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一阵剧烈的疼痛给闹醒的,那种痛,加上冷冻刺麻的感觉,一度让我难受得想死。
偏生阎王爷不收我,只能选择活转过来。
“老人~家家家,你你你~~你为哈踏我~~~”
作为一个已经冻木了的人,大嘴巴状态下,感觉这一句话已经费尽九牛二虎之力。
黑漆漆的人居高临下的鄙视着我,“打你都算轻的,咋地?不服气?有种爬起来我俩个干一架!”
我现在干个鬼,我等着被人干还差不离。
不过,心里真的气哟,我躺在这里碍谁的眼,非要这般对我。
“老人~家家家,你你你~你把我扛下山哈,我我我~我给你~~请酒设宴赔礼道歉,你看如何?”
“哼!劳资是缺衣少食的人吗?还稀罕你一顿吃的,着打!”
此人抬起一双臭脚,对着我面门子就来一脚,鼻孔里热流一淌,打得我东南西北分不清,差点没直接挂掉。
“别打……别打……老人家,我们没有仇,不至于这样……”
迎接我的是沙锅大的拳头,正中眼靶心,愣是给我打出了层层重影。
对方的速度此时在我的感知里,快得异常离谱,简直是非同常人。
无论我叫嚷什么,都没能打消对方想要揍我的决心,拳打脚踢如雨点般密集,揍得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等到对方打够了,终于肯停下来的时候,我早已经痛得麻木不仁,就只能像只死狗一般躺在地上大喘气。
说也奇怪,被人打得这般狠,那肋骨条还怪坚挺,愣是没有断掉,除了皮肉痛,竟是连内腑也是完好的状态。
我以为自己已经必死无疑,喘了一会儿后,身子四肢百骸突然涌出一股十分意外的热流,那冻麻爪的状态也因此而有所缓解。
我有些不可思议的从地上爬起来,很是惊讶的活动了一下四肢,刚才那笨拙的状态起码好了八成,实在是神奇。
“嘿嘿……我终于能动了,我没事了唉,哈哈哈……”
“活过来的感觉真特娘的舒服啊!!!”
我双手叉腰,得意的仰天大笑起来。
“呸!晦气,遇上一个大傻子!”
黑漆漆的人不屑的呸了一口后,作势要离去。
我可不是那种目光短浅的人,此人把我从冰冻中解救出来,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那都是我的恩人,又岂能让他就这般离去。
“老人家请留步,小子真心请你喝酒吃肉,不管如何,我谢谢你!”
这种话,是个人都会说的吧,本是寻常。
然而让我大出意外的是,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寻常人,这从对方脏兮兮的穿着上,以及那黑漆漆的牙齿上,可以看出一点端倪来。
这是一个有些桀骜不驯的男人,也许还有些许的反骨。
只见他听到这个话后,非但不喜,还抬手作势要打人,“小子,劳资最恨人这般和我说话,虚伪!假!你若再这样和我说话,信不信我真的弄死你!”
我被对方这凶残的样子吓得后退了一步,眼看着其就要扬长而去,我不怕死的继续撸虎须,
“你个该死的老东西,本大爷就是要请你喝酒吃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这直接就是竹杆上跳舞,纯属在作死,竟然敢如此蛮横的讲话。
那黑漆漆的人听见后,陡然一个转身,恶虎扑食一般的把我拎起来,“小子,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不知为何,对方凶气腾腾的样子,我原本应该要感觉到很害怕的才对,偏生这个时候,胆儿很大的又重复了一遍,
“老东西,本大爷就是要请你喝酒吃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咋地,我又说一遍了,你不服气,你揍我啊!”
刚才揍的也不少,揍揍还健康,我现在觉得自己非常好,竟是被揍出瘾来。
老家伙会打人,拳拳到肉,拳拳痛并快乐着,个中滋味,没有体验过的人,还真的没有办法描述。
黑漆漆的人凶巴巴的瞪了我一会儿,就当我以为对方的拳头又要往脸上招呼时,让我意外的是,其竟然咧开嘴笑了起来,
“小子,你这样子劳资才欢喜,中,就看你投缘的份上,这顿酒我应下啦!”
对方喜滋滋的放开手,末了还十分友善的帮我整理了一下有些发皱的衣领。这两极态度 转换自如,简直是令人摸不着头脑。
我顺坡就驴的道:“老人家,吃啥都没问题,现在日头尚早,在下还要祭祀先人,不知道你可等得?”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早已经好了伤疤忘了疼,很想做末做完的事继续做完。
黑漆漆的人皱了一下眉头后,从那脏兮兮的衣服上扯下一根红绳,上面还有五个已经被磨得看不出字样的铜板,锃光瓦亮的,可见经常随身盘弄,这才有这样的效果。
“你小子别想赖账,劳资拴住你了,你若敢取下来,我手给你砍断,要不要试试?”
我自然不敢试,忙不迭的道:“小子不敢或忘,去去就来,不会耽误太久。”
红绳虽然油污,看着不干净的样子,不过,看在白得五枚铜板的份上,那也不至于和钱过不去。
黑漆漆的人是个傲气十足的家伙,别看人才不乍地,倒也不怕我真的跑了,而是躺到我刚才睡觉的地方,翘着个二郞腿对我道,
“劳资就在这里等着,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超过这个时间,你就是藏身在天涯海角,劳资也有办法把你挖出来。”
这人恶声恶气的,令人无所适从,不过,想来也不是真的坏,只是做人的一种习惯吧,不熟悉的人,兴许还会因为这样而引起误会,也不知道他这敢行径图的是什么。
我不敢再耽误下去,抄起篮子就往麻家的坟园行去。
麻家的坟园并不是很大,很多时候都只有一个子嗣,像阿爹这样有两个的,在麻家的族谱上已经算是逆天的存在。
一路上,那些孤魂野鬼一直都在我身边来回飘**,却没有一个敢近身的,似乎,我的身上有什么令他们感到忌讳的存在。
我看了看手腕上的五帝钱,无声的笑了笑,东西不再多好,有用才是真的好,看来,我欠了这个老人家还真的有些多,可不是一顿酒就能还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