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江夫人有口难言。
她总不能说看着苏明意她害怕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吧!
那样好的相貌,偏生被杀气劈的四分五裂,叫人实在生不出来心思来欣赏。
“武王....”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便又想再把话向苏婵身上引“武王殿下常年在外,向来对家中事物也不是特别的上心。再说一个武将,应当也不是特别会打点这种事情。王妃和王爷自幼长在帝都,向来人脉应是比武王殿下多的。”
“还望王妃上上心,江家可就他这么一个独苗苗啊!”
“上心?”苏婵点点头“自是要上心的。”
独苗苗是嘛?
苏老太君不是还吊着那么一口气吗!
叫她这么担惊受怕的活着着实她便宜她了!她要她受尽折磨,绝望而亡!
“好啊!”苏婵笑了笑“我会同我家王爷说的,自然会好好帮衬上一二。叫你们夫妇二人心想事成的。”
江夫人是又惊又喜:“那妾身多谢王妃大恩。”
“不谢。”
待江夫人走后,苏婵召过宋立来。
“王妃。”
宋立对于苏婵的传唤可谓是惊恐交加,外人看着王妃是和善柔顺的,谁知道王妃暗地里是个气性大了连自家那个主子都能嗷嗷上爪的...泼辣女子。
“去查查江家现在落脚在哪,还有江天赐的行踪。”
“若是有能作证的,便给足了银子拘起来。”
宋立不明白苏婵的意思,却还是依言点了点头。
“做的低调些,别叫人察觉出来。”
“是。”
苏婵摩挲着茶盖,眉目低垂婉转:“苏月,你在想什么呢?”
“江家早已经落败了,对于苏家而言不过是啃食其根基的蛀虫罢了,有什么舍不得的啊。”
“殿下,苏家这一代没有文臣了。”
苏家之所以能稳若泰山,屹立不倒,便是因为可以口诛笔伐的文臣苏家占了半壁,可现在苏家无用的无用,小的小,死的死,朝中看去除了苏明意这个武将竟是半个能说话都没有了。
“还真是忧国忧民呢。”苏婵将茶盏重重的向案几上一掷。
“殿下,奴婢只是谏言。”苏月连忙跪下。
“这算哪门子的谏言!苏月!”
“你的心里先是苏家,再是我!”
“可是江家如何对您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啊!
“你也说了,”苏婵歪了歪头“江家的势力和苏家是互根互用的!”
“我虽然没有心思叫江家如何,可现下里他们自己个儿找上门来。苏月,你说我要如何?我可没有大度到可以扶持害死我阿娘帮凶的家族啊!”
“殿下.....”
苏月跪下:“殿下的心意奴婢无法逆转,但是奴婢还是希望.....”
“没有希望!谁给过我阿娘希望!谁又给过我希望!谁给过我阿娘活下去的权利,都想活,都想享乐,可谁在意过我的阿娘!她就不想活着,看看她所期盼的女儿长大成亲吗!”
“这事你要不闭口不谈,要不就滚出去!”
苏婵将茶盏狠狠的砸在苏月身上。
苏月对她是真心的不错。
不过她的真心所顾虑的太多了,苏家,各族的平衡都是她所在所牵挂的。
她需要的是个不言不语,且无牵无挂的....怎么就找不到称意的呢!
苏婵有些烦躁的甩了甩袖子。
“是谁惹晚照生气了?”徐昭长臂一揽,好似捧了一把落梅入怀。
“徐昭,你那里可有本分些侍女?”
“怎么了,是苏月伺候的不好?”徐昭淡笑道。
“好不好的,你自己心里不是有数吗?你又不是遇上过。”
徐昭的眸子添了几抹寒凉。
苏月的另一个身份,他确实知道。
毕竟前世杀苏月,并非只是因为她言行无状,而是当年她是带头狙击他和皇兄的人。
她掌握的势力更是必须铲除。
“晚照,你是不想用她了吗?”
“我累了,人的真心有很多。可是真心这东西,称一称也不是那么的贵重。她的真心上面背负了太多东西,这样的人,我用不起。”
“那我替晚照找一个如何?”徐昭笑着抚平苏婵发愁的眉眼。
“不过再找一个,也不是太能了解晚照的起居喜好,不如为夫委屈一下,亲自伺候夫人吧。”
“你尽会在这里胡说八道!”苏婵瞪了他一眼。
“人的话,禾儿一直向我来信,说想要回来伺候,叫你送来的那个有样学样吧!”
“晚照,用完就扔....”徐昭苦笑道“你这狠心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啊。”
“我可没有把你扔了!”
“那是你不敢!不,是你不能!”
苏婵不是没有走过。
不过,叫他带回来差点打断了腿。
想起那一日,苏婵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那是萧瑟的秋日,飘零的枯枝败叶里没有带出半分秋日丰收的景象。
那是她和徐昭在一起的第一年,蝗灾严重,徐暥必须稳坐帝都,所以徐昭奉诏而出。
当时王府人手虽然被指派下来照顾看护她的不少。
但她平日里深居简出,也不爱同府中人言语,除了夜晚透过纱窗的人影和偶尔三两句的问话,并无其他办法确定她在哪。
而她也趁着这个大好机会,逃了出去。
她记得马车驶出去很远的时候,自己掀开帘子看着逐渐消失在自己个儿眼中的摄政王府,突然就笑起来了。
她的笑声不似高兴,也不似解脱,就仿佛做了一场叫人欢愉的梦。
可事实是,梦却是是醒了。
她离开王府不过三日,徐昭便找了上来。
“很会跑?”徐昭的面上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阴狠毒辣。
“你想上哪去?找赵温玉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