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天下行省所隶,各有边区,与他省所隶相际,去会垣动以千里。往往万山丛薄,歧径百出。奸人亡命,啸聚其中,伺隙而为变。捕之此,则逃之彼,鸟鼠奔窜,不可穷诘。或攻破山城,据为窟穴。辄以号召叛徒,声生势长相望也。若郧阳际陕西、湖广之交,南赣际江西、福建之交,以前明原杰王守仁之才,经略数年,仅而得安。而南山老林际三省之交,嘉庆教匪之役,丧师縻饷,乃至不可胜计。新宁,亦山国也,实处湖南、广西之交。匪人煽结,卵育其间。瞰蕞尔之山城,而欲据而有之,屡屡矣。往在道光十六年,蓝正樽以一亡赖揭竿窃发,几欲堕城而杀守吏。曾不一纪,李世德、雷再诰踵而逆命。岂不以下邑孤远,城郭不完,有以诲盗而启乱萌哉?如又不从而修葺之,数岁以后,余孽复兹,将思一逞于我。此垣墉之卑窳者,可长恃之以为晏然乎?于是岷樵以二十八年二月举工,先治城之四门。有楼跂然而高,有阖俨然而坚,赤白焕然,而改其旧。遂次第兴筑,雉高于前者几尺,培而厚者几尺。补缺垣若干丈,增睥睨若干。都计土工几千几百,石工几千几百,金木之工几千,费钱几百万。以二十九年某月毕役。自是有可守之险,寇贼不敢规以为利矣。

岷樵之来京师也,嘱余叙其颠末,俾后之守土者,不时缮治,无苟毁成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