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宁元年冬,广德军作新门鼓角楼成,太守合文武宾属以落之。既而以书走京师,属巩曰:“为我记之。”巩辞不能,书反复至五六,辞不获。乃为其文,曰:
盖广德居吴之西疆,故障之墟,境大壤沃,食货富穰,人力有余。而狱讼赴诉,财贡输入,以县附庸,道路回阻,众不便利,历世久之。太宗皇帝在位四年,乃按地图,因县立军,使得奏事专决,体如大邦。自是以来,田里辨争,岁时税调,始不勤远,人用宜之。而门闳隘庳,楼观弗饰,于以纳天子之命,出令行化,朝夕吏民交通四方,览示宾客,弊在简陋,不中度程。
治平四年,尚书兵部员外郎知制诰钱公辅守是邦,始因丰年,聚材积土,将改而新之。会尚书驾部郎中朱公寿昌来继其任,明年政成,封内无事,乃择能吏,揆时庀徒,以畚以筑,以绳以削,门阿是经,观阙是营,不督不期,役者自劝,自冬十月甲子始事,至十二月甲子卒功。崇墉崛兴,复宇相瞰,壮不及僭,丽不及奢。宪度政理,于是出纳,士吏宾客,于是驰走。尊施一邦,不失宜称。至于伐鼓鸣角,以警昏昕,下漏数刻,以节昼夜,则又新是四器,列而栖之。邦人士女,易其观听,莫不悦喜,推美诵勤。
夫礼有必隆,不得而杀;政有必举,不得而废。二公于是,兼而得之。宜刻金石,以书美实。使是邦之人,百世之下,于二公之德,尚有考也。气体颇近退之,但少奇崛之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