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拾得门伙计的收拾下,百斩堂的人,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全军覆没。
这些人就这般命丧荒野,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悲哉!
这个时候,拾得门其中的一个伙计突然走到我面前,“感谢麻先生留了下来。”
“是你们手段高明,和我有毛关系。”
他们会打感情牌,这才能牵着我的鼻子走,在人心这方面,被利用得点滴不剩。
“先生,一个小时后,就能到交易地点,我们不敢保证什么,所以,若是运气不好的话,还请不要记恨我们,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行了,记恨你们做什么,以后就当我们是毫我关系的陌生人,过往一切都不再提,就这样吧,赶紧上路,赶紧了结。”
我果断的上了车,在这泥泞的乡野小路上继续那末知的旅途。
虽然不想承认,在经过那爷孙俩人这一劫后,那原本很困扰我的阴气,似乎消失了很多,我偷偷的照个镜子,发现那发黑的舌头已经有了血色,就是那眼底的黑眼圈,若是不仔细看的话,也不能被轻易查觉到。
这算什么?否极泰来?
正当我沉思时,车子底盘下传来一阵剧烈的颠簸,把车上的人差点颠飞了出去。
这剧烈的变动自然引起不可避免的后果,轮胎居然爆了,连带着车子打滑,一溜烟的开进了一旁的麦田里,一时间不知道压死了多少麦苗。
有人见机得快,脱口而出,“不好,那路上有陷阱,大家伙小心点,最好下车进行排查。”
四人才下了车,没有想到的是,这田里面也有陷阱,其中的一个被一个特别大的捕兽夹给夹中了脚踝,差点就给夹断。
好在这人练过,虽不是钢筋铁骨,却也是一个十分了不得的硬汉,愣是吭也没吭一下,就把捕兽夹掰开,获得了自由。
而我则因为顾及到旺财,落后此人一步,这才躲过一劫。
见状,我也不去凑什么热闹,就让他们的人忙活就好, 毕竟这条路是他们选的,是好是歹,也由他们担着。
不多时,就见到一个伙计阴沉着脸对我道:“前面的路都是坑,有人设了限制,车子进不去,只能劳烦你和我们一起骑马。”
我叹息一声,“车子留在这里也没啥,反正和我这个将死之人也没啥关系,随意吧!”
钱财再多又如何?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些东西反而是累赘,丢在这里没有什么不好。
我表现得越是豁达,那伙计的愧疚之心就越发的强烈。
如此艰难的徒步行走了一个半小时后,众人领着我来到一个十分奇怪的地方。
这里可没有什么人家户,却有一个占地十分广阔的庄园。
房子以木屋为主,但是建筑十分的精美,雕栏画栋,小桥流水,如果忽略掉里面穿着黑衣的持刀护卫,这个地方算得上山清水秀,人杰地灵。
可惜,如此好的环境,却没有办法仔细欣赏。
我们来得有些晚,此时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众人被拉到一个盥洗室,简单的进行一番清洗,又更换了一身暖和的衣裳后,这才被人领着去见这庄园的主人。
这人的谱子摆得还挺大,只是见下外人,还需要让人沐浴更衣,不然的话,那一身泥泞竟是连面见都嫌磕碜。
远远地,夜空中有丝竹歌舞的声音传来,好似这主人家正在饮酒作乐。
摸了摸有些空泛的肚子,也不知道等下有没有机会混口吃的垫巴一下。
叹息一声,看样子,得做一个饿死鬼。
那前面引路的,是一个中年管事,一路上即矜持,又高贵的拿着腔调,对拾得门的弟子各种吩咐,什么府里的女眷都不许盯着看,超过五秒钟就要杀头。
又比如,他说的话,不管是什么,都必须当圣旨听,不然的话,就会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这人做事,带着一股子浓浓的宫廷风,如果不是那说话声音带着一股子男人特有的磁性,我会以为自己面前这个翘着兰花指,扭着小蛮腰的管事,是个太监。
院子大,风一吹来雪花啪啪打脸上,冷得人直打哆嗦,这样的天气,大概是很难熬的吧,每个人的内心都在承受着超级大的压力,稍有一点点风吹草动,就会惊动到。
此时此刻,我的脚踩上第一个台阶,落后那管事五个台阶,那房檐上挂着的一个冰棱突然脱落,正好砸向这个管事。
想着这家伙吩咐的,没有得到允许,谁也不能出格的事。
眼下这个算不算出格?
反正我是没有动,拾得门的伙计眼观鼻鼻观心,也一个都没有动。
就是那些个黑衣护卫,也和木头一般,对于管事的死活不予理会。
所以,他很光荣的中了抬,被狠狠戳中了脑门。
管事的“唉哟”惨叫了一声,惊动了屋子里面的一个贵人,“谁在外面乱吠?”
他这一嚷嚷,原来还有些热闹氛围的晏席,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那紧闭的大门更是被人打开,露出了屋外的情形。
那管事的一见到这个阵伏,吓得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一边艰难的跪着往前走,嘴里也不停的请示着,
“是奴才惊扰到爷,都是奴才的错,还请爷重重责罚。”
这人把“卑微”二字刻画得淋漓尽致,当真是令人逞目舌,这屁大点事搞得就像是要掉脑袋一样。
好在,这个庄园的园主今日似乎有喜事,此时美人在侧,左拥右抱的,倒也懒得找这个管事的麻烦,只让他赶紧说正事,说完就赶紧滚,在天亮之前,他都不想再见到此人。
管事的赶紧把我往前一扯,拉着我就要跪下,“还不赶紧拜见王爷,你是想死吗?”
我这人没有给人下跪的嗜好,对于这种带有污辱性的动作十分排斥,鸟也没有鸟这人一样,只是对那个庄园主抱拳行礼,
“在下叫麻天一,不知道阁下遣人把我捉拿到此有何贵干!”
庄园主是个被酒色财气掏空的中年人,有些纳闷的看着我,“什么麻天一,不认识,少来烦扰,还不给我乱棍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