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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六点钟时，张如静还不见张小蔓出来，张如静进屋看看，发现张小蔓还睡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张小蔓的胳膊，张小蔓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但下一秒，就惊醒了，忽地坐起来，看了一下时间，“啊呀”叫起来，“怎么就六点了？我定的是三点，三点，完了完了，我作业还写完，怎么办啊？”
张小蔓哭了起来，然后从**下来，一抹泪水，坐在书桌前，拿出课本，准备做题。
“别写了，收拾收拾去上学。”张如静劝道。
张小蔓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她脸上虽然还挂着泪珠，但表情却显得异常冷静和倔强，旁若无人地做着题。
这道题似乎有点卡壳，她拿出手机，用搜题软件拍了张照，查看起答案，一一比对着自己的解题过程。不急不忙的样子好像现在不是早上即将上学时，而是晚自习归来。
张如静知道她犟脾气又上来了，大声地问：“你今天去不去上学？”
张小蔓不回答，又点了视频讲解，分析一下，埋怨道：“怎么就从一步直接到下一步了，中间这个过程也不讲清楚？”
张如静拿起张小蔓的一本书，摔桌上，再次问道：“你今天到底去不去上上学？”
张小蔓这才回答，“不去了。”
张如静心里的怒火越烧越旺，“行，你不去是吧，等会你们老师打电话过来，你自己解释。”
她不想再管张小蔓，进客厅穿外套，拿包，换鞋。
对门的成江梅走过来，对张如静说：“吃饭了，过来过来。”
“不了，阿姨，你们自己吃吧。”
“这又是怎么了？”成江梅问。刚才她在家里就听到张如静家里的动静。
“不想上学。脾气大得很，我实在是管不了她。”她对也站在门口朝这边看过来的许言说道，“你也别等她了，不然你也迟到了。”
成江梅说：“不上学怎么行呢，上课是关键，别丢了西瓜捡芝麻。小蔓啊，你要听姐姐的话，和许言一起上学去。”
张小蔓依旧在气定神闲地做题。越是这样，就越气人。
“阿姨，你别劝她，你劝她她越来势，你和许言先走吧，不能把你们的时间耽误了。”
成江梅无可奈何地退了出来，她看了看时间，再不走，她和许言都得迟到了。“小静，我们先走了。你也别急，她实在不愿意去，你就别太逼她，好好沟通一下。”
母子俩走后，张如静换上鞋，包也挂在了肩膀上，“我不管你了。”话虽然这样说，但明明要进门了，又退了回来，站在张小蔓卧室的门，喊道：“你到底去不去上学？”
张小蔓不再写题了，而是坐着椅子上，双肩直颤，不停地呜咽着。
张如静见情况有所松动，上前再次劝慰道：“一次考试真的不能说明太多问题，咱们现在只有先把心态放平了，然后才有翻盘的机会。”
张小蔓眼泪啪啪地说了一通。
末了，张如静紧蹙着眉头，“我真的一个字都没有听清。”
张小蔓吸了吸鼻子，声音果然清晰了很多，“我难过不是因为我考得差，而是因为许言超过了我。只要他不超过我，他考倒数第一，我考倒数第二，我都高兴。”
张如静心想，原来症结在这啊，“不至于这样吧。”
“怎么不至于？我就是不想当千年老二。”
“那你既然想当第一，那就更不能不去上课了。你一天不去，不知道错过多少知识点了。你在家里忙一天，也补不回来。快收拾收拾，我叫个车送你去。”
张小蔓觉得也是，开始收拾书包，刚背上，又说道：“姐，我想报网课，每天晚上回来看，我就不信我超不过他。我要偷着学。“
“好，你选好了晚上回来告诉我，姐给你报上。”张如静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心里嘀咕着，哪来的钱呢？
2
张如静坐在银行柜台里，因一大早网络暂时没通上，客户的业务无法办理，她翻看起张小蔓班级微信群。群里老师说了一下最近学生作业完成情况，所有的人都复制粘贴老师辛苦了。
主任走了过来，敲了敲她的桌面，“来我办公室一下。”
张如静猜出主任要说什么。凭心而论，主任对自己还不错，那天批评自己，也是因为顾及一下大堂经理的面子。
果然，一进去，主任便说道：“虽说你最近家里出了一些事情，但是，一直扣绩效，面子上不好看吧。”
从那天她决心振作的那天起，到现在，她依旧没有拉到什么业绩。这让她越来越焦虑。
“要不，想想其他办法，比如出外营销？”
“我尽量吧。”张如静觉得心力憔悴。
晚上，成江梅来张如静家中，送来了两袋米粉，也顺便看望一下张广民。自从知道张如静顶了厂长的缸之后，而且每天面对张如静，都有一种深深的负罪感。
张如静收下米粉，又给张广民吸了痰，对成江梅说：“家里和医院的条件不一样，我爸回来后，我就感觉他的状况一天不如一天，我现在不敢奢望我爸能醒过来了，只希望他能够挨到年后。”
“你别太难过。”
张如静点点头，“我没事的。”
或许因为气氛过于沉重，张如静问道：“阿姨，许言爸爸都走了那么久，您怎么没再找一个呢？”
“没想过。”
“阿姨，你之前还劝我呢。”
成江梅摇头，“小静，阿姨跟你不一样。我有孩子，我必须要考虑到我儿子的感受，现在过的挺好的，虽说困难了点，但平平淡淡的，也过得去。”
“你是怕许言反对？”
“也不是。关键还是在于我，我就觉得没必要弄出那么多事来。”
张如静看着成江梅的脸，感觉不像在说假话。现在基本可以肯定，成江梅不但不是和老憨是一伙的，而且成江梅还是个受害者。
“小静，你工作怎么样？累不累？”
“银行柜员的工作，外人看上去体面，其实就是服务员，而且是最底层的服务员。”张如静摇了下头，“我怕我真的熬不住会辞职。”
成江梅想了想，问，“你跟我说说，或许我能帮上忙。”
“阿姨，您帮不上忙的。”张如静说着，但很快迟疑了，或许成江梅可以在自己这里买一份理财产品，但转念一想，她可能买不起，“阿姨，理财产品你感兴趣吗？”
“我买是买不起，你给我讲讲，只要有收益，我可以推荐给别人。”成江梅进一步说话，“你别看咱们住的这个小区不起眼，但里面很多可都是真正的有钱人。别的不说，你就说这房东，手上有好几套房出租。我在这里住的时间有五六年了，不长也不短，也认识一些人，我可以试着给你推销一下。”
张如静一听，如果真的是这样，倒是真帮了自己的大忙了。“阿姨，你真的愿意帮我？”
“当然。”
张如静有些激动，“那阿姨，我现在就给你讲讲行不行？”
“好好好。”
张如静给成江梅讲起了“安心惠利”的理财产品，这款投资理财产品，门槛低，费用少，只需要五万元就可以购买，收益稳定、适中，属于非保本浮动型收益产品。她们一直进行到许言和张小蔓睡觉了，还在继续。最后，成江梅表示自己已经懂了。
张如静怀着一份欣喜，问成江梅，“阿姨，推销这些理财产品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我还是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你别想太多了，我就是觉得你不容易，能帮一把就帮一把。”成江梅轻描淡写地说。
张如静激动地说，“阿姨，如果你真的帮我拉到了客户，我不会让你白干的。”
“别别别，你用钱的地方比我多。咱就这样说定了，过几天，等我的信。”
张如静将理财产品的说明书拿了一份给成江梅，目送着成江梅走出了家门。
她心里一下子轻松了好多，如果成江梅真的能帮上忙，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