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载刚踏足慈宁宫,屋里原本的窃窃私语声忽然就停了,众人都看向他这边。
就怕空气忽然安静,让他这个原本的社牛都变得如此社恐!
马淑媛和王昭仪拿着帕子捂着嘴笑,边关切道:“呦,陈美人,你落水这才几日没见,长胖了不少呢~”
“陈美人这是在水里变成鼓气儿的蛤蟆了吗,哈哈哈!”
该死的女人!
要是以前,公子载早让人拔了她的舌头喂狗,但是现在他人微言轻,必须学着陈嗣音的样子才能过点安生日子。
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宠幸陈嗣音,起码把她封个皇后!
将军府如今是烫手的山芋,人人都想撇清关系。
更何况陈嗣音谋杀皇上未遂,虽然皇上没有处罚她,但是宫妇们可记得清楚,自己差点就成寡妇了!
孙婕妤不忘落井下石:“听说陈美人给皇上吹的一阵风,能把萧淑妃从勤政殿吹出来,我可得好好巴结巴结现在的红人啊!”
今日萧淑妃没来,可能还无脸见人。
说着孙婕妤过来给公子载奉茶,纵使公子载知道她没好意,但还是忍着去接了。
谁知茶盏到公子载面前,孙婕妤一个“不小心”,滚烫的茶水就烫在了他刚上好药的手腕上!
钻心的疼,瞬间疼得浑身微颤!
箜篌忙将他扶到椅子上,孙婕妤假惺惺道歉:“对不住了妹妹,我刚才手抖,没拿稳,你应该没事吧?”
以前踢到他是踢到烫的通红的空心铁柱!势必让她吃到炮烙之刑的极致新鲜烤全人!
现在踢到他,算是踢到棉花啦!
纵使公子载已经疼得额头布满汗珠,还是咬紧牙关笑着说:“无妨,无妨。”
这可不像陈美人的平素之行,孙捷妤原本还想激怒她,让她在慈宁宫大发雷霆,到时看太后怎么处罚她!
结果陈嗣音竟如此平静地忍了下来,难道萧淑妃的一阵暴打,真让她长了教训?
公子载暗暗道:“等着!如此恶毒的女人,等朕的母后来,还不把你往死里罚!”
“张贵嫔到!”
随着太监高亢的一声尖叫,众人起身行礼。
公子载因为手上的旧伤添新伤,挥帕子的动作自然不够标准。
张贵嫔走过她身边时,一眼瞥过公子载,马上就有嬷嬷走到她身边:“陈美人进宫数月,礼数还是这么不周,该重处!”
“不是!”
公子载忙解释:“是孙捷妤用热水烫伤了我,我这才行动不便。”
嬷嬷一脸嫌弃的模样:“还狡辩?”
公子载:“我没有,在座的人都是见证!张贵嫔,你要为臣妾做主啊!”
张贵嫔一眼都没看她,低头摆弄着手中的佛珠,冷冷道:“谁见证了?”
马淑媛和王昭仪忙摇头:“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孙捷妤哭天喊地:“贵嫔娘娘要为臣妾做主,明明是她自己弄洒了水,竟诬赖我?”
阖宫上下,一屋子人,没一个说真话的。
箜篌自然为他说话,但是没人信啊!
张贵嫔:“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宫中刑杖带着倒刺,二十大板下来,不死也残。
那一刻,公子载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暗无天日的洞里,无论他怎么呐喊,都没人能听见他的声音!
她们在慈宁宫闹出这么大声响,太后不会不知,只能说这可能也是太后的意思。
公子载被人拖着拉了出去,耳边是箜篌的哭喊,他窒息,绝望......
这真不是乱斗场,这是修罗场!
自己才在后宫醒来不过三日,身上都没有一块好皮的,今日便要挂了么?
公子载已经做好承受倒刺刑杖的威力时,刑杖迟迟不落下,耳旁传来众人惊恐的声音——
“参见皇上!”
陈嗣音看着公子载无语:“不是,一夜没见而已,你的脸怎么肿成了地球仪?”
看着暴君此刻狼狈的样子,陈嗣音只想“哈哈”大笑!
后宫,一个暴君来了都活不过一集的地方!
如果不是该死的暴君占着她的身体,就算是打死他,陈嗣音也不会多眨一下眼。
但是现在,她不得不护着。
屋里,准备听陈美人哀嚎的众人现下都狐疑:“怎么没声儿了?”
孙婕妤一顿:“不会是吓死过去了吧?”
张贵嫔依旧不紧不慢地使了个眼色:“去看看。”
嬷嬷还未应答,皇上的声音就传来,语气中自添几分威严:“准备看什么呢?”
随着皇上一起进来的是完好无损的陈美人,陛下的袒护之意丝毫不加掩饰,众人更气了。
“臣妾参见皇上!”
自皇上落水之后,这群嫔妃们都没见过皇上,只听那传闻满天飞,更让她们心神为之**漾了。
皇上的龙气都能救人,要是睡一睡,岂不......
公子载原本生的便不差,只是有些微胖,言语无状,给人一种昏庸的模样。
但是今日的皇上,妃嫔们都看呆了——
几日不见,皇上消瘦了许多,那原本圆润的脸,此刻十分棱角分明。
周身贵气,横眉星目如点漆,不怒自威的天子气势,活脱脱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纵使手拿佛珠的张贵嫔此刻也静不下心来,她是包办婚姻,对公子载向来不冷不热,尤其是公子载残暴昏庸,她敬而远之,也不参与什么争斗中。
此刻,她终于明白,为何宫妇都想独占恩宠了!
陈嗣音正襟危坐,略带怒气:“一大早乱哄哄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苍蝇投食呢?”
嫔妃们瞬间没脸了。
皇上的声音都变好听了,张贵嫔小鹿乱撞:“回皇上,陈美人对妾身无礼,妾身才责罚她。”
要是以前皇上肯定会夸她御下有方,以前对他的夸奖张贵嫔不屑一顾,现在对皇上的夸奖,她是翘首以盼!
谁料皇上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