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十二月,又到了赫舍里芳儿生辰,曹寅也喜得贵子,康熙知赫舍里芳儿思念李如玉,便与自己的皇玛嬷与皇额娘商量,由东珠暂代芳儿处理后宫大小事务,仙蕊照顾承祜,他想携着芳儿去曹家看看,征得同意后,康熙也要纳兰容若携着他夫人一同前往。
康熙来到曹家后,曹寅的额娘孙氏连忙上前行礼,康熙急扶她起来:“朕记得幼时得了天花,一直都是您与旭东的额娘悉心照顾朕,朕的心中对您充满感激,您也是朕的半个额娘啊。”
孙氏听完激动不已,曹寅抱着自己的儿子对康熙一笑:“承蒙皇上与皇后还来看奴才,奴才感激不尽,这孩子深受皇天恩泽,还望皇上能够赐名。”
康熙想了想:“朕正在读《易经》,读到一句盥而不荐,有孚顒若,便叫他曹甬吧,乳名为连生,取意连生贵子。”
曹寅直点头:“谢皇上赐名。”
史料记载:曹甬文武双全,深得康熙器重,曹甬死后康熙曾经说:“曹甬系朕眼看自幼长成,此子甚可惜,朕所使用之包衣子嗣中,尚无一人如他者,看起来生长的也魁梧,拿起笔来也能写作,是个文武全才之人,他在织造上很谨慎,朕对他曾寄予很大的希望。”
康熙看完曹寅的孩子后,要曹寅陪着他们一同到各处逛逛,李如玉也想同去,曹寅却坚持要她在家中休养,李如玉忙道:“我身体好着呢,又能蹦又能跳,只是生了孩子,又不是少了胳膊少了腿的。”
曹寅还是不肯:“现在外面冷,我是怕你受凉。”
李如玉不依不饶:“我自幼可是习武的身子,哪有这么娇弱,况且我好不容易才见到芳姐姐与卢姐姐,你真是个榆木脑袋,一点都不通情达理。”
曹寅拿李如玉没办法,只好妥协。
虽快到冬至,但江南风景依然尤美,他们一路前行,仍是热闹非常,康熙对江南赞不绝口:“江南不仅景美,人更美。”
赫舍里芳儿忍不住问他:“人哪里美了?”
康熙一叹:“哪里都美,都说江南出美人,诚然不欺我。”
赫舍里芳儿只道:“我劝爷还是留心些,眼珠子和魂都快被这江南美人给勾去了!”
康熙听着赫舍里芳儿语气中酸酸的味道,忍不住一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这是吃得哪门子的醋?”
赫舍里芳儿摇摇头:“芳儿才没有吃醋呢,芳儿终于能解决太皇太后与皇太后头疼的问题了,将爷认为美的江南女子全部纳入满洲旗籍,让她们当选秀女进宫,成全爷的有心无力。”
康熙闻言哭笑不得:“还说自己没吃醋,这醋劲和你这闺中妹妹有得一拼了。”
到了傍晚,他们夜宿客栈,康熙却被赫舍里芳儿赶了出来,他吃了一惊:“芳儿,朕好歹也是一国之君,你这样做不大好吧。”赫舍里芳儿在房内笑个不停:“爷,好不容易下一次江南,你自己也说了,这里没有皇上,你只愿做芳儿一人的丈夫,君无戏言,那索性便让芳儿任性一回,芳儿现在很生气,爷还是去外头睡吧。”
康熙忙去敲门:“芳儿,话虽如此,但容若与子清都看着,朕就这样被你明目张胆的赶出来,你让朕的颜面何存。”
赫舍里芳儿还是不肯开门:“放心好了,爷的脸皮厚着呢,岂能说没就没的。”
曹寅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康熙索性也不再敲门,只是瞪着他气道:“为人臣者,看其君被欺负,不出面挺身而出,倒当面嘲笑于他,信不信他砍你脑袋?”
曹寅被吓住了,再也不敢襟声,一旁的李如玉冷冷道:“在宫里的时候,皇上就经常欺负我家爷,现在出来了,皇上还欺负我家爷,当真是欺负惯了,难怪芳姐姐不待见你。”
康熙听此忍不住一笑:“子清是朕的臣子,朕欺负一下怎么了,朕可听说你经常欺负子清。”
李如玉小嘴一嘟:“我家爷再有诸多不是,也只能由我欺负,皇上也不行。”
康熙直视着她:“你当真不怕朕,不怕朕也砍你脑袋?”
曹寅忙求情道:“如玉只是一时失言,还请皇上恕罪。”
李如玉打断曹寅,态度仍是不卑不亢:“少吓唬人了,皇上又不是昏君,还能动不动砍人脑袋,顶多说说而已。”
康熙闻言大笑一声:“当真是被芳儿给宠坏的好妹妹,竟和你那姐姐一样,一点颜面都不肯给朕留。”
纳兰容若与卢雨婵皆笑而不语。
赫舍里芳儿打开门一脸笑意嫣然:“玄烨,你快进来吧,芳儿不逗你了。”
那晚,赫舍里芳儿迟迟不肯入眠,想到房檐上看星星,于是康熙陪着她在冬意瑟瑟中吹着冷风,看着夜空上几颗零星。
虽然天气着实冷了些,让康熙不由将赫舍里芳儿紧紧搂进怀中,但也不催她回去,和她一起享受着此刻的宁静与美好。
良久赫舍里芳儿在他怀中低叹:“芳儿从来没有在冬天看过星星,紫禁城的冬天实在太冷了,就连月亮都是冷的,可这里不一样,这里的月亮是暖的。”
康熙忍不住一笑:“月亮至始至终不都是一个吗?恐怕芳儿此时的心里是暖的吧。”
赫舍里芳儿也是一笑:“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康熙点点头,只听赫舍里芳儿继续道:“玄烨,芳儿以前一直赶你走,其实都是违心的,人活着岂能只有自己的喜好,还有责任啊!”
康熙一脸温柔:“我都明白,芳儿,我们是少年夫妻,在一起生活已有七年,你在想什么,我岂会不知道?”
那一晚,赫舍里芳儿的话特别多,总有种乐极生悲的感觉:“玄烨,芳儿还想去草原看看,芳儿想骑马。”
“好,等我们的承祜大了,可以监国了,我就和芳儿去草原上策马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