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案子折腾了那么几天,宋小果前后也接触了不少关于此案的人员,而最终案件在她脑海里成型却是在丁府之时。虽然没有找到所谓的手札,但宋小果并不觉得那东西能主宰自己剖析真相,不过是锦上添花的物事罢了,有或者没有,也没多少区别。

首先回来的捕快们带回了禾田青,一见禾田青的长相,宋小果便明白了一件事,难怪叶翠莲到死都会对此人心心念念,敢情那货也是个外貌协会的。禾田青人确实生就了一副好皮囊,白皙的面庞上唇红齿白还有着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未语先笑的模样,足矣秒杀一大票小鲜肉。就算是与纳晟霖比起来,这长相也是各有千秋,丁跃先求而不得还真是半点也不冤枉。

因为是请回来的,宋小果也没打算现在就问案,而是客气的将人请到了一旁坐下。至于涉案的另一个人张长张判官,他本就在府衙之中,连请都不用花力气去请。

等待安拓的时间里,禾田青有些坐不住,主动向宋小果问道。“姑娘,今夜请在下过来是否是因为叶翠莲的案子?听刚才的捕快大哥们说,她的尸身被人偷了?”

“嗯,因为我要剖尸,所以有人坐不住了。”

“何故?”

“因为尸身里有东西。放进去的时候估计容易,想要再拿出来,呵呵……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宋小果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回**在夜晚的大堂之上,颇为瘆人。

纳晟霖也没见过宋小果如此模样,不由含笑开了口,声音中满是宠溺。“小果,你这是知晓了叶翠莲体内之物?”

“验尸的时候就知道了,要不然我怎么会请求剖尸。只是有些人大惊小怪,自己心慌坐不住了,不然我也没那么容易把整件事串联起来。”

“姑娘,请问叶翠莲体内是何物?”

“禾爷不必着急,待会儿等尸体到了,我当场切给你看。”

“……”

禾田青哆嗦了一下,急忙将目光移开。这个过于白皙的瘦弱女子,看起来丝毫没有伤害性,但说出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切开?那可是具尸体,又不是什么东西。

看见禾田青躲闪的目光,宋小果笑得更为怪异。“禾爷,不知道你听过一句话没有?机关算尽太聪明,终误了卿卿性命。”

“不曾,姑娘这话是何意思?”

宋小果正要往下说的时候,却看见张长从后堂走了出来,判官也算文官的一种,所以张长身上自然也有着一股文人气息。宋小果之前就认识此人,却从未好好注意过他,现在仔细一看,张长身上除了一股子文气之外,还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油滑之感。

张长已经听闻其他捕快说,纳晟霖点名了让他过来,他自然不敢慢怠,走至堂上先给纳晟霖行了一礼后,才发现含笑而立的宋小果。张长看了一眼宋小果,立即就将她认了出来,眉头微不可见地蹙在了一起。“七王爷,此女怎生站在公堂之上,难不成也是案件的关键人物之一?”

“嗯,是挺关键的。”纳晟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能不关键吗?宋小果可是主审,虽然明面上还是由纳晟霖亲审,但主导案件的却是宋小果。

宋小果一听张长的话,就从其中听出了点不一样的味道来,她转身面相张长,脸上笑意丝毫不减。“张判官,我是七王爷的客卿,辅助此桩案件审讯。”

“女子审案,成何体统?宋小果,我记得你是宋海的孙女,连正式仵作都算不上,你懂得审案?开玩笑吧。”

“勉强懂一点。”

“若是你能查出真凶,我这个判官就让给你。”张长这话说的可谓极是意气用事了。

不过这也没有办法,那日纳晟霖审问方开、收监沈金业的时候,张长正巧有事不在,自然不知晓宋小果是纳晟霖眼前的红人。他发了一通莫名其妙的火,难为宋小果和纳晟霖竟都只是微微一笑,两人连半点反应都没有。

约莫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安拓才带着人匆匆赶了回来,除了抓捕回来的石亨之外,安拓身后还有两名捕快抬着叶翠莲的尸身,而丁跃先则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紧随其后。

众人身后,最后进门的还有三个眉目绝佳的女子,正是琉璃馆的弘半烟、柳茹雪和屈瑶。见此,宋小果朝着纳晟霖心照不宣地笑了笑,看来七王爷的心思也着实缜密的厉害,在同自己说之前就已经将事情都安排了下去。

“呵呵,七王爷,终于都到齐了。”

看着如此热闹的场面,宋小果欣慰地笑道,纳晟霖冲着她也是微微一笑,眉眼中都是暖意。

“那便开始吧。安拓,升堂!”

“是,七王爷。”

这还是宋小果参与审案之后,第一次见到这么正式的升堂,随着捕快齐齐往两边一站,还真有几分威严肃穆的感觉。宋小果打量了堂上的各种人一遍,不动声色地朝着石亨指了指,石亨便被带到了大堂之中,按着跪在了地上。

“石亨,刚才本王在丁府之中时,你口口声声说叶翠莲为主,你为仆,现在你给本王说说,你这个仆人是怎么把主人的尸体偷出来的,又是出于何种理由?”

石亨抖了一下,在宋小果问他为何去叶翠莲房里,是不是找什么东西的时候,石亨就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行踪。他正赶着毁尸灭迹呢,没想到安拓会去的那么快,石亨什么都还来不及做,就被人抓了个先行。

“小人,小人……”哆嗦着,石亨也知晓自己这次死定了,他连辩解都无从辩解。

纳晟霖只是冷冷望着他,眼中犹如盛了一块万年寒冰。

“怎么,说不出来,是不是需要本王找个人替你说?”

“小人认罪!”

石亨猛地喊道,浑身都在颤抖,但却是咬着牙说了下去。“叶翠莲是小人所杀,因为知晓爷的计划,所以小人也知道爷给她准备了大量的财物。小人是临时起了杀意,为的只是那些财物,小人愿意认罪伏法。”

“呵呵……你倒是认得干脆。”

宋小果终于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