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说着，东方溯松开萧浅。
场面陷入平静，东方溯退后一步，重新拿出火折子，将蜡烛重新点亮，递给萧浅，“我们去其他地方找找。”
萧浅点点头。
两人在房间里翻找，找到的都是周胤兆生前的一些手笔和他正在看的书籍。
突然，书架开始移动。
东方溯正在看书的动作一顿，抬头看着萧浅，眉峰微挑，眼神疑惑询问。萧浅一脸懵，她摇了摇头，指了指旁边的博古架，口型示意：我也不知道。
书架缓慢地移开，露出后面景象，没想到还别有洞天。
里面漆黑一片，是个地道。
旁边的石壁上有一个开关，萧浅拎起那盏灯探了过去。
长长的地道不知道会通向哪里，一股寒气从内而外散发，从萧浅的脚尖开始慢慢侵蚀。
东方溯将写过的纸捏成团塞到衣服里，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灯走了过来。
“走吧。”
他率先走了进去，萧浅紧随其后。
她有些害怕，咽了咽口水，看着漆黑一片，望不到头的楼梯，忍不住道：“我可以拉着你的衣服吗？”
“害怕就拉着，跟在我身后。”
说着，东方溯左手提灯，右手微微向后伸，方便萧浅抓着。
萧浅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捏着东方溯衣摆，东方溯伸手拉下右边的闸门，那书架开始移动还原成之前的模样。
萧浅回头看了一眼书架，打了一个哆嗦，觉得有点冷，她缓缓靠近东方溯寻求热源和庇护。
这条路很长，不知道通往哪里。
地面很潮湿，空气里弥漫着冷气和淡淡的霉味，越往里面，多了些枯叶的腐败味和血腥味。
突然，东方溯脚步一顿。
“怎么了？”
萧浅小声问他。
东方溯摇了摇头，他面无表情地踩过去，是一滩黏糊糊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玩意。
终于开始平路了，两边有点蜡烛的地方，但是都没燃火。
“东……东方溯。”
听到萧浅颤抖的声音，东方溯停下脚步，身体微微往后靠，声音很温柔：“怎么了？”
“我、我好像踩到什么东西了……”
萧浅僵硬着脚，不知道该怎么办，声音带着沙哑和哭腔：“好像……好像是个断掉的器官……”
萧浅手中的灯已经灭掉了。
东方溯转过身的同时，把那盏灯放到身后，“抬脚。”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萧浅只能傻傻地抬脚。
他面无表情地踢开那只断手，撞到旁边的墙壁后它就停下了，他轻轻拍了拍萧浅的头：“没事了……”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萧浅眨眨眼，让自己的眼睛不那么酸涩。
东方溯一眼就看到了残留在萧浅眼角的泪水，带着红血丝的眼眶，红透的鼻尖，他抿了抿嘴。
“不知道，或许，跟杀害周胤兆的凶手有关……走吧。”
东方溯直接拉起萧浅的手腕。
走了一段左拐右拐的暗道，萧浅恐惧的心逐渐平静下来，终于到达目的地了，是一个密室，门口有机关。
东方溯伸手按下那个机关。
门渐渐上升。
东方溯举起左手的灯，想要看清里面的样子，只一眼，东方溯立刻吹灭了里面的蜡烛。
萧浅还弯着腰，双手抱着东方溯的胳膊，察觉到东方溯的动作，她有些疑惑，“怎么……”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东方溯拉起来了。
“……东方溯？”
下一秒，她的眼睛被一根发带遮住了，萧浅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根丝滑的发带：“到底怎么了？”
东方溯扎着的高马尾一瞬间散落下来，他披散着头发，碎发凌乱地散落在他的肩膀上，垂落在他腰间。
“别看，容易做噩梦。”
能被东方溯这么说，萧浅大概已经能知道这个密室里面究竟是什么样了，尤其是，门开的那一瞬间，里面传来浓郁的血腥味。
萧浅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口水。
“我们还要进去吗？”
她听见东方溯好像笑了一下，“你都被我遮住眼睛了，不进去一下都对不起我的发带吧？”
“好。”
东方溯重新点燃蜡烛，这次他把外面的灯罩取下，四周变亮了，萧浅在东方溯的带领下往里面走。
密室里面是一张床。
一张刑床。
旁边是各种各样的刑具，有些东方溯认识，有些不认识，但冰冷的铁器上残留着已经干枯暗黑的血迹。
面前的一切都让人毛骨悚然。
黑暗，压抑，窒息。
东方溯轻轻拉着萧浅的手腕，旁边有一张桌子，上面同样放着一本册子。
他伸手环住萧浅的脖子，双手打开那本册子。
里面的画跟外面桌子上的一致，右下角写着姑娘的名字，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册子里面的人并没有穿衣服，是本春宫图。
东方溯合上册子，只翻开右下角。
刘祝莹，红袖，花潋，万初辞，陈铃筝，萃环，白舟。
顺序是一样的，但是从白舟这里就断了。
东方溯深呼吸，吐出浊气，将那个册子放回桌子上，旁边缠绕在铁架上的铁链微微晃动。
“这些猪狗不如的畜生。”
萧浅有所感应，抬头看着他。
这些姑娘……
都曾来过这里吗？
他想起另一件事。
陈止风呢？陈止风知道有这样一个地方存在吗？如果刘祝莹曾经来过这里，那周铭渊知道这件事吗？
东方溯环顾四周，密室一共有好几个出口，除了来的那道门，还有另外三道石门，从里面没办法打开，不知道通向哪里。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乖巧的萧浅，“我看完了，走吧。”
按着原路返回，没听到书架那边有动静，东方溯伸手拉起闸门，书架开始移动，由于他不知道是博古架哪个地方触动了机关，他让萧浅先上去，拉下闸门，趁着书架移动的间隙出去了。
看着渐渐合上的书架。
东方溯沉默不语，萧浅也轻轻拉下绑着自己眼睛的发带，那根发带有些温热和湿润。
这个地方，究竟迫害了多少女孩子？
萧浅显然也猜到了，她觉得呼吸有些困难，眼眶红红的。
心中涌起熊熊怒火，她甚至有一股阴暗的想法，她真的想把这几个畜生碎尸万段！这个案子干脆就不查了！
她转身就跑向那个书桌，拿起那些画像以及那本画册，她的手指泛白，死死地捏着那本画册，她咬牙，想将它撕碎——
但是这是重要证据。
她不能这么做。
萧浅深呼吸，压下心底的怒意，将那本画册缓缓放到桌子上，抚平上面的褶皱。
东方溯走了过去，缓缓抱起萧浅，一个轻跃，借着内力，离开了宸王府，至于里面的东西有没有收拾不重要，没有人会知道是端王妃和一个侍卫。
萧浅一路上都没说过话，双手环着他的脖子，把脸埋在进他的胸膛，看不清神色。
“娘子，金侍卫。”
红杏看到两人立马迎了过来，扶着萧浅，看着她红彤彤的鼻尖和脸蛋有些担忧。
萧浅整理好情绪，露出一个笑容：“我没事。我有些困了，想沐浴。”
红杏立马让人备了热水。
萧浅躺在**，东方溯把在密室里看到的册子跟她说了。
“如果林晨鸯曾去过那里，那她应该是有足够的杀机杀害周胤兆的。”
萧浅低头把玩着自己白嫩的手。
“……万初辞跟万书寒是什么关系？”
“万初辞是万书寒的妹妹。”
那么……万书寒很有可能认识凶手，但他选择的隐瞒，因为他妹妹。
萧浅抬眸看过去，“刘祝莹是怎么去世的？”
东方溯沉默片刻，回答：“自杀。”
他顿了顿，继续说：“补充一点，白舟……是清娅的原名。”
萧浅把挡住自己眼睛的头发拨开，吸了吸鼻子：“你说密室还有其他三个门，只能从外面开……会不会周胤兆做这些事，还有其他三个帮凶？或者，周胤兆才是那个帮凶？”
“我合理怀疑其中有一个人是陈岁宴。至于其他两个人，难道是张隐凌跟周铭渊？”
周铭渊？
萧浅闭上眼睛，仔细回想着她跟周铭渊相处的过程，她只能说直觉上不太像，但……她又想起娄青云之前跟她说过的那些。
“如果真的是周铭渊，我们还完成这个任务吗？”
东方溯问她。
萧浅睁开眼睛。
“不管是不是他，都要完成，因为人不是他杀的。如果他是帮凶，那他应该有别的罪名。”
东方溯盯着她看了很久，感觉喉咙有些痒意，他笑了笑。
“对了……我好像记得，你叫萧浅？”
萧浅：“……”
大哥，我们认识了也有几个月了吧？
她咧开嘴露出了假笑。
东方溯低声笑了笑，唤了一声：“萧浅。”
萧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