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我怎么解释,那余德海回不来是事实,困在这样的地方,三天三夜后必死无疑。

沙棘的宝剑离着我的脖颈皮又近了两分,随时有破皮的可能。

“沙棘前辈,是他自己进去的,我也是受害者,还请……”

“闭嘴!”

沙棘的宝剑狠狠敲了我的后脑勺一记,打得我嗡嗡作响。

对方出手果断而又狠辣,没有直接出手弄死我,大概是有所求吧。

果然,接下来的话应证了我的猜测。

“听好,商队不能没有领队,不然这一趟出行就只能搁浅。”

搁浅就搁浅呗,大不了我自己一个人走,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我心里不住的翻着白眼时,就听到沙棘给我下了一个重磅命令,

“我要你冒充余德海,领着商队完成此行,若有半点疏忽,定然取你狗命。”

这话听得我目瞪口呆,“冒充……我和他长得也不像,这……除非大家伙都是瞎子。”

“我会帮你!”这家伙继而抱怨起来,“哼!因为你这个变数,害得此行滋生波澜,一切后果都得由你承担,冒充一下死不了人。”

“这个……这个……你要我怎么做?”

“啰嗦,这不是你该打听的。走!”

对方狠狠推了我一下,毫无防备的我踉跄了几步,差点跌个狗吃屎。

心里恨得牙痒痒,这厮是我目前为止见过的最厉害的武者,我这样的在其面前动刀子,那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对方一路把我推到一个火塘前,点了我腰窝子一下,我瞬间僵在当场。

这竟然是传说中的点穴手,对方的能力在我心里,再一次拔升到一个高度。

我得自救。

“沙棘前辈,你不是挺爱那个鼠宠嘛,你若是能放了我,我有办法给它开启灵智,然后寿元延长,成为传说中的妖……”

为了自由,我打算把那个二皮脸老妖的妖丹贡献出一颗来。

不过,我这伎俩显然并不能打动这只大杀鸡。

“不想太受罪的话,就给我闭嘴吧!”

这家伙取出来一个卷裹得很紧的布袋,摊开在地上后,能看出很多奇奇怪怪的工具,小刀子,小搓子,小毛刷,针……等等。

最后又取出来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里面拥有无数个手指大的小格子,每一个格子里面都有一些看不太懂的粉末,此时这人正在手板心里不住的调和着,然后在我脸上画起来。

这家伙让我冒充余德海,莫非是在给我易容?

这技能我也只会一点点初级的,也就是把自己变得面目全非,让人看不出来是我就行。

没有想到,沙棘此人是想把我弄得和余德海一个样子。

我一个20出头的年轻小伙,而对方是40岁的中年大叔,两个人形象气质完全不同,这要如何才能瞒天过海?

映着火光,足足忙了半个小时,这才消停,而此时,我只觉得自己的脸上十分的僵硬,有什么东西敷在上面,甚至有一些痒痒,特别想抓挠,可恨浑身不能动弹,只能强忍着这种蚂蚁噬骨的剧痒。

忙完了脸,这头发也没放过,也是我这些日子忙着赶路,都没时间修理这一头乱发,如今,正好合适这个沙棘按着余德海的头型剪裁,只能说,一切刚好,命中注定我要有这一劫。

等一切弄完后,天光已经大亮,沙棘离去前,给我嘴里塞了一个空空的烟斗,又找了一套余德海的衣服给我换上,然后抛下一句狠话,

“把商队带去西域,完成老板的任务,别想跑,不想你的女人死的话,就给我老实点。我的手段,你应该不太想见识。”

随着其离去,那原本被定住的身子,慢慢有了知觉,脸上那刺痒的感觉已经消退,现在换全身都刺痛。

长久没动弹,站起来的那一刻,十分的酸爽,忍不住把杀鸡的祖宗十八代都咒骂了一遍。

正在这时,就见到一个伙计急匆匆而来,“余管事,伙计们已经准备妥当,您看……”

看什么看,这话没头没尾的,让我怎么接?

不过也真配服那杀鸡,看这伙计看我的样子,还真没有丁点的怀疑。

皱了皱眉,找了找余德海说话的感觉,含糊其词的道:“那个……咳咳……一切照旧!”

“得嘞,我这就让他们起程!”

那伙计点点头,不疑有他的屁颠屁颠的跑走。

我沉着一张脸,艰难的回到车上,大庾看到是我,有些疑惑的道:“余管事,你今日要坐车?”

好嘛,连大庾也认不出我来了,这易容术堪称换头术。

我伸出一只手,“把你的小镜子借我用用。”

“啊……你你你……怎么会……”

大庾被我的声音吓到了,早已经忘记自己还肚子疼的事,急忙把镜子递给我。

“先生,是你吗?我莫不是出现幻觉?”

她一边不可思议的说着,一边睁大眼睛,死命地看着我,认不得我出去一趟,怎么会换了一个头回来。

我对着镜子看了半响,尝试把脸上的东西扯下来,发现那些东西就好像长在脸上了一样,任凭怎么抓挠都无济于事。

颓然的放下镜子,一脸绝望的看向大庾,“如你所见,我现在变成了余德海的鬼样子,而这个杰作是杀鸡干的。”

我把昨夜的事大概和大余讲了一遍,她听完后十分懊恼的道:“我就说不能来月事,昨晚我但凡有力气出去找你,说不定就能阻止那该死的杀鸡!”

我叹息一声,“幸亏你没力气,那个男人,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对方的身手是我见过的最强的,我怀疑,就是在五尺之内开枪,都不一定能打中对方。”

“这个样子如何是好?你总不能一辈子都顶着这张脸吧,这让麻叔麻婶怎么办?”

好好的一个人变了一张脸,感觉已经不再是那个人,熟悉而又陌生,很难接受。

我想了想,无奈的道:“这是填抹上去的材料,估计只能顶一段时间,那只鸡让我带着商队去西域,咱们不能不去,若是有机会的话,还是要先去东流镇交待一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