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这芦苇**中果然鱼多,大鱼小鱼,唐安文每隔几分钟就要收一只鸬鹚,竹排上的鱼篓很快就装了个大半。唐安文心里很高兴今天的收获,于是敲敲竹排,鸬鹚都是被训练过的,开饭的命令还是明白的,于是一只只都灵活的出了水底,接着略显笨拙的出了水面爬上竹排。
唐安文伸手解开鸬鹚脖子上的绳子,把竹排上刚才就挑拣出来的小鱼,一只只喂给鸬鹚,听着这些鱼鹰开心的叫着,一直到喂了个半饱,算是犒劳它们的努力辛劳。一直休息了一盏茶的时间,唐安文又给鸬鹚扎了脖子,撵它们下水抓鱼。
很快鱼篓就满了,唐安文敲了敲竹排,这才敲击的次数是不同的,鸬鹚们都明白是要收工了,迅捷的冲出水面,一只只站在竹排上像个待检的卫兵。唐安文终于把它们扎着脖子上的绳子收了起来,也就预示着今天这些鱼鹰不用在工作了。
其实旁人家的鱼鹰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一般人家靠着它们吃饭,在白天的时候从来都只是喂个半饱,不然鸬鹚肚子饱了,就不会出力去逮鱼,也只有到了傍晚回家后,主人才会整点出小鱼,把这些辛苦一天赶鱼的鸬鹚喂饱,不然真个饿死了,亏的还是放鱼人。
唐安文拿着竹竿往前撑去,竹排就慢慢的朝着来时的水道划去,如今工作完成的鸬鹚,煽动着翅膀,悠闲的清理着身上的羽毛,两只要好的也不忘记互相叫唤着,也不知道聊些什么,或者谁今天赶的鱼大一些,谁的次数多一些。
唐安文哼着小歌慢悠悠的撑着竹排转了个弯道,他不断的朝着后面撑去,在这碧水蓝天下,人的心情总能变得格外的开朗。逐渐的唐安文皱起了眉头,他记得进来芦苇**也没有多长时间,好像半盏茶而已,但是这回头他至少走了一盏茶了,为什么还没有出来,而且看着这在水面上一整排摇曳着的芦苇,离出去好像蛮远的。
逐渐的唐安文心里着急起来了,他知道他可能是迷路了。他已经转了很多个水道,明明一直都朝着后面这个方向划动的,可是现在唐安文根本找不出淮水湖。如今的他好像进入了一个芦苇的王国,入眼的全是芦苇,除了竹排下细细的水道,他的左边右边前边后边全都是数不清的芦苇,它们随着微风摇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就犹如是在嘲笑着唐安文一个异类的闯入。
唐安文认准了一个方向撑着竹排,陪伴他的只有一竹篓的鱼,和四只吃饱了悠闲站在竹排上的鸬鹚。
唐安文撑着竹排进入一个又一个水道,但是无论如何他都离不开芦苇**,在经过十多个水道后,唐安文没有办法了,他开始在水道上做记号,用扎鸬鹚的绳子扎芦苇,他觉得他可能是遇到了不太好的事,若是在转回来他也能够分辨出来。凭着唐安文的见识,他就听说过鬼打墙,那不都是在陆地上或者山上吗?从来没有听说过能在水中遇到这样的事。
又撑过几个水道,唐安文已经很累,他的手都有些抬不起,这芦苇**中的水底都是淤泥,每次竹竿压下去后在拔起来,都要费很大的力气,对唐安无文来说就是个极大的体力活。
这时候的唐安文有些后悔了,他不该鲁莽的闯进芦苇**,他该在离家不远处的湖面捕鱼,而不是跑的这么远,就为了铺一鱼篓的鱼,才会弄的他落得如今的境地,实在太不值当了。这时候的唐安文已经非常明白,他肯定是迷路了,一路上他扎了四根绳子在芦苇上,结果这么久也没有在看到一根,唐安文想着这时候的他可能离家里越来越远了。
气喘吁吁的坐在竹排上,唐安文觉得休息一下,醒醒脑子,不然他今天都别想从这诺达的芦苇**中转出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脑袋上的明晃晃的太阳,唐安文出来的时候绝对不会想到,会遇到迷路这样的事情,原本以为最多一两个小时就能够回去,所以轻装上阵,别说食物,他连水壶都没有带。
砸吧了一下嘴,唐安文这会儿已经有些渴了,但是他又不想湖水,这湖水没有消毒,谁知道会把什么东西喝进肚子,在现代有医院可以治,这古代能把喝进肚子的蚂蝗揪出来吗,显然是不可能的,更何况那些连看都看不见的寄生虫。
唐安文抬头看了看天空中明晃晃的太阳,这些芦苇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够稍微遮阴,不然在大太阳底下,足够晒的他脱水。
休息够了唐安文再次鼓起力气继续出发,这次他朝着水流的方向走,就朝着一个方向走,希望能够把竹排撑离芦苇**到达水面,不然在这些密密麻麻数也数不清的水道中,他永远也出不去。
唐安文更希望能够在这里遇到个人,若是有个熟悉的人,就能够带他出去,这时候的唐安文已经明白,这芦苇**根本就是个天然的迷宫,那些行不熟悉的人要是进入,想要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每个水道几乎都长得一模一样,难道那天陈伯也是在芦苇**的外围捕鱼,陈伯大约也是怕迷路,所以才没有进来。
木风看着屋外明晃晃的太阳,这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唐安文出去不少时间了,怎么还没有回来,木风心里略有些担心,还是阿文遇到什么事,在湖面上耽搁了。照理来说阿文在这边认识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而张大福和尚宇是不可能会和捕鱼的阿文遇到,阿文会因为什么事耽搁。不过今天的天气不错,既没有太大的风浪,也没有雾,阿文应该不会遇到什么事吧。
当木风他们忙完了中午的高峰期,唐安文还没有回来,木风心里已经隐隐约约觉得可能要出事了。
木风放下手里的活走到陈伯的身边道:“陈伯咱们这水面会不会发生什么,阿文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又想担心,他今天出去好像没有带什么东西,就撑着竹排出去了。”
陈伯一拍脑袋突然开口道:“不会是老奴的一句玩笑话,让唐少爷不高兴了。”
木风听到陈伯的话后摇摇头道:“阿文不是那样的人,不会为了一句玩笑话就不高兴。现在中午都过了,他要是出门时间长,必定会和我说一声,今天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带,应该是出了什么事,赶不回来了,陈伯知道附近的水面有没有让人迷路,或者落水危险的地方。”
陈伯听到木风的话后,思考了一会儿道:“这附近危险的地方倒是没有,不过你提到迷路,确实有那么一个地方,落水陌生人闯进去,还真可能转不出来。咱们这里的芦苇**远处看着也就一片,其实那地方很大一片,谁也没有仔细算过有多大,若是唐少爷把竹排撑到里面,还真可能会迷路了。”
木风一听心里更着急了,阿文不会真闯进那片芦苇**了吧?若真是那样就麻烦了。
木风转头又问道:“陈伯你对那片熟悉吗?”
陈伯摇头道:“我这离家都几十年了,哪里还能够记得,小时候我爷爷倒是对那片地方熟悉的很,我就算去了也是爷爷领路的。都怪陈伯年纪大了就不记事,若是早些和唐少爷说了,唐少爷说什么也不会跑去那边了。”陈老伯非常自责,木风和唐少爷非常照顾小少爷,对他也是极为尊敬,而他却没能看护好唐少爷。
木风见陈伯一脸愧疚于是道:“陈伯你也别自责,阿文是不是迷路了也不知道,说不定等下就回来了。陈伯店里和几个孩子你先看着,我去找阿文。”
陈伯见木风要去找唐安文连忙说道:“那地方可大了,木风你要怎么找,若是你进去,说不定也会迷路的。”
木风笑道:“我去找熟悉那里的船夫,陈伯若是忙不过来你就先把店关了,看好毛毛三宝就好。若是等果果他们下学的时候我都还没有回来,张奇你记得去接果果和豆子。”木风说完就去了小码头,招呼了一条乌篷船,询问了船夫认不认识芦苇**水道的人,木风不会傻乎乎的冲着就过去,必须找一个认得路的人陪着他去找,不然他可能也会陷入危险中,他还要去找阿文,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船夫在想了一会儿后就告诉木风,他村里有几个老人非常熟悉芦苇**的水道,木风连忙让对方带他去,说他家夫郎可能在那边迷路了,多几个人去找,就多一份机会找到。
另外一边唐安文躺在竹排上发呆,他实在有些累,体力也耗的差不多,竹竿也撑不动了,主要是胳膊非常酸痛,唐安文知道这是使力过度的原因。而且他这会儿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也口干舌燥,但是唐安文还是忍着不去喝湖水,就怕把虫子吃进肚子,这事上辈子他曾经没少看,主要想一想,在清澈的水唐安文都没有胃口喝了。
手伸进水中挥动着,唐安文有气无力的让竹排顺着水流慢慢前行,闭着眼睛的唐安文耳朵竟是芦苇飘动窸窸窣窣的声音,几只鸬鹚大约也安静下来在休息,在唐安文的脑海里,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迷迷糊糊中唐安文睡了过去,大胆的鱼群好奇的盯着水里的奇怪物体,它们游过来快速咬一口,接着瞬间跑远,聚散之间颇为有趣。唐安文的手指大约因为被惊扰时不时动弹一下,吓的那些小鱼逃的远远,接着又好奇的围拢过来,继续去骚扰唐安文的手指。
不知不觉间已经是下午,唐安文未张开眼睛的时候就感觉手指一阵麻痒,一伸手,水被溅起哗啦啦的响声,原来唐安文的手一直没有离开水,幸好只有半掌垂落在水中,唐安文看着被水泡的凹凸不平的手指,略嫌弃的皱着眉头,真丑。
抬头张望了一下天空,唐安文心里咯噔一声,他这一睡居然就睡到了傍晚,晚霞印染了半边天空,犹如火烧,也不知道木风是不是着急了,能不能猜到他在芦苇**中迷路了。
唐安文看着晚霞,想到木风和家中的孩子,他再次打起精神拿起竹竿,朝着一轮落日相反的方向撑着竹排。窸窸窣窣间唐安文好像听到细微的声响,这绝对不是芦苇丛里该发出的,到像是人痛苦时发出的声音,不对也许是,哦哦哦,难道有人在这里偷1情。
循着声音唐安文逐渐靠近声音发出的地方,水道转了个弯,唐安文眼睛顿时瞪着老大,只见一个高大的青年衣服散乱,腰间还陪着一把刀,正在起起伏伏。而俊美的尚宇靠坐在船上,手里端着一杯茶,正在品尝着,斜长的眼睛中平静无波,并未露出太多的情绪,就好像他此时只是在欣赏风景而已。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唐安文实在是不好意思过去打扰,转头他是实在不甘心,好不容易遇到个人,他转头就是个傻子,唐安文决定等两人完事。而且就目前来看,尚宇和那位背对着他的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他。
唐安文觉得这个主意相当好,所以他悄悄的划着竹排后退,躲回到另外一边的水道,就等着这出好戏结束,让尚宇带他离开芦苇**,当然顺便在讨口水喝,这时候的唐安文见着尚宇那杯茶,他都口水泛滥,也算是稍微解了他的喉咙干渴。
盘坐着竹排上,唐安文时不时探头去欣赏一下对面发生的事,尚宇这家伙要是个哥儿,想必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这家伙实在太俊美了,生成个男子可惜了,若是把他当成木哈一族的哥儿,唐安文摇头晃脑的,这么一想,唐安文终于同意了木风的想法,这尚宇果然和木哈一族有些相像,只不过像哥儿,当然唐安文也没有见过木哈族的小子,所以无法判断。
就在唐安文出神想着的时候,一个人无声无息落在唐安文的竹排上,当冰凉的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唐安文才意识到什么。抬头望去那小船上除了尚宇,那里还有其他人,顿时唐安文明白过来,刚才起伏之人哪里是没有发现他,只不过人家大约是不想惊动了尚宇,所以准备完事后直接杀人灭口。
想到这里唐安文顿时慌乱的大叫道:“尚宇救命,把你家的拉回去,这也太凶残了,这样的家伙你也敢养在身边,不要命了。”唐安文这人也不识相,居然在这个时候还敢开口挑拨人家,所以架在唐安文脖子上的刀,又往唐安文白皙的脖子上下压了几分,一道细细的血痕被压了出来,细小的血珠从刀剑滑落下来。
尚宇听到唐安文的大叫声后,突然朝着唐安文露出一个笑容,略显嘶哑的声音响起:“瞧够了吧,也不怕长针眼,阿龙吓唬吓唬他就行了,别吓出个好歹来,放开他吧。你这声音可真够尖锐的,大约哥儿也不见的发出来,你那天的从容不迫去哪里了,怎么我如今越瞧你越像个哥儿了。”
唐安文也懒得回答尚宇后面的话,只是对着名叫阿龙的男子怒道:“听到没有,你家的都让你放开,我脖子都流血了,混蛋啊,尚宇你一定要好好惩罚他,不然休想我给你赚钱。我还以为我们是好朋友了呢?你居然这么对我,太过分了。”
阿龙根本懒得理会唐安文,只是收刀后退,只不过轻轻一蹬腿,就从竹排跃回到小舟上,简直犹如轻功一般,也没发出多大动静,难怪他刚才会没有察觉。
唐安文说完伸手拍了拍胸口,刚才真是吓死他了,还以为这男人会一刀子砍掉他的脑袋。若他真在这里被砍了脑袋,被沉尸湖底,或者埋进芦苇**的淤泥中,木风就算找死,也别想把他找出来。
不过这时候唐安文倒是已经明白过来了,尚宇大约也早就发行他了,所以这个叫阿龙的男人只不过是被尚宇派来吓唬他的。不然看着这男人杀人不眨眼的架势,他的脑袋刚才就应该飞了,哪里还有机会去找尚宇求救了。
唐安文不会飞檐走壁,只能老老实实的撑着竹排靠近小舟,这时候男人已经跪坐在尚宇的身后,柔顺安静双目微垂,一副雕塑一般无喜无悲。
唐安文站在竹排上道:“尚宇我过来了,没问题吧。”见尚宇点头,唐安文小心的跨进小舟,对着尚宇就道:“还有茶水吗?给我一杯,我快渴死了。”
尚宇这时候已经盘坐起来,在他身后的阿龙听到后,伸手就抓起已经烧沸的水,把水注入茶壶中,又给尚宇倒了一杯茶水。当他在看到尚宇的示意后,又拿出一个杯子给唐安文倒了一满杯,这才退回到尚宇的身后。
尚宇看着唐安文夸张的吹着杯中的水,接着也不顾烫就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尚宇终于忍不住问道:“唐安文你怎么回事,这个时候居然还在这里转悠,天都快黑了,你不管家里的媳妇和孩子了。”
唐安文喝下一杯水后,喉咙舒服了很多道:“有没有吃的,先给我一点,饿死我了,等我吃饱了在和你说。”
尚宇没有在问,示意阿龙把后面的篮子提过来,掀开上面的布巾,露出几样糕点,唐安文抓起来就吃,狼吞虎咽,一整天没有喝水没有吃饭,他实在是饿极了。
半壶茶水入腹,唐安文吃了个半饱,才有时间抽空对尚宇道:“你家那个实在太凶残了,瞧瞧我脖子,就因为我几句话,他就给我放血,我还是你朋友嘞,不看僧面看佛面啊,真是过分。要是刀锋偏一下怎么办,我这小命就没有了,我今天走的是什么霉运。”
跪坐在尚宇后面的人听到唐安文怀疑的话后,低声道:“不会偏,你也不会死,就一点血痕而已,不会有事。”
唐安文听到阿龙的话后气的绝倒,这位也太自信了,要是他害怕脖子抖动一下怎么办。不去理会阿龙,唐安文再次开口道:“我今天实在太倒霉了,刚才被你们吓个半死,早上我出来捕鱼,结果不小心进了芦苇**,一直转道现在也没有出去。能遇到你们实在太好了,你们认识路吧,带我出去吧,再不出去,估计木风急疯了。”
尚宇点点头道:“天也快黑了,阿龙我们回去吧,把唐安文的竹排带上。”
就在这时候,唐安文似乎隐约听到木风的喊声,于是连忙道:“尚宇听到没有,木风的声音,一定是木风来找我了,在等等,在等等。”
尚宇听到唐安文的话看向阿龙,阿龙朝着尚宇点点头,意思是他也听到了有人叫唐安文的声音。
果然不一会儿,声音就随着风声飘**过来,这会儿尚宇也挺的清清楚楚。于是他对唐安文说道:“既然你家媳妇来了,那你上竹排,今天的事不要告诉其他人,我可是把你当朋友,若不然刚才你已经人头落地了。”
唐安文看了尚宇一眼道:“给你保密可以,不过不是我怕了你,而是我把你当了朋友,虽然你居然如此恶劣的吓我,不过我还是拿你当朋友。”说完这个,唐安文突然靠近尚宇的耳边压低声音道:“我媳妇说你和木哈族有些关系,这是不是真的啊。”
尚宇听到唐安文这句话,眼神略有些惊讶,大约是没有想到有人光凭容貌就看出了他的来历。唐安文也不管尚宇的惊讶,继续道:“不瞒你说我家媳妇也是木哈一族的,你应该也和他们有关系,所以我们可以是很好的朋友。”
不等尚宇回答,唐安文从尚宇的小舟上回到竹排,竹排一点点从转弯的水道中露出。唐安文朝着声音飘来的方向大喊了一声,告诉木风他在这里。等到唐安文回头看尚宇的时候,小舟早已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芦苇**中。
木风远远的看着唐安文好好的站在竹排上,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中,原本慢慢划着的船夫,也加快了速度,木风也拿起副浆划了起来,小船快速的靠近唐安文。
木风又喊了一声唐安文,唐安文跟着就应答一声,一点也没有不耐烦。木风朝着唐安文伸手,唐安文一把抓住木风的手,借着木风的力量,一步跨上小船。当唐安文上了小船后,被木风一把紧紧抱住,就犹如生死离别后,幸福瞬间从两人身上满满溢出。
船夫把竹排挂在小船上,这才在老渔夫的指领下朝着远处前行。木风紧抱着唐安文好一会儿后才生气道:“混账小子,你想吓死我吗,以后都不许去放鱼了,这些鸬鹚你想养着,就养着吧,抓些小鱼就够了,咱们家不缺那点钱。”
唐安文察觉到木风说话声都有些发颤,原本沉稳有力的手这时候还能够察觉到轻微的颤抖,他明白木风担心他出事,也是点点头道:“放心了木风经过这次的事后,我再也不会靠近芦苇**了,我今天也被吓死了,还以为今天晚上都出不去了。”
木风在船夫把他们送到家后,请几个人吃了晚饭,又亲自把五贯银子给他们。当时木风去找人帮忙的时候,那些老人根本不愿意收钱,对他们来说去芦苇**中找人,那是救人,只是让木风给船夫一贯银子,如今木风却每个人都给了一贯,而且还有一顿丰盛的晚餐,这让两位船夫和老人都很高兴,心里都叹这东家大方,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唐安文安全回来,陈伯心里特别高兴,在睡觉前,还一直让唐安文以后不要乱跑了。这水面和陆地不一样,一般普通人是会迷路的,若是以后唐安文想去哪里,直接告诉他一声,他送唐安文过去,免得在发生这样的事,把一家子老小都吓个半死。而且这次陈伯还说了很多,说若是下雨,湖面更是不好分辨,若是起风起浪更是危险,所以唐安文最好就是别乱跑了,就算要出去一定要找船夫,或者找他,不然真会出事的。
唐安文听了陈伯的话是连连点头,答应以后绝对不会乱跑,若是要去哪里也会找船夫,陈伯这才点头去休息,还把三宝和毛毛都抱过去带。让唐安文和木风累了一天的人,能够好好的休息一晚上。
洗漱过后,唐安文坐在**准备睡觉,却没有想到木风会把他拉起来,唐安文奇怪的问道:“木风我好累,咱们早点睡觉吧。”
木风却摇摇头道:“阿文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你今天在芦苇**里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不能告诉我吗?阿文我不希望你有事瞒着我,这会让我担心,尤其是这种可能带着危险的,你脖子上有一道血痕,虽然在晚上不是很明显,但是只要注意还是能够看到。你不要告诉我这是你自己弄的,我没有那么愚蠢。”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后,嘿嘿的笑了两声,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这事也不是不能说,我告诉你,你不能告诉其他人,我答应了别人的。”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点点头,这才听到唐安文压低声音在他耳边,慢慢把下午发生的事描述了一遍,虽然木风挺声尚宇的气,但是好在尚宇的手下也有分寸,怪阿文嘴巴太多了,那个时候怎么可以说那些话,若是他也要抽阿文一顿。不过理解归理解,若是有机会遇到那位阿龙,木风怎么也要和对方讨教一番,一个武夫去欺负一个普通人,也不害臊。
这事不轻不重的就过去了,木风虽然心里不爽,奈何尚宇一直没有出现过,木风也就没有机会和那位阿龙会会。唐安文感觉他无事一身轻,尤其店里多了两个活计,做事也特别勤快。木风在唐安文的提示下,开始把香料制作成香料包,店里说有的事都可以交给那三个活计做,陈伯只要稍微看着点就成,银子也由陈伯来看管。
而毛毛如今在唐安文和木风的精心照料下,如今是胖了很多,终于有了胖乎乎白嫩嫩的趋势,小孩子肉掉的快,长起来也快,小家伙大大的眼睛,非常招人喜爱,连三宝如今也喜欢和弟弟玩耍,因为只有毛毛最爱和三宝说话,虽然两个小家伙通常也是鸡同鸭讲。
木风把大部分的时间都放在四个孩子身上,进入秋季,天气逐渐凉爽下来,木风就给家里置办了不少衣服,不过也去买了上好的淮水丝绸,给家里每个人都做几套衣服,唐安文怎么都没有想到陈伯也会针线活,陈伯做的小鞋子特别可爱,陈伯给三宝和毛毛都做了两双。
唐安文最近挺闲的,三宝和毛毛有木风看着,不需要他,他一天中唯一的两件事,就是送果果和豆子去上课下学,然后在考考两个孩子学习的怎么样。过着这样无聊日子的唐安文,终于开始提笔画画写写,画的就是楼船的图,写的是关于木船安全的事项,比如船触礁后,该怎样协助船上的人疏散,要在大船上安置一些小船,这样若是大船出事,好歹也有逃生的机会,当然唐安文也开始设计那种船底三仓,四仓的,这样就算船底某个地方触礁,也不会立刻沉没。
一个月眨眼就过,这段时间因为忙碌一直没有过来,今天却带着一封信匆匆赶来,若不是这封信,张大福也不会亲自过来,他现在天天都在为建造船厂忙活着。
唐安文在见到张大福的第一句话,就问他有没有见过尚宇。唐安文一直都以为尚宇听了那句话后,会很快来找他,结果这么长时间,那家伙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对这事其实也挺好奇的,希望能从尚宇那里得到解答。
唐安文后来想想,总觉得尚宇这家伙很可能是精神分裂,不然为什么有时候感觉像无情之人,有时候眼神中又带着一股温和的气息。也许那次在芦苇**中的那个尚宇,才是真正脱掉面具的真实尚宇,这些都一直困扰着唐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