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的精神状态不是太好,元气消耗很厉害,若是能吃点东西能让他多撑一段时间。
放眼望去,林子里连个野果子也弄不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今背了一堆金银在身,却无法填饱肚子,想来钱财如粪土,古人诚不欺我。
这里也就旺财过得最安逸,这家伙有点野草就能吃饱,实在是羡慕死个人。
“兄弟,你挺住了,咱们还要再走三个小时的路。”
若按我的脚程,撑死两个小时就能走出去,现在多了一个行动不便的人,也就只能硬扛着。
给野人喂了一些水,再把伤口重新清理一下,用的是一些有消炎止血生肌的新鲜草药,捣碎烂了敷在上面。
这都是山林里随意薅来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我的特效伤药粉早已经告罄,只能这般草草处理。
费劲力气把野人重新整回驴背,我累得精神都有些惚惚了,老觉得有什么黑影在不远处晃动。
使劲儿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已保持清醒。
又累又疲,此时让我再唱歌,我也唱不出来了,还是节约点体力赶路要紧。
如此这般走了一会儿,我看了看怀表指针,十点过一刻,按道理日头应该高升,盛夏时节的地面绝对会炎热闷燥才对。
然而这林子里凉爽异常,树大茂密,抬头也看不见什么阳光射进来,倒显得有些阴暗发黑。
且随着走的时间越长,这天黑得越发的快。
“奇怪,这是要下雨了吗?今天没有见到雨云啊!”
我疑惑的嘟囔了一句,催促起旺财来,“别再吃草啦,出去后再让你饱餐一顿。”
这家伙食量大,走着走着,就会被路边的野草给勾引了去,非得吃够了才上路,所以时不时的需要提醒驱赶一下,不然的话,它能在那里吃到天黑。
当旺财再一次不听劝,又跑到路边吃起草来时,我原本要发火的,可是再看到其一旁竖立的黑幡时,只觉得脑门子一阵清凉的感觉袭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刚才不是已经烧毁了一个,怎么又来一个?
难道,我又迷路了而不自知?
这密林和别的地方的都不太一样,清一色的彬树,又高又直,这也导致没有什么可以定位的,看哪儿都是一个样,人走在里面特别容易错乱。
但有一点,那黑幡是亲眼见到烧成灰的,此时又来一个一模一样的,若说没有问题,我打死也不信。
迷路的恐慌令人不安,却又无处排解,只能咬牙硬挺。
来之前走这里,是赶的夜路,当时天色不好,加上这个又是黑幡,看不见纯属正常。
此时见到,只觉毛骨悚然。
没有犹豫,我再一次划亮火柴,把这玩意儿烧毁。
此时那小小的火柴盒里,只余下五根火柴,接下来还要走多久,实在是难以预料,本着能省就省的原则,我重新扎了几根火把,以备不时之需。
事实证明,我这么做是对的,因为在接下来不久后,再一次遇上一个黑幡,如果没有火把,又得浪费一根火柴。
黑幡这鬼东西放置得特别隐敝,都在视觉的盲区,每一次都是旺财这个家伙发现的。
至此,我不得不承认,自已真的迷路了,在这个地方也不知道兜兜转转了多久,始终只能见彬树,不见大道。
如此这般,一直到我烧毁第九个黑幡时,那原本总也见不到头的路径,终于露出来一点端倪。
我松了一口气,马不停蹄的奔出了这个诡异林子。
当我踏上大道的时候,脑门上突然一个炸响,随之一道霹雳打来,把地面都震得擅动不止。
夏天的雨说来就来,一点不讲道理,四野没有一点可以遮雨的地方,二人一驴走在这样的雨里,十分的危险。
往回走到树林里是不可能的,打死也不想再走里面,虽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心里总是不得劲。
迎着风雨,艰难的赶着旺材往前走,出人意料的是,竟然在一个山道旁,见到一栋独门小院子。
院门虚开,可以看到那院子地面铺陈得有青砖,被收拾得很干净。
顾不上多想,我上前敲响了房门,“有人在家吗?过路人想借个房檐避避雨?”
如此喊了三声,才见到一个年迈的老翁,杵着拐杖站在房檐下,对我招招手,“年轻人,快进来吧!”
我欣喜的把驴子拉进院子,而这时的野人似乎也已经耗尽力气,再也支撑不住,从驴背上滑落下来。
“小兄弟这是咋了啊!”
老翁十分的关切,着急的直跺脚,一幅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
“老人家,我这兄弟被一条大蛇咬啦,不知道你这里可否有合适的草药应应急。你放心,我不白拿你的,我用钱换。”
我故意在腰间摸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摸出来一个银元递了过去,表示自已囊中羞涩,只有这么点。
“些许草药不值钱,小哥儿勿需多礼,敢紧救人要紧!”
老翁没有要钱,指着挂在房檐下的一个竹蓝子道:“里面有一些我闲暇时采摘的草药,你看看有合用的,尽管拿去。”
说完,又转身进了屋子,不一会儿,取出来一个小瓷瓶,对我示意,“这是老头自制的蛇药,若是不嫌弃,你也一并给你兄弟用上。有大用。”
“多谢老人家,你这可是积了大德,救了我这兄弟一命。”
我急忙把小瓷瓶接过来,打开塞子闻了闻,一股刺鼻的药味儿扑面而来,嗅了嗅,里面有熟悉的味道,具体的也说不上来。
我也不是专业学医的,只知道这里面的一些成分,有确是有治疗蛇毒的攻效。
在老者的提议下,我先是给其清洗一下伤口,发觉那伤口被雨水浸泡,有腐烂的迹象,若是再不处理,后患无穷。
至于那蛇药,先是内服一小口,然后再取出蓝子里的一些干草药,比如:紫花地丁、重楼、蒲公英、连翘等物一起捣烂,用药粉混着这瓶子里的药汁一起,涂抹在伤口上,再寻老翁一块干净的白布,这才把伤口彻底处理妥当。
老翁真是个心善的人,给了药,又提供了一锅杂粮饭,总算让我二人熬过了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