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宋栖识趣闭上嘴,没办法,谁让他救了她一命呢?
本想说声感谢,可这厮居然将爪子探向她的衣襟!
“你干什么!”这人精虫上脑吗?现在是干事的时候?
宋栖目露惊恐想要起身,挣扎了两下,疼得脸色惨白直冒汗,冷气嘶嘶往牙缝里渗。
“嘣!”
夙千朝抬手,一个脑瓜崩打出去,“你这女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本王是这么饥不择食的人吗?要不要给你面镜子,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打发给外面的瘸腿叫花子,叫花子都得丢了拐杖连夜出城。”
宋栖顶着个大包,稀里糊涂抬起头,从夙千朝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一头凌乱打结如同耳机线的头发,里面还夹杂这草叶,树枝,泥巴。
脏兮兮的小脸被血迹泥污覆盖,只有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依旧清澈干净。
这副尊容,别说她自己,狗看了都嫌。
“本王只是看看这箭身有没有倒刺,现在趴好了,接下来会有些痛。”夙千朝将她翻了个面,毫不避讳地撕开胸前背后的衣裳,将肿胀流血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上面还扎着一根羽箭。
“等等!”宋栖拿出一阵麻醉剂,打在伤口边上做了个局麻。
“这是何物?”某王爷看着这根透明如琉璃一样的细管子,熠熠生辉的眼神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但又不能显得太没见过世面,便死死压抑着好奇心。
“这是注射器,里面装着的是麻醉剂,作用……类似于麻沸散。”宋栖简单解释了两句。
这下某王爷好奇心的棺材板压都压不住了,爪子情不自禁伸向空空如也的注射器,“咳咳,这玩意儿看着倒是有趣,给本王瞧瞧。”
宋栖无奈叹了口气,没说话但是点点头。
随后便看见夙千朝蹲在地上,将注射器放在手心,又拿起对着外面的光亮盯了好一会儿,活脱脱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土包子。
白瞎了这副好皮相和高贵的气质。
等了三分钟左右,宋栖抬起手指摁了摁伤口,“不痛了,你动手吧。”
“哦哦,”夙千朝小心翼翼放下注射器,他一手轻轻覆盖在伤口边上,一手拿住箭身。
随着一道令人牙酸的抽声,血淋淋的羽箭从血肉中抽出。
宋栖紧闭双眼,虽然不痛,但感受到抽出的过程,依旧令人无比心惊。
不仅如此,拔了箭之后,夙千朝又拿出一把匕首,吹着了火折子准备生火。
用明火消毒,但这方法太冒险,万一烟雾引来追兵就麻烦,显然夙千朝顾不了这么多,他现在一心为宋栖处理伤口。
“不必如此麻烦,”宋栖从袖子里抖出一瓶医用酒精,“扭开,倒上去就可以了,一样能消毒。”
用消毒后的刀子割去生脓的腐肉,夙千朝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准备洒在伤口上,“这是上好的止血粉,本王早就用过多次,不会留疤,你可以放心。”
“嗯……”宋栖没想那么多,大不了留下一块铜币大小的疤痕,无所谓。
她的魂神在23世纪走了一遭,一些观念已经和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不一样了。
在这个世界,女子出嫁后的整个人生,荣宠、富贵都寄托在丈夫身上,她们的身体属于丈夫,作用是取悦丈夫,所以身上万万不能出现疤痕。
宋栖没想那么多,她回来后第一个想法就是复仇,对于复仇后的人生并没有清晰的规划,但可以确定的是,她不想困在深宅,更不愿意和别的女人去争一根烂黄瓜,靠丈夫那点露水般的怜宠度日。
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回过神来,宋栖对上一双目光灼灼的眸子。
两两相对,那双眸子如墨玉琉璃,其中暗藏着难以言表的情愫,好像要将她全部的心神都吸进去。
宋栖有些不自在,拢住胸前的衣服往后挪了挪,言辞生疏客气,“多谢。”
那双眸子倏地熄灭了。
宋栖也不知道怎么就联想到‘熄灭’这个词,只是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不必言谢,本王的命还在你手上,无论如何都不会看着你死的,况且……”夙千朝唇角带着一抹冷冷淡淡的笑,眨了眨眼,掩盖眼底一闪而过的错愕与痛色。
“况且,你可是本王未来的四王嫂,晋王的王妃,本王就提前在这里祝四嫂与晋王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夙千朝带着隐忍压抑的怒气说完这话后,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在脸上绽放,力气不大,他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宋栖不知道这巴掌是怎么挥出去的,等回过神来,她整个人都颤抖得厉害,眼前一阵阵发黑,胸前血气翻腾。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啊,谢谢你的祝福。”宋栖扯出个牵强的笑容,虽然身体没动,但那颗心却已经悄悄远离。
今天之前,她从没想过这种话会从夙千朝嘴里冒出来。
所以他一直都是晋王一党的?也对,上一世夙千朝前往南疆治病,就是由晋王亲自护送,可见两兄弟的感情不错。
为了不使夙千朝生疑,她正色道:“九王爷放心,我对晋王之心天地可鉴,只是我恢复神智的事情……就算是为了方便后续治毒,也请九王爷务必保密。”
“行,如你所愿。”夙千朝从齿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这句话,整个人藏在阴影当中,看不清脸上表情。
他现在恨得牙痒痒,目光在那截白皙莹润的雪颈上流连,恨不得狠狠给这女人来上一口,最好留下齿痕,让她无颜见人,更没脸去见夙光晋!
不……他或许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夙千朝眸光闪烁,盯着宋栖纤细的手腕半晌,防人千日抵不过贼偷一次,与其千防万防,为何不趁这个机会将人劫走,然后再寻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关押起来?
他轻轻揉捻着手指,这个念头一生出,就一发不可收拾,将这些天压抑在心底的占有欲彻底释放、肆无忌惮地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