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翻一个统治,并不是嘴上说的那么简单。

上一世的时候,谢瑶比现在还年长好几岁,温靖霄这么一个靠着母亲谋略才能坐稳位置的君王,在她死的时候,还依旧稳坐在帝王的位置上。

由此可见,就算是再不景气的帝王,也绝不会嘴上说着推翻就能够推翻的,需要经过很多事情的沉淀,才能有机会,且依旧还是会劳民伤财,真要是硬刚,受苦的也是百姓。

谢瑶现在还是温祈的正牌夫人,都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江嫣儿这个外人,倒是会撮合。

“王爷其心可见,岂能这般的揣测?嫣儿表妹,日后可断断不能再说这种话,弄不好会害了我们所有人。”

谢瑶神情严肃地警告道。

显然这样的答案并不是江嫣儿想要听到的,她执着地拉起了谢瑶的手,语重心长地劝说道:“王爷是什么心思,连我们外人都能够看得清楚,表姐在府宅中不知道,平定王现如今在朝堂上,可是已经到了可以只手遮天的位置,就算是皇上已经同意的事情,只要平定王不同意,那这件事情便成不了。”

“这般的权势,说白了就只是差一个皇位的加持罢了。”

温祈在宫中怎么样,谢瑶确实是不知道,也能猜测得到,江嫣儿大概说的都是真的,因为在她的传说中,温祈也确实是权势滔天现在,尽管在府中时候一丝一毫都没有表现出来,但在外面的事情,谢瑶还真不知道。

但就算是这样,谢瑶也不可能去附和江嫣儿的话,她还没有那么蠢,看不出来江嫣儿是在哄自己答应。

谢瑶微微一笑,十分淡然的说道:“我只是他的夫人,府内的事情归我管,至于府外的事情那便就不是我的管辖范围了,嫣儿妹妹大可不必再在我身上费劲,如若嫣儿表妹愿意,我可以帮你引荐给王爷,要不然你们说说?”

提到这一茬,江嫣儿的面上出现了显而易见的抗拒,被谢瑶收入眼中。

倒还知道怂,说谋朝篡位的时候却表现得那般淡然,看来也不是个傻的,知道权衡利弊,真惹上了温祈,就不是她这么好生说话的了。

温祈可没有她这么好说话,还跟她在这里掰扯一番。

江嫣儿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谢瑶基本上已经知道了江嫣儿今日来这里的意图,后面也便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江嫣儿道:“嫣儿妹妹先好生的休息,至于太后娘娘那边,我自会找人说明,相信太后娘娘一定会体谅嫣儿表妹。”

谢瑶这番话带着些许的意味深长,说罢,不顾江嫣儿异样的脸色,径直的离开了房间。

今日的这些变故没有影响到温婉宁的百日宴,在夜幕降临时,顺顺利利的结束。

而江嫣儿这边,也在傍晚的时候,被太后的人带了回去,至于回去之后她要面对什么,谢瑶已经不关心了,就冲着她撮温祈谋朝篡位这件事情,谢瑶基本上已经能确定,江嫣儿那边用心不纯,绝非善类。

因为有着温祈的身份这一层关系,来的宾客送的东西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差的,谢瑶收拾了一通,将能卖钱的给收拾出来,其他的一些好送人的留下来,等下次需要的时候,直接从库房里收拾出来。

接着毫不客气地把能卖钱的东西,全部卖钱了,豪赚了一笔,因此谢瑶连着好几日心情都是舒畅的。

将谢瑶心情打搅的,是关于江书歆的消息。

江书歆经过数日的调养,已经基本上好得差不多了,就是腿还走不利索,脸毁容了,听女大夫的意思,江书歆自从彻底的清醒过来以后,崩溃了好几次。

谢瑶开始听到消息的时候没有立刻去,她磨磨蹭蹭地等了好几日,等到江岩亲自上门来说要回平阳县的事情时,谢瑶提出,和江岩一起去看望江书歆。

经过两个女儿都不争气的挫败经历,江岩整个人都老了一圈,在谢瑶提到要带他去看江书歆的时候,江岩的神情都是蔫蔫的,丝毫没有因此开心。

他甚至还皱了皱眉,似乎是有些不想要去看江书歆,不过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就是看上去有些牵强罢了。

谢瑶在心中冷笑了一声,江岩向来都是这个样子,对他有用的便会上杆子地贴上去,对他没用的,便弃之如敝履。

两人来到关着江书歆的小院,才走进院子中,便听到一阵嘶哑难听的骂声,如市井上不得台面的糟粕女子,谁人闻之都不由皱眉。

刚走进院子,江岩的脚下便就忍不住停住,听着里面传来的难听谩骂,只觉得自己的脸面被丢在地上狠狠践踏。

这便就是他养出来的好女儿,甚至以前还引以为傲,现在只觉得无数个巴掌不停地在她面颊上扇打,丢脸至极。

就在这时,女大夫从屋里出来,是一面摇着头一面从里面走出来的,手上还端着个药碗,忍不住的无奈叹息。

一回头看到谢瑶站在院子里,女大夫慌忙地行了一礼。

“见过王妃。”

“请起。”

谢瑶看着她手中干净的药碗,随口问道:“今天怎么样了?有好好喝药吗?”

不提还好,一提女大夫又是忍不住叹息,道:“还和平日里一样,绑着才能好好吃药,不然的话,别说是喂药,连人都打伤了好几个了。”

现在的江书歆,说她是厉鬼一点都不夸张。

女大夫精心的在她身边照料了这么久,依旧还是逃不过被恶性对待的宿命,此时藏在袖笼下的双臂上,被江书歆给抓出来大片的抓痕,十分触目惊心。

此时几乎不用看,从屋里传出的声音是怎样的,那江书歆的模样便就是怎样的。

“你费心了。”

谢瑶理解的说道。

女大夫颔了颔首,有些感动,唯一庆幸的就是摊到了一个好主子,对她万分的关怀,从未指责过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