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栖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脸色发绿。

这眼神没有半点正经的意味,黏糊糊的仿佛沾在她身上,犹如一只做乱的手,在她浑身游走。

宋栖愤怒的盯着夙千朝,双手揪紧了领口,将衣裳捂得更加严实,。

然而这场对视没过一会儿,宋栖败下阵来,夙千朝的眼神过于炽热,以至于她完全招架不住,视线微微错开,被他眼角那颗妖娆的红痣吸引。

这世上,为何会有如此妖孽之人。

宋栖在心底唾弃自己的动摇,眼睁睁看着夙千朝合上书,起身朝她走来。

原本还是宽敞的房间,因为他这一举动,逐渐变得狭小逼仄。

宋栖往身后退了又退,明明和夙千朝隔着好长一段距离,居然还是会觉得喘不上气来。

她一直退,直到后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夙千朝的脚步依旧没有停下。

宋栖内心七上八下不住打鼓,就在她以为夙千朝将要对她动手时,他却闲庭信步走到门口,转头促狭的睨着宋栖,“水要凉了,快去吧,本王在外头守着。”

他开门离去,又迅速将门关上。

宋栖在内心轻嘲,黄鼠狼给鸡拜年,他守着?可别守到最后,就监守自盗了。

尽管不太放心,但宋栖此刻又困又累,身上的衣衫被汗液浸湿,黏在身上不仅凉还难受。

罢了罢了,还是赶紧洗洗吧。

宋栖将走到屏风后头,将夜行衣脱下,跨入水桶当中,将身体整个浸入水中。

温热的水没过肩膀,宋栖很快洗好,但出来时却发现衣裳还落在外屋。

完,忘记拿进来了。

宋栖缩在桶中,水已经有些发凉,她的手指也泡的发白发皱。

这样泡下去也不是事啊。

她想了想,要不试试能不能将小芫喊进来,可这样一来,说不定小芫没喊到,将外头那狗男人给喊进来了。

不行不行。

这个方法行不通,不过这里距离床榻不远,不如跑过去直接钻被子里。

说干就干,宋栖跨出水桶,拿起一旁架子上的毛巾,将身上的水珠擦干,接着探出头往屏风外看了一眼,确定没人,就用毛巾挡住关键部位,向床榻跑去。

将要到达终点时,她心急如焚,步子迈得大了些,可脚底沾着水,一不小心,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不仅脚崴了,胳膊肘还磕在地上,疼得她眼睛里直冒泪花、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宋栖刚一摔倒,脑子还懵着,便听见外头传来敲门声。

“宋栖?你怎么样了,方才什么声音?”

夙千朝话音方落,内屋的门就被他一把推开。

“等、”宋栖抬着手,一个等字卡在喉间,再也没机会说出来。

身体被看光的刹那,她人傻了,手也顿在半空中。

一直到同样愣神的夙千朝迈步走进来,并迅速关上内屋的门。

宋栖神情恍然,顾不得疼痛,用毛巾挡住关键部位,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

她无助伸出手,扒着床沿,并看着床榻上的被子,从来没有哪一刻如此怀念温暖的被窝。

被夙千朝从地上抱起的时候,宋栖内心的弦已然崩到极点,气血上涌羞愤欲死,双手死死揪住夙千朝的衣襟,眼里蹦出泪来。

她声音低而沙哑,如泣如诉,“放下我……”

夙千朝的动作微微停顿,随后将她放在了**。

刚一沾到床榻,宋栖不管不顾的往被子里钻,柔腻的肌肤从夙千朝手中滑过,仿佛一匹顶级绸缎。

夙千朝捻了捻指尖,抓住宋栖没有受伤的那只脚腕,将人从被子里扯出来些。

宋栖害怕的将他手瞪开,“别碰我!”

她一脚揣在夙千朝手腕上,那里顿时红了一大片。

夙千朝倒也不生气,循循善诱,“你的脚崴了,必须尽快处理,否则明日肿得厉害,担心连床都下不来。”

“不、不用你管,我自己能处理好。”宋栖依旧往被子里钻,不小心压到受伤的脚踝,疼得龇牙咧嘴。

夙千朝清俊冷媚的面容上,逐渐浮上一丝怒气。

“出来。”他命令道。

宋栖在被子里装死,下一秒,整个人被身上的被子裹住,拥入一个坚实的怀抱中。

她靠在夙千朝怀中,双手被禁锢在被子里,夙千朝一边用双臂紧紧搂着她,一边撩开被子,将那只受伤的脚捉出。

“夙千朝你……”宋栖试着挣动身子,非但没能成功,还成功招来一顿威吓。

“被子裹着不舒服吗?不如本王替你揭了它?”

夙千朝沉峻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丝丝竹草气息,虽然好闻,到说出来的话着实令人害怕。

宋栖一动也不敢动,因为这家伙真的能说到做到!

她躺在夙千朝怀中,任由他拿起自己的脚,将脚抓在掌心,另一只手则轻而缓慢的揉着,隐约中似乎还有内力在不断往受伤的部位输入。

舒服得狠了。

宋栖在外头蹲了半宿,此刻抵挡不住困意,渐渐合上眼睛,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在她睡着后,夙千朝担心惊醒她,便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处理完崴伤的脚踝,又轻轻将她藏在被子里的手臂拿出,在手肘处,有一大块淤青,在白腻的肌肤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夙千朝垂下眼帘,看着怀中之人的睡颜。

心中微微发涩,为什么要跑呢?明明他就在屋外,要拿衣裳直接唤他一声便是,难道在她心里,他就那么可怕,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夙千朝眸色渐晦,把纷乱的思绪压下,抬起宋栖受伤的手臂,用拇指轻轻将那淤青一点点揉开。

处理好之后,他没有立刻离去,而是等到宋栖陷入深度睡眠之后,才将人放在**,将被子掖好。

翌日一早。

天微微亮的时候,一声鸡鸣划破宁静。

宋栖在被子里滚了一圈,捂住耳朵。

姚舜华买来的鸡不是被宋思思吃了吗?

这会儿哪来的鸡叫啊?真是连个好觉都不让人睡,难为她昨天晚上那么晚才睡觉。

宋栖此刻正迷迷糊糊,想到昨天晚上,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整个人立刻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