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唐安文抱着三宝,木风也抱着毛毛,包括下学回来的三个小家伙,一个个都蹲在小码头上,瞪着站在两米多长半米宽的小竹排上,几只黑乎乎犹如乌鸦一般的鸬鹚。

果果咬着手指头道:“爹爹这就是鸬鹚吗?它们会抓鱼吗?看着像一只黑乎乎的大鸟,它们会不会飞走,要不要给它们脚上绑个绳子。”

三宝手脚并用很想去碰碰这奇怪的东西,他是头一次看到鸬鹚,感觉新奇的很,毛毛倒是很乖巧,一直安静的吃着他自己的手指头津津有味,好像上面抹了一层蜜一般。

木风对儿子提出的问题完全无法回答,他和果果一样,鸬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其实也不太清楚,就知道这东西能下水抓鱼。至于阿文为什么会知道这个东西,木风想着也许是阿文在另外一个世界看到过吧,这也仅仅是木风心里的猜测而已。

陈老听到果果的话大笑了起来,小孩子总是这般可爱天真,陈老笑道:“果果这个鸬鹚不用绑绳子,它们是我们养的不会飞走,它们自然会抓鱼,不然我们买它做什么。”

唐安文终于开口道:“陈老它们真能抓鱼?我们能不能试试,让它们下去抓些鱼上来。”

陈老听到唐安文的话后,他拿着竹竿把竹排上的鸬鹚撵下小竹排,这些鸬鹚都是经过放鱼人训练过的,只要没有喂饱它们,在它们脖子上扎一根绳子,当然不能太紧了,不然就会被憋气憋死,留下拇指大小的空间,小鱼会被鸬鹚吞下去,凡是大鱼鸬鹚吞不下去,就会把鱼运送到竹排的主人身边,这就是放鱼人的所有收入。

鸬鹚呲溜溜的下了水后,十多双眼睛都盯着水面,希望鸬鹚能够抓条大鱼上来,也好让他们开开眼。

果果除了两个小弟弟,他的年纪是最小的,在蹲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见这些黑乎乎的水鸟上来,他就等不及了,吵着要吃橘子,木风揉揉小家伙的脑袋,带着他去拿橘子吃。

木风带着果果刚走,唐安文就看到一个黑影从水底如箭一般冲了出来,鸬鹚出水的姿势非常有流线行的感觉,这让唐安文想到些水的阻力大小问题,既然觉得要帮张大福把船厂建起来,唐安文就准备要花些心思了,而且帮兄弟不就和帮他自己一样吗!

鸬鹚上了水面后略有些笨拙的爬上竹排,果然在水里灵动的鸬鹚,到了竹排上就略显的笨拙,没有那么灵活。陈老捏住鸬鹚的脖子,把鸬鹚嘴巴掰开,唐安文果然看到一只巴掌大的鲫鱼,虽然不是很大,但是鸬鹚想要在被扎住脖子的情况下,吞下去是完全不可能的,只能乖乖上岸吐出来。

接着三只鸬鹚陆陆续续上来,每只都有收获,鲤鱼有草鱼有,不过都不大,最大的也没有一斤。陈老说这边有水道房子,船来船往的,大鱼一般也不会在这里出现,要到芦苇**或者水草丰盛,湖中心那边才能够抓大鱼。

而且他们也不能和其他放鱼人靠近,不然鸬鹚很可能就会混在一起,它们不太聪明,认错主人是常事,所以连脖子上扎的绳子都需要和其他人家的不同,以便若是碰到一起,也可以把各家的鸬鹚区分开来。用鸬鹚抓鱼的,都被淮水人称呼为放鱼人。

淮水湖的人靠湖,人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这靠湖的淮水人自然吃的是湖。湖里边最多的就是鱼,淮水人餐桌上除了最多出现的猪肉,就是鱼,在淮水是没有人不会吃鱼的,这鱼也能被他们做出无数花样,不过有一种是没有的,也是唐安文准备做的,因为省力好做。

他开店的目的自然不是赚多少钱,而是只要能够养活全家人,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就可以了,这辈子的唐安文实在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他就希望能和木风一辈子平平安安活到老。

木风提着一小篮橘子出来,顿时豆子和庞小伟都已经对鸬鹚没有多少兴趣,立马奔过去拿橘子吃。木风绝对不会是个小气的,庞小伟和两个孩子玩的好,木风就不介意让庞小伟留在他们这里玩,豆子和果果有什么吃的,庞小伟就有。

唐安文抱着三宝过来,他走进屋子把三宝的座椅拉出来,放在木风身边把三宝放进椅子里,三宝原本是不太愿意坐进椅子里的,但是当豆子拿橘子肉逗三宝的时候,小家伙张开嘴巴就等着他哥哥投喂了,看着好吃的份上,三宝算是乖乖坐进了他的椅子。

唐安文随手抓起两个橘子在手上抛着,他走回到小码头,把手里其中一个橘子丢了过去,招呼陈老他们去抓大鱼,当然也让陈老教他怎么养这些鸬鹚。

当唐安文向陈伯提起养鸬鹚的事,陈伯直接塞了竹竿给唐安文,告诉唐安安文要是想养鸬鹚,那就得先学会撑竹排。在陈伯的指点下,唐安文很快就学会怎么掌控竹排,陈伯指哪儿,他就能够划着去哪里。

夕阳西下,陈伯带着唐安文来到芦苇**附近的江河出水口,陈伯把鸬鹚撵下水,鸬鹚扑通扑通下水,不过这次鸬鹚上水速度明显比上次快多了,不一会儿,四只鸬鹚都上来了,唐安文学着陈伯抓着鸬鹚的脖子提起来,捏开它们的嘴把鱼丢进鱼篓中,果然和陈伯说的一眼,这里的鱼一只只都比他们屋子那边大了很多,一段时间下来,一两斤重的鱼也有,大鲤鱼也有一条。

唐安文看着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淮水湖水质极好,鱼肥美也很多,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他们的鱼篓里就装满了鱼,这在唐安文眼里已经是极大的收获,陈伯划着竹排回去,家里木风已经做好晚饭,吃过晚饭,木风把孩子们送去睡觉,陈伯看着毛毛和三宝,两个小家伙下午睡得晚,这时候清醒的很,咦咦啊啊的吵个没完。

木风和唐安文张奇三个很快把所有的鱼都杀好,清洗干净,腌制入坛子中,酸鱼这个口味在淮水也是有的,但是木风做的却完全不一样,前些天做的早已送完,这些鱼腌制好,只要蒸一下就可以吃,而且味道很不错。

唐安文清洗了一次又一次,他的手上依然有鱼腥味,他都很奇怪为什么木风和他一样杀了鱼,而木风的手上或者身上都没有鱼腥味,这是唐安文头一次思考这个问题。

木风腌制好鱼,洗好手就叫张奇不用忙活了去休息,木风叫上唐安文准备去睡觉,结果唐安文抓住木风的手就在那里嗅来嗅去,木风被唐安文弄的莫名其妙道:“阿文怎么了,我的手有什么问题,应该没有什么味道才对。”

唐安文并没有回答木风的话,只是把自己的手递到木风的鼻子底下,顿时木风闻到了一股子的鱼腥味儿。好吧木风忘记了,今天阿文帮着杀了鱼,身上手上不免沾染到鱼腥味,木风张嘴就在唐安文的指尖上添了一下,惊的唐安文顿时缩回手。

木风笑道:“来我帮你洗洗,洗洗就没有味道了。”拉着唐安文就朝着厨房走去,舀了温水在木盆中,又在木盆中放下他配置好的药物,这是专门用来清洁身上的异味,特别好用。“

木风把唐安文的手握在手心,抓起一把药末轻轻的搓揉起来,唐安文不知道木风在里面加了什么,居然被木风搓出很多泡泡,水中散发着一股非常奇怪的伟大,就是一种中药味,搓揉过一会儿木风把唐安文的手放进温水中,又舀了一勺温水浇去药液,接着抓住唐安文的双手放在鼻端下闻了闻。

唐安文的指尖感受到木风放气息,暖暖的痒痒的,唐安文伸手拽了一下,他根本没有力气从木风的手中抽回来,唐安文也不恼只是笑眯眯的道:“木风你别玩火,最近可是你说要养身体的,你要是在来一下,晚上我就收拾了你哼哼。”

木风听到唐安文威胁的话笑了笑,也不在招惹唐安文,锁好门窗拉着唐安文去楼上。油灯下三宝睡的极熟,毛毛被陈伯抱过去了,带了这么久陈伯对毛毛那感情是没得说,就当自己的小孙子一般,那是疼爱的很。

木风抽了抽灯芯,唐安文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道:“木风你给木羽写信,用你们部落的暗号吧,告诉木羽陈伯和孩子都在我们这里,多写几封,一定要木羽回信,告诉他罗凌和陈伯失散了,若是罗凌在他哪里,让他立马回信。我明天把信送去驿站,另外在托张大哥找去边疆的商队,务必把信送到木羽手中,免得他太过担心。”

木风点点头,唐安文站在桌边磨墨,木风提起毛笔蘸了些墨快速写下一行行唐安文完全看不懂,犹如甲骨文一般的文字,这应该就是木哈一族的文字,和木羽上次写的密信文字又有些不同。

木风一连写下五封信,唐安文把一份份信纸全部吹干,拿出写好字的信封,把一份份信全部封住,若是罗凌在木羽哪里,只要他回信,唐安文也不会这么担心,罗凌可以说是唐安文最好的朋友之一了,他现在生死不明,唐安文非常担心。当然若是木羽收到他的来信,也会知道毛毛没事,若是罗凌没有去找木羽,也能让木羽及时知道,若是被铁木一族抓了,或者怎么了,也能够及时让木羽知道。

一大早唐安文就离开清水镇,去了淮水城,把一份信递给驿站。原本在米田镇的时候这信才五十文一封,如今却要五钱银子,简直就是抢钱。但是唐安文也没有办法,为了知道木羽和罗凌的消息,他还是得花钱寄信。之后唐安文又跑了张大福家,张大福不在家,不过张虹告诉唐安文,他会把这事告诉张大福,必定让张大福办的妥妥的,唐安文这才急匆匆的朝着家中赶去,因为家中还有好多事等着他去忙活。

唐安文回到家就在竹排上挂起了明天营业的消息,平时他送的东西其实不多,而且送什么也都是他说了算,送完就不会在有。那时候唐安文是什么东西都不卖的,有不少人好奇,心里痒痒,唐安文就是不卖吊着人们的胃口。

忙忙碌碌的准备了一天,张奇把一个个盘子檫的干干净净,明天就要开业,这一家子所有的人都没有弄过这个东西,大家不免都紧张起来,就连果果和豆子都极为安静,他们也挺紧张的。如果生意好了,就证明他们阿爹阿姆不傻,要是没有生意,豆子和果果必定会失落。

一夜忐忑过去,唐安文在木风发出响动的时候,他一骨碌爬起来,把张奇叫了起来,所有屋子可拆卸的竹墙全部拿掉,露出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就在唐安文忙活着的时候,张大福就已经乘船过来,手里提着几个盒子,站在乌篷船上的时候就喊了一声唐安文。

唐安文发现张大福来的时候,立马迎接到小码头道:“张大哥大清早的你就过来了,赶快请进请进,你人来了就好,怎么还带东西来,我多不好意思啊!”

张大福拍了拍唐安文的肩膀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可是你大哥,小弟新店开张我若是空着手来,那不是要被人笑话了,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鞭炮有吧,这水上店铺开张,也不能准备舞狮子锣鼓什么的。”

唐安文笑笑道:“没事,东西好吃比什么都只要,吃了一次的人必定回头,不出一个月,我这店里生意包管火爆。”

接着就是庞大志和他媳妇庞雪也过来了,他家儿子经常跑来唐安文家玩耍,孩子跟着豆子他们玩耍,明显懂事了很多,他们心里是非常高兴的。所以今天唐安文他们开张,他们特地放下手中的活计,也要给唐安文他们捧场。

选好的时辰到了,唐安文拿着爆竹摆在竹排边缘,手里拿着根点燃的香,他身子靠的特别出,就怕这没有生产质量的爆竹在他没有避开前,爆炸,那可不是开玩笑的,炸伤手的事在这古代也是时有发生的,唐安文其实挺怕的。

张大福看着唐安文那一副怂样后笑道:“阿文你行不行,不行让大哥帮你点吧。”

唐安文听到张大福的话后,死鸭子嘴硬道:“不用你帮我,我能行的,就在他转身的时候,燃着的香正好对着爆竹的引线。”顿时一声惊响吓的唐安文差点跳了起来,有了第一次就简单了,唐安文刚才是被吓了一大跳,接下来的六个爆竹被唐安文一次点响。

木风站在二楼一把揭开匾额上的红绸,那上面是唐家卤肉馆五个漆金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闪亮亮的,很远就能够看到。

早上唐安文店里确实冷冷清清的,但是当逐渐靠近中午的时候,一些乌篷船陆陆续续的就过来了,他们有些就是得到过免费赠送的,有些就是闻着味儿停下的。每个来店里的人都能得到一杯免费的茶水,唐安文询问他们喜欢吃什么,然后又把一个个菜名告诉那些第一次来吃饭的人。

大部分来的人都要了卤肉面,肥肠猪肚大肉之类的,卖的特别快,酸鱼面吃的人不多,唐安文干脆每桌不管点什么的,每人都能够得到一小块免费赠送的酸鱼,而酸鱼面也很快有人点了,一些人吃了一碗还不够的。

说淮水的人富庶也确实是,唐安文他们的卤肉面都要十八文一碗,加卤肉加面都是可以,加一份卤肉十文,加一份面条六文,加面汤不要钱。

当中午的时候,唐安文和张大福怎么都没有想到,人会这么多,小码头上早已停满了乌篷船,有些吃了午饭撑船人干脆就在唐安文店里休息起来。远处一艘楼船缓缓朝着唐安文家靠近。

当尚宇踏上小码头的时候,唐安文眨巴了两下眼睛,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尚宇会来,而且还带着他那一群朋友,加上仆人起码三四个人。顿时唐安文家的小竹排就变的拥挤起来,好在这楼船是无法靠近这里,尚宇他们也是被一批批接了过来。

这三四十个人一起挤了进来,原本就忙的几个人,顿时更是手忙脚乱,张大福一边接待了尚宇和他几个朋友,一边把他们安排在竹排的水边,一碟碟卤肉酸鱼简单的拌菜都被木风端了上来。木风做的东西和淮水这边是不一样的,几个富家子弟尝了以后,就感觉不错,和他们平时吃的都不一样,也就满意的吃了起来。

有几个人还抱怨都怪尚宇,若不是尚宇要来这边玩误了时间,他们也不至于要跑来这样的小店吃。结果当他们吃起来的时候,一个个又说尚宇有明见,这东西虽然不贵,也不如酒楼豪华,但是东西确实好吃,不比他们淮水最有名的酒楼差。

张大福给这些人端上酒水,这里唐安文原本是不准备买酒的,但是却也备着一些,算是一次性被这些少爷公子哥们糟蹋干净。

店里准备的食物基本上被这些人吃的差不多,这些人根本不在意钱财,什么好吃的就加,吃完继续加,完全不心疼银子,不像那些撑船的船夫。今天吃了这个,手里的银钱自然留着明天吃下一顿,十八文可是去一趟上水城的钱,他们若只拉了一个客人,那就是赔本了。

伺候这些少爷们吃好喝好后,尚宇一挥手说结账,他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和唐安文打招呼,只是和张大福点了个头,表示他们认识,之后张大福又顺便介绍了一下唐安文,所以他们非常正常的结识了。

唐安文在算账,刚才这些人太能吃了,把店里准备的食物吃了个底朝天,刚才光忙活着,这会儿唐安文其实是记不清打了多少东西。结果尚宇的一个朋友丢下一百两银票才开口道:“尚宇这店不错,爷吃的高兴,这顿我请了,走,咱们继续游湖去。”

尚宇走在最后面,离开的时候还朝着唐安文眨巴了两下眼睛,唐安文知道这家伙必定干了什么,把那一帮子人都祸害到他店里吃东西。

这一帮子三四十个人呼啦啦离开,唐安文家的小店顿时安静了下来,那些船夫刚才早就走了,他们可不敢和这些少爷们起冲突,不过有许多人却也知道,唐安文家的吃食不比淮水最好的酒楼差,顿时名气上更是上了一层楼。

由于大家都没有预料到尚宇会带人来,所以店里的食物被吃完了,后来虽然陆陆续续还有人来,因为店里没有卤肉了,就没法继续卖了。唐安文灵机一动,把米饭从锅中打出,放在大盘子里放着凉凉,当再来人时就推荐他们吃蛋炒饭,这饭并不贵,才五文钱一份,还顺带有一份鸡蛋汤,算是不错,蛋炒饭也从哪个时候在淮水湖流行起来。

一直到午后人才少了,张大福这才准备告辞离开,唐安文听到张大福的话,突然一拍脑袋说了一句:“木风我们吃过午饭没有,刚才好像忙忘记了,张大哥等一下,木风赶紧蛋炒饭。没想起来不知道饿,现在想起来肚子都已经饿的没有感觉了。”

听到唐安文的话,顿时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他们也没有想到第一天开业,就会忙的忘记吃午饭。木风又炒了一大锅的蛋炒饭,配着鸡蛋葱花汤才算把午饭给解决了。唐安文边吃还边说,没有想到开店会这么忙,他们家这点人手根本不够,今天若不是张大哥根本忙不开,又托张大福给找两个勤快的伙计来。到时候跟着张奇一起干,张奇干活勤快就很不错,唐安文也非常相信张大福的眼光,必定会帮他找来勤快的活计。

当果果他们下学回来的时候发现家里什么肉都没有的时候,那小嘴嘟的是半天那么高,一直吵吵嚷嚷着说阿爹阿姆怎么可以不给他们留呢,他们每天都要吃一点的,都已经吃出瘾头来了,今天突然没有,难免让他们失望。

木风向两个孩子保证,以后每天都给他们单独留下来一份,两个孩子才高兴起来。木风提出一小篮的橘子给他们吃,这才算安抚了他们的情绪,让他们又高兴起来。

陈伯见两个孩子不高兴,特地喊住过往捕鱼的渔夫,买下所有的小鱼,这些小鱼虽然不值钱,但是经过木风的手,小鱼立马变得好吃起来。木风也不介意麻烦,和陈伯张奇杀完鱼,又做了一次烤子鱼给几个小家伙减馋。

唐安文这天是累瘫了,他从来都不知道开店这么累,而且因为今天没有把那些钱给算出来,这让唐安文老脸有些挂不住,实在谁都不知道那群家伙到处吃了多少。按理说这些家伙都是富家子弟,对肉什么的也不应该这么能吃,早该吃腻了才对,怎么能加了又加,好在对方最后给了一百两银子,他们也不算亏,因为所有的吃食加起来也没有一百两银子。

唐安文把钱箱子里的铜钱都倒出来,数上二十个,之后就一个个的摆着,烛火下木风走到唐安文的身边,问唐安文这事在做什么。唐安文告诉木风他在数钱,看看今天赚了多少。

木风笑着告诉唐安文,这钱箱子里大约二两五钱,唐安文问木风是不是数过。木风自然摇头,在唐安文的追问下,木风才说他记着每个人给的钱,能够大约估出来,出入应该不会太大。

唐安文一数果然出入不大,也就多了几十文,唐安文给了木风一个大拇指。不过这时候的唐安文脸上却变的不好看,说忙死忙活,怎么就只有二两银子,这也太少了,和他预计的十多两差太多了。

木风伸手就在唐安文的脑袋上拍了一下,说二两银子还不知足,这可是一天赚的钱,想当初他一年也留不下这么多钱,一旦柴拿去卖才五六文。而且那一百两也不能不算,若不是那些人吃光了,那些卤肉也能卖不少钱,毕竟后来木风只能做炒饭,幸好家里有做卤蛋,鸡蛋准备了很多,不然炒饭都做不出来。

把银子收好,唐安文洗了手准备睡觉,躺在**木风突然开口说道:“阿文我看那尚宇和我们木哈一族的人极像,他的事你知道多少,若是可以你找人打探一下,若真是我们的族人,他的情况我们可以多了解一些,我听你说的那些话,怎么感觉他和家里并不是一条心的,木哈族人总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木风不提还好,这一提起来,唐安文立马想起了中午的事,他突然压在木风身上道:“你是不是瞧上他了,今天中午一直盯着尚宇看,原本我都忘记了,你一提我就想起来了,赶紧说,你要是敢喜欢他,我就掐死你,都是你我才留下,你可不能不要我。”

木风被唐安文弄的哭笑不得道:“我那能看上他啊,就是觉得他某些小动作和我的族人很像而已,所以才想知道怎么回事。”

唐安文还是不太相信道:“我没有瞧出他有什么不妥,和淮水人不都一样吗?你是从哪里瞧出来的了。”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无语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也不知道,就是直觉,就觉得他像我们的族人,若真是,我也算多一个朋友不是。好了阿文别乱吃飞醋,我除了你还能喜欢谁,这辈子你就是想撵我走,我也是不会走的。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们睡觉吧,不然明天起不来。”

唐安文见木风想转移话题,那里肯让木风打哈哈过去,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唐安文根本无法安心。于是木风被吃醋的唐安文闹的没法,最终木风用嘴堵住喋喋不休的唐安文,这下木风就犹如在沸油锅中滴入水一般,彻底点燃了唐安文的熊熊烈火,两人一发不可收拾,唐安文也暂时把尚宇的问题抛在脑后。

转天日上三竿唐安文才起来,陈老见到唐安文说的第一句话,就让唐安文注意身体,晚上不可闹的太晚,可别把身体折腾的亏虚了。顿时搞得唐安文满脸爆红,非常不好意思,也让唐安文觉得今天谁瞧他眼神都有些奇怪,这竹屋其他都好,就是在隔音上差了一些。虽然木风尽量不发出声响,但是昨天晚上他没有注意,想必除了家中那几个小的,大都明白是怎么一会事了。

唐安文觉得没脸见人,早上店里也没有什么人,而且张大哥又早早的给他们家送来两根小伙计,他左右无事,就撑着竹排去当放鱼人去了,好歹换换心情。他也要思考一下昨晚木风说的事,若是尚宇真的和木哈族有关,这对他有什么好处,他是不是要打探一下尚宇在家中的情况。

虽然唐安文有在张大福那里初步的了解了尚宇这个人,尚宇在尚家不是特别受宠,而且尚宇的老爹肯定不是木哈族人,若是尚宇真和木哈族人有关,那必定是他阿姆了,就尚宇那俊美的样子,确实不太像淮水这边的人,唐安文没有在淮水见过比尚宇更加俊美的人。

而据从木哈族回来的罗凌介绍,木哈族的男子都长得非常俊美,他们的身体好像不是特别健壮,但是眼睛深邃轮廓分明,和南边人是不太一样的。唐安文摸了摸脸颊,若是真如罗凌说的,那木风怎么就会看上他了,明明尚宇长得很帅,木风却说那家伙也就那样,难道木风的眼神有点问题。

小竹排越划越远,唐安文心里想着事情,也没太注意周围情况,他已经把小竹排划进芦苇**的小水道中,而且越划越远。两米多高的芦苇迎风轻微摆动发出细微的声响,唐安文回过神来,回头看了看水道,也没怎么在意,就把竹排上的鸬鹚撵了下去,等着收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