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林之元不客气地指着他,“你叶仲文是什么人,你有怕过什么事,怕过什么人吗?怎么在感情这种事上就这么窝囊呢。我告诉你,今晚这顿酒后,你做个决定。要么潇洒放下,要么就去把她追回来。”

酒杯停在叶仲文嘴边,他神情陷入矛盾挣扎之中。

他从没这个念头,准确地说是不敢有。

他不否认心里并没真正放下,只是他醒悟得太迟。

“我没资格。”他压着声音说。

“你怎么会没资格?”林之元激动起来,“每个人都有权追求所爱。你和沈棠毕竟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她对你又曾有很深的感情。这个基础是任何人都没法比的。

“过去你没开窍,做的那些浑蛋事你也已经反省过了,这种宝贵经验也是任何人都没法比的。”

叶仲文听到浑蛋二字,瞬间脸色更沉。

见状,林之元赶紧说:“谁没干过几件浑蛋事,知错能改就好了嘛。”

叶仲文眼神射过去,示意他不用揪着这个不放。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就不是自怨自艾的性格。”林之元继续,“你们现在一个未娶,一个未嫁,怎么就不能重新开始了?这年头离婚又复婚的人多着呢,就看你自己怎么想。

“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你一个人在这儿后悔没用的。我告诉你,以前我劝你不要后悔,你不听我的。现在我再一次劝你,不要等沈棠和别人在一起了,就真的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叶仲文沉默不语。

林之元看着他:“我应该能猜到你在顾虑什么。但那件事不是并没有成功吗?事实是你一直就没忍心。”

“没成功,不代表我没有过那个念头。罪行未遂,不代表无罪。”叶仲文眼神中尽是懊悔,“我哪有资格再站在她面前。”

“你别想这些,只回答我。你能忘得掉沈棠吗?能放下吗?如果她和别人在一起了,你能祝福她吗?能不后悔吗?午夜梦回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做出弥补,有没有想过把愧对她的全部补偿给她。”

叶仲文目光坚定地看着他:“如果还有机会,我不会再做错。”

“机会永远是自己去争取的。”林之元语重心长,“我知道要迈出这一步很难。但你想想沈棠曾经为你倾尽所有失去所有,无论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尊严也好,愧疚也好,你就不能为了她,也不顾一切一次?

“你什么都不用想,拼尽全力去爱她护她。这本也是你欠她的,该还她的。无论结果怎么样,最起码你不会因为自己什么也不做而遗憾终生。”

说完,林之元举杯过去:“最后一杯,好好想想。”

叶仲文和他碰杯,轻声说:“谢谢。”

林之元险些被嘴边的酒呛到,叶仲文场面化的谢谢他听了不少,这听上去这么真诚的谢谢印象里倒是第一次。

“卧槽,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叶仲文吗?”林之元调侃,“都这样了,你还不赶紧把人给追回来?”

叶仲文苦笑摇头,眼神示意他把杯中酒喝完。

林之元把酒喝了,过去把他拽起来说:“走走走,送你回去。你好好睡一觉,好好想想。而且后天不就是龙森大师的大秀吗?你得保持一个绝佳状态。以龙森对沈棠的看重,她一定会来。”

叶仲文眸光一沉,乖乖随林之元走。

龙森大秀,是东港乃至全球时尚界都在关注的一场盛事。

沈棠收到邀请函的同时,也收到龙森特意为她准备的一套白色中式改良套装。

套装上的图案由最有名的刺绣大师亲手绣制,名贵又颇有意义。

沈棠穿着套装出现在秀场,立即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她的优雅和酷帅并存,气质胜过前来参加大秀的明星模特。

龙森亲自迎接了她,并邀请她去后台参观。

沈棠见到主秀雪莉,两人聊了几句后,就离开后台入贵宾席位落座,等着大秀开始。

她坐下,看见沈婉音趾高气扬地走进来,正正坐在她的视线对面。

沈婉音毫不遮掩自己的敌意,将下巴扬得高高的。

华东来带着媒体证走进秀场,远远地同沈棠招手打招呼。

沈棠向他点头微笑示意。

这落在沈婉音眼里,就是在宣战。

沈婉音换上一副笑颜,小跑着过去华东来面前打招呼。

华东来和她聊了几句,说要去拍照忙工作了。

沈棠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予理会地低头看起大秀目录。

沈婉音尴尬地站在原地,恶狠狠地瞪向沈棠。

另一边,叶仲文刚刚结束完一家媒体采访,另一家相熟的媒体就上来:“叶少,可以给您简短做个采访并拍几张照片吗?”

叶仲文应允,回答了几个问题。

结束时,华东来过来为叶仲文拍照。

等拍完照,叶仲文才对华东来说:“华公子留下来聊几句?”

见状,所有人识趣地退了出去。

华东来不排斥地坐下,将相机从脖子上取下,放到一边。

“上次在我的餐吧,我们有酒有游戏,这里可什么都没有。”华东来微笑着说,“我可以选择无可奉告。”

叶仲文气定神闲地看着他,笑了笑:“看华公子的样子,好像知道我要聊什么。”

“我这人虽然看上去不精明,但也不至蠢到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叶少呢,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吗?”

“那我听听看。”叶仲文示意他说。

“我不知道你和沈棠离婚的具体原因,但我看得出来,沈棠受了很大的伤害,心里面十分痛苦。不是只有女人才会有直觉,男人也会有。

“我感觉得出来,叶少对沈棠余情未了,而且现在把我视为敌人。我想劝叶少一句,各自安好互不打扰才是叶少应该做的事。”

闻言,叶仲文也不气恼,神色清冷地回:“我叶仲文应该做的事,心里清楚,不劳华公子操心。至于,华公子说的,我把你视为敌人,我不否认。”

华东来不以为然地笑:“上次在餐吧,叶少问起我的感情,我说是我的私事无可奉告。现在不会对沈棠产生影响,我也可以坦承了。是的,没错,我对沈棠有感情。以前,只敢停留在欣赏。现在,可以全心全意。”