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不敢。”话虽这么说,苏延清的面上没有半分的歉意。

相反,他仰着头看着苏老太君。

“家族最忌讳的莫过于内斗,她可是你的亲妹妹,你说了你也难辞其咎!”苏老太君色厉内茬的威胁道“何况,你觉得她能斗得过云儿吗?”

“丧气居鳏已是不幸,阿娘觉得你也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吧?!”

“所以这要去看母亲如何去抉择了!”苏延清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母亲若肯安分守己,做好忠国公府的老祖宗,儿子自然也不会无事生非,惹人不快!可若不,晚照或许还斗不过她,可还有儿子!太子还没继位呢!她的位置也没有那么的高枕无忧吧!”

“你敢!”苏老太君拍案而起。

太子继位关乎着他们苏府百年荣耀是否能够更上一层!

岂是能被他们的乌鸟私情能破坏的!

“罢了,随你吧!可若是她哪一日嫁的不好回来哭诉!可别怪我没给你们留情面!”

“多谢母亲。”说完之后苏延清便不做停留的离去了。

“去,”苏老太君有些愤怒的抓住贴身嬷嬷的手,眼神中不知为何流露出来的更多的还是后怕“去找人给云儿递信。”

“不能随着他胡来了,高门显贵他瞧不上,那就婵儿嫁给太子!也叫清儿好好收收他这颗不忠不孝的心,摆正自己个儿的位置才是!”

信递到皇后那里时,徐晖也在。

看到信的那一刻她的眸色里便罕见的添了抹亮色。

果然,她这废物阿娘已经是无用了!

以她现在的身份地位去制衡如日中天的苏婵,真亏她想的出来!凭着什么?!孝道吗?!

“你看看吧。”苏若云倒也是不避讳的嘲笑出声,将信递给了徐晖。

徐晖凝眸一看,眼中精光大作。

“母后,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苏若云目光嘲讽的看了他一眼。

蠢货不亏为蠢货,只看结果,却不想方法是否可行。

“哦?那你想怎么去娶她?”苏若云也是有些无聊,竟然耐下心思听徐晖那个压根不能实施的计划。

“母后赐婚便是了,她还能不从?”徐晖扬目,眼中尽是骄傲。

“赐婚啊。”苏若云对这个答案有些失望,她原想这个蠢货好歹和苏婵一样皆是她教养长大的,定然不会这般无知无畏。

没想到,倒是她高估了他啊!

“懿旨就一定可行吗?”苏若云嗤笑起来。

“母后何意?”徐晖有些疑惑。

“她不会抗旨吗?”

“为了苏家,她敢吗?”徐晖不置可否“她是苏家女,母后,苏家带给她的殊荣,不就是让她在此时此刻奉献吗?她有什么资格去拒绝!”

“苏家女的责任...”苏若云闻言眸子一暗。

她歪了歪头,向来端庄的面容上显现着如同稚子般负气的神情:“这旨,本宫不下。本宫从来不做无用功,你若是认同于你的外祖,便自己与她掺和去。就是,别把自己弄得太狼狈就是了!”

说完,刚刚还兴致大好的苏若云拂袖而去。

“娘娘。”月姑努力追上苏若云的步伐。

“该死!”苏若云旋身,手握成拳狠狠的砸墙朱墙,鲜血从指隙濡出,为原本就鲜红的朱墙又添一层。

她的眸子原本看上去应当是温和无波的,可现在眉眼上扬,尽是狠厉。

“苏家女,苏家女就要奉献一生吗!”

“苏家女不是人吗....”

苏若云有些悲伤的捂脸痛苦“为什么....为什么要作为棋子过一生。月儿,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那些荣华富贵不是我自己求得!”

“娘娘,”月姑也蹲了下来“放手吧,忘了那些,您还是最尊贵的中宫皇后。”

“月儿,除了这虚无缥缈的身份,还有什么能来安慰我的吗?!所有人的不爱我,我的身边没有一个人!”

“月儿,我想要的不过是家人,可现在我只剩下权势!”

说着,她的眼慢慢的下移,露出了阴毒的眼神,染花的脂粉堆积在眼角,面上显得十分可怖:“我已经不好过了,凭什么叫她好过!”

“她的女儿得和我承担一样的痛苦!”

苏若云歇斯底里的大喊道:“我痛,她的女儿得跟着一起痛!一起伤!都是苏家女!凭什么她就能幸免!这不公平!”

“左右,我和苏婵终有一战!”

苏若云慢慢的挺直身子,面上恢复了一派的倨傲。

“这个帝都,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或者是他死!其实谁死都是无所谓的!这个烂天烂地照旧存在着!可是活下来的那不是傀儡,不是禽兽,是人,所以既是已经这么差了,内斗还是一直会继续。杀戮和存在也是会一直存在。”

“没有人会赢,可输的人,就只能死。”

“本宫不求生,但也不想让别人赢!所以赢得只能是本宫!”

“叫晖儿去添些堵也是好的,这样,兄长,就能彻底对他失望了吧。”苏若云的嘴角浮现诡异的微笑。

她眼睑本就幽深,加之眼线花了下来,显得那双眸子更是杀心通明。

“本宫既然不好过,那谁,都不许有好日子过!”

她走的飞快,迤逦的裙摆飘扬,那上面原本应当振翅翱翔的金凤,却在那些作以修饰的宝石的点缀下,只能屈居于此,成为只能被人观赏的景致。

徐晖行动的很快。

他不知道徐成安的旨意,所以当夜便去向徐成安请旨。

他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女子。

可是,这天大的好处不能让徐昭得了去!

苏府的依仗到底还是得属于他的!

“父皇。”徐晖跪在地上。

他虽然骄矜自大,可不怎么敢去面对徐成安。

父皇的眼神太过幽深,自己的所作所为在他眼中皆是无所遁形。他不还不同于母后,自己若是真做了什么蠢极了的事儿,母后至少还能嘲讽的笑笑。可父皇却像一口古井,叫人不知深浅。

“起来吧。”徐成安眸色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