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屋子里从前是养了很多奴仆的样子,被人打扫收拾得很干净,那些客房里还有许多遗留的东西,看着也挺值点钱,这个前房主都没有打算要,通通丢在原位。

财大气粗也不至于这般大方,我更倾向于对方的害怕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果不其然,左邻右舍的人突然之间也挂出来售卖房屋的信息,其价格和这个豪宅也差不了多少,几乎就是白菜价。

我眼疾手快的拦住一个看似老实巴交的下人,

“这位老丈,请问你们如何这般匆忙,可是这宅子里也不干净?”

“嘘……”下人惊慌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最后东看西看,鬼鬼祟祟的道,

“子不语怪力乱神,那种事,咱们不敢说,怕缠上,那可不妙。小公子若想安家立命,听我一句劝,赶紧逃离这里吧。”

“呃……大半天的,哪来的怪力乱神,老丈太过多虑了。你稍等!”

我摸出来一张随身携带的符纸递了过去,“这是我找高僧定制的驱鬼符,老丈若是信得过,遇上不明之事就赶紧贴在自己身上,那脏东西就不敢近你身。”

随意扯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我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人,盲目崇拜所谓的高僧。我若是说自己画的,这符纸八成只有一个结果,被人当做垃圾丢弃在地。

果不其然,老丈把那符纸视若珍宝,一脸感动的看着我,“小公子仁义,老丈实在是感激不尽。”

“客气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

老丈喜滋滋的离去,脚步急促,倒是那神情比起之前的惶急又是淡了几分。

很快,这里的人都搬空了,就我们三傻乎乎的搬过来,大概在这些人的眼里,我们正在奔赴黄泉,已然离死不远也。

难得从平民窟一下子又过上了富家子的生活,这些日子的经历实在是跌宕起伏,令人感慨不已。

宅子太大,也没打算常住,随意收拾相邻的几个宅子,再给两人弄了一点防身的符纸,别的也没啥好值得说的。

这宅子里还遗留下一下没有带走的粮食,从隔壁还捡到一些新鲜的蔬菜,都是一些高级食材,说实话,这辈子也没有烹饪过,还挺稀奇。

没见过猪跑总是吃过猪肉的,煮出来的还有模有样,表小姐正儿八经的吃了我煮出来的饭菜,感叹的道,

“麻先生真是个出的厅堂,下的厨房的能人,以后谁若是嫁给你,不知道得多幸福。”

这丫的先是一脸的憧憬,后而又有些落寞的垂下头,闷不吭声的吃着饭。

这话题让我有些尴尬,我打着哈哈道:“我想娶的姑娘挺多,奈何一个也瞧不上咱,谁叫咱们居无定所,一年有大半时间在外面闯,干的事还十分危险,说不定啥时候就得守寡。啧啧啧……”

大庾突然就接过话茬,“先生多虑了,喜欢你的人,才不会介意你是做什么的,想嫁给你的女人多得是,你别挑花了眼才对。”

“噗……”

我一口汤水差点没喷出来,把自己给呛死。

这丫的哪来的自信这般说,除了麻天天,我都不敢说这个世上还有女人愿意多看我一眼。

尴尬的结束这个话题,“那个……我等下出去探听一下风声,你们在家哪里都别去,如果实在有危险,就往城外阳明山那里跑。”

接着又安排几人做事情,练功的,画符的,修养的,各司其职,尽量把自己的生活过得充实一点。

而我则一路摸向少帅府,决定往里面探一探。

世人只觉得黑夜才是最好的行动时机,殊不知白天的防范才是最松懈的,毕竟光天化日之下,一切鬼魅魍魉都将无所遁形。

如今有水上漂作为仪仗,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寻找麻天天的决心。

宋帅府是整个夜海城最牛掰的建筑,里面的大多是按照西洋风格建造的,高大的门楼,几丈高的院墙上有铁丝缠绕,充满了威严压迫感,更像是个关押犯人的监狱。

只是站在一个角落里面,就发现了一个令人绝望的事,这墙不是一般的高,就算是我这样的,想要跳上去也是很难办到的事。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转了一圈后发现了一颗大树。

只是这树干枝丫也才伸到一半的距离,离着墙顶还有一段距离,勉强可以飞渡。

我足足尝试了九次,最后一次借用了八爪挂绳,勉强把自己吊了上去。

这个铁丝上有电芒闪过,想要不碰到上面平安跨过去,也很难。

我只能吊在那墙头,透过重重叠叠的屏障,向着里面观望。

也不知道是我走了狗.屎运,还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再帮我。那墙底下竟然是一个操练场,一群女人正在那里接受残酷的训练。

在这里,她们好似已经不再是女人,而是一个女战士,穿着漂亮的军装,动作整齐划一的在进行着蛙跳。

而在操练她们的人,是一个带着帽子,面容看起来挺年轻的男子。

年轻男人掷地有声,冷酷无情的呼喝着,“动作快,最后一个惩罚十分钟长跑,不想累死的现在就给我动起来。”

我的视线在这十来个女人的身上,来回穿梭着,最后锁定在其中的一个人身上。

那人身子娇小,比起旁边的女人来,更加的纤弱一些,那头上也带着一个训练用的鸭舌帽,帽沿很大,只看得见半张脸。

饶是如此,我还是很快地在人群里,一眼把她认出来。

我没有想到,麻天天居然真的在这里,我激动的想大吼大叫,让她好好看看我。

然而看着那个教官,再看看不远处荷枪实弹的警卫人员,这么做定然要死人。

我不甘心啊,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人,怎么能够就这般错过。

我身上一时间找不出来什么东西,但有一样,可以证明是我独有,那就是符纸。

我取出来其中的一张,揉成一个小纸坨,取出一个弹弓,趁着众女中途休息的时候,瞄准了麻天天的手。

“咻”地一声,正中靶心。麻天天疼得“哎哟”一声,瞬间引起那个教官的侧目,

“鬼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