钻出个脑袋来,对着饶世初做了个劈砍的动作。
饶世初一边躲着烂脸人的袭击,一边将小刀递向饶刚的方向:“你能你来呗,你让少爷我看看你怎么用这把小刀劈了他。”
“还是少爷您来吧。”饶刚说着把头缩了回去。
烂脸人趁饶世初不备,抓住了他肩膀上的衣服,他反手一个快挑,紧跟着猛踹一脚,把烂脸人踹到了马车旁。那烂脸人倒在马车旁挣扎了一阵子,随后竟用手抓住车辕,攀了上去。
“嗨,你小子也是个吃软怕硬的,打不过少爷,就去吓唬那两个啊。嘿,少爷我偏不惯着你。”饶世初跳上马车,先是一脚踩住了烂脸人的手骨,紧跟着左脚抬起,冲着他那烂得不成样子的脑袋就踢了过去。
“咕噜噜~”烂脸人的脑袋掉在了地上,一只活的老鼠从他断裂的喉咙里钻了出来。老鼠背上贴着一张符,符上画着乱七八糟的线条,饶世初不懂,自然也就没去捉那只老鼠。
“少爷,死了吗?”
“少爷没死,少爷还活得好好的呢。”
“少爷,我说的不是你,说的是那个东西。”饶刚掀起车帘一脚:“我这在马车里听着好像没啥动静了。”
“是没啥动静了。”饶世初握着小刀,蹲在马车边儿上,见那烂脸人一动不动,这才松了脚,顺带着把他余下的躯干部分都给踢到了路边儿去。
“饶兄威武!”季风掀开车帘的另外一角,在夸了饶世初一句后,立马招呼前边儿道:“队长,你没事儿吧?”
沈寂看了他一眼,摆摆手,没有说话。
“清清,清清你回来了!”饶世初先是抬起脚来,将小刀放在鞋底子上蹭了蹭,随后跳下马车,奔到沈清面前:“你没事儿吧?没被那个东西给伤着吧。”
“你们还好吧?”沈清一眼就看到了掉在马车下的那个破破烂烂的人头。
“没事儿,有我在,他们能出什么事儿。”饶世初拍着胸膛,脸上却是一副你快夸我的表情:“看见没,我杀的,我一个人杀的。”
“才一个!”沈寂跳上马车。
“姓沈的你什么意思,你有本事,你也杀一个让我看看呗。”饶世初追到马车下面:“你下来!”
“沈队长累了。”沈清收起红伞,将手递给了正候着她的季风。
“他干什么了他就累了。”饶世初念念叨叨,顺带着用冷眸瞪了季风一眼。
“他杀了至少二十个傀儡人。”沈清道:“义庄出了变故,刚刚那个是裴祖清。”
“你说马车底下那个?”
“马车底下那个一看就不是啊。”季风道:“沈姑娘说的应该是刚刚扒咱们马车的那个。”
“那个?”饶世初皱眉:“恶心吧啦的样子的确有些眼熟,可是清清,那个裴祖清不是已经死了嘛。”
“是死了!”
“那这死人怎么还会动弹呢?”
“有人控制了他们。”
“谁?”
“不知道。”沈清看了沈寂一眼:“这个应该属于沈队长调查的范畴。”
“这事儿的确蹊跷。”沈寂抬起胳膊,看着衣袖上那些被傀儡人撕扯的痕迹:“除了裴祖清外,余下的那些,应该都是死了很久的人。”
“那义庄废弃很久了,就算是最后一批埋在那边的人,也应该是十年前了。”
十年前,临江城发生了不少事儿。
季风的奶奶去世,沈清的义父,也是养父的沈望春从义庄搬到了芙蓉巷,沈寂的兄长,沈家大少爷沈辞因病去世。
“沈家大少爷的事情我知道。”饶世初举手:“十年前,我已经跟在我爹后面做事儿了,这沈家是临江城首富,沈家大少爷是病重而亡。据说当时跟这位沈大少爷一起下葬的还有个童养媳,也不知道这小媳妇儿是怎么想的。好端端的竟要为个死人陪葬。””
饶世初自顾自的说着,压根儿没有留意到沈清与沈寂的表情。沈清眼神冷漠,沈寂那边,却有着刻意回避的伤痛。
季老夫人的死没什么可探究的地方,她是寿终正寝。至于停灵夜发生的事情,最后沈望春也帮着季家查清楚了,是季家的那几个旁支,想要趁着老太太发丧把季风一块儿给除了,好趁机接受季家的一切。
听到真相的饶世初连连咂舌,心说,就你们这个还亲戚呢?我们帮派里头都没有心肠这么狠毒的。
季风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摸着头道:“也不怪他们,谁叫他们又笨又不长进呢。这阳关大道行不通,就只能走这些旁门小道了。亏得当时老爷子在,要不是老爷子使了些手段,这些人怕是要一赖到底了。”
“你爹就这么放过了他们?”
“放倒是没放,但也没用我们季家的族规解决,而是送到了衙门里。”季风向后,用脊背抵着车厢:“经此一事,我才知道,这鬼啊,远没有人可怕。至于这会动的骷髅,也远没有隐藏的真心可怕。”
季风说,若那天晚上,沈望春和沈清没有及时出现,他怕是已经跟着奶奶到了鬼门关。若他死了,他们肯定会将这件事归罪于季风的爹娘身上,从而败坏他爹娘在临江城百姓心中的形象,让我们季家的口碑一落千丈,从而渔翁得利,蚕食季家。
“你说的恐惧不是因为见到了【鬼】,而是见到了比【鬼】更可怕的亲人?”饶世初问。
季风看了他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清清你呢?”饶世初问沈清:“你该不会也是在那个时候遇见的你义父吧?”
“不是!”沈清晃了晃自己的手指:“早在我阿爹还是义庄的主事时,我就已经跟在他身边了。我是阿爹从死人堆儿里捡出来的,说我是半人半鬼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